突然收到要去外地集訓的消息, 準護衛隊員們立馬就停下了筆下正寫著的檢討書。

簡單收拾了行囊。

10分鍾後將有軍車過來將她們直接拉走。

沈寒心裏略感著急。

她有些擔心顧君婉的狀態。

雖然今天早上一起吃飯的時候,對方看上去已經恢複如常。

但昨晚Omega躺在自己臥房內所流露出的脆弱,就像是一根刺, 一直紮在沈寒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集訓的命令不可違抗,但她覺得至少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顧君婉一聲。

萬一對方今晚去公寓找自己,卻找不到人,那可多不好呀。

顧君婉的電話是有特別限製的,不是想聯係就能聯係得上。

所以,沈寒直接給秘書處辦公室撥去了電話。

接電話的人,是助理小董。

一聽電話那頭說要找許昭, 她立即公事公辦的詢問起對方的身份信息來。

沈寒知道自己若是隨意編造一個身份,對方略經查證就會知道自己給的是假信息。

略一琢磨, 她便決定實話實說。

“我是女帝禦用準護衛隊的成員,我的名字是沈寒, 編號是gl00687,麻煩你能不能盡快傳達一下?我找她有急事。”

正如沈寒所料。

助理小董甚至連電話都沒有掛, 就已經在旁側的電腦上驗證了沈寒的身份信息。

“請你稍等一下。”

小董拿手捂住電話筒, 伸長脖子朝著不遠處靠窗的辦公桌詢問出聲:“昭姐,有個叫沈寒的人來電說找你有急事兒,她是”

後半句身份信息匯報還沒有說完, 許昭已是從自己的工位急步走出。

她示意小董先去旁邊待一會兒。

然後接起電話,平靜又不失焦急地問道:“怎麽了?”

在她想來,對方把電話打到了自己這裏,多半是真遇到了要緊事。

“我剛收到通知有個緊急集訓, 馬上就要出發, 我想麻煩你幫我給她說一聲。”

一聽沈寒是為這事打來的電話, 許昭繃起的心弦才鬆了下來。

心說:你的集訓就是女君給安排的。

“好的, 我知道了。”

許昭說完就準備掛電話。

突然,聽筒那邊又有聲音傳來:“許特助,這次我要走一個月呢。”

若是聽到這裏許昭還聽不出對方的弦外之音,那她也算是在這個特殊崗位上白幹了這麽些年。

“下不為例啊。”

許昭故作嚴厲的說了一句,而後快速按下幾個按鍵,將電話轉去了女帝辦公室。

“什麽事?”

當顧君婉那清冷悅耳的嗓音出現在聽筒的時候,許昭立即就掐斷了自己這邊的線路。

將私密空間盡數留給了電話兩頭的alha和Omega。

聽見顧君婉的聲音,沈寒的耳根莫名就有些發熱。

她努力穩住自己的聲線,輕聲開口:“君婉,是我。”

這一回,輪到女帝的耳尖紅了起來。

那一聲‘君婉’似乎夾雜著熟悉的雪鬆氣息,順著電流落在了女帝Omega的臉側。

令她瓷白的肌膚生出一絲細微的顫栗,像是被電話那頭的alha輕輕撫過。

喚出剛剛那一句後,兩人誰也沒有再繼續開口。

空氣安靜得好像能夠聽見彼此呼吸的交纏。

這時,沈寒那邊隱隱傳來了隊友們的催促聲。

她這才趕緊開口說道:“我馬上要出發去參加一個集訓,一個月後才能回來,就想著來跟你說一聲。”

顧君婉唇角微微勾起:“嗯,等你回來。”

這短短的五個字,令沈寒足足開心了好幾天。

而alha這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所帶給女帝Omega的心理撫慰更是無法去估算其價值。

對方就像是一輪炙熱的太陽。

將顧君婉心底深處無人抵達過的地方,照耀得一片晴空萬裏。

秘書處辦公室。

憋了好幾個小時的小董,終於在臨近下班的時候偷偷湊到許昭身邊八卦了一番。

“昭姐,之前跟你打電話的那個alha,是你的朋友嗎?”

“我在核對身份的時候無意中看見,她還是名s級的alha呢!”

許昭抬手拍了一下八卦小助理的腦袋,沒好氣的說:“瞎打聽什麽?還有啊,這件事不要到處去說。”

小董委屈巴巴的按著自己的腦袋。

乖巧地‘哦’了一聲,背著包迅速逃離了辦公室。

晚上10點。

全副武裝坐在軍車上的寧希,拿胳膊肘捅了捅身邊人,小聲問道:“老大,昨晚你著急忙慌的離開酒吧,沒遇著什麽事吧?”

沈寒還沒回話,坐在她另一側的馬浩宇就壓著嗓子開了口。

“是啊,頭兒!我們下半夜還去公寓找你來著,結果安防係統根本就不讓進,報你的名字與門牌也沒用。”

“打電話你也沒接,我倆都快擔心死了,後來還是寧希想了個法子,咱們在浮空車上眺望你公寓的樓頂,瞧見你的車後,這才放心下來。”

沈寒不好跟他們提顧君婉的事情,隻得簡單的做了一番解釋。

“昨晚是遇到點急事,不過後來問題已經解決了,謝謝你們啊,還專門跑來找我一趟。”

寧希顯然對她這番避重就輕的回答很不滿意。

眼珠子微微一轉,突然問道:“該不會是那個送你飛龍邁倫的神秘女友來了吧?”

一聽這話,沈寒麵上立即就浮起一抹‘你怎麽知道’的神色。

嘴上卻說:“哎呀,什麽神秘女友呀?你在說什麽呀?”

馬浩宇在一旁低聲幹笑。

心說:不必再掩飾了!昨晚走的那麽急,肯定是回來見女君了!

三人正悉悉索索的交頭接耳,軍車副駕艙後邊的小隔窗突然被拉開。

劉教官的聲音頓時傳了出來:“你們三個鬧什麽鬧?還嫌昨晚闖的禍不夠大是吧?

待會兒到了集結地,你們先去跑個越野拉練,再回營地休息!”

……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半個月。

顧君婉對郭氏財閥的打壓剛開始進行得很順利。

可沒過多久,阻力就漸漸大了起來。

麵對著諸多鐵證如山的證據。

郭氏財閥直接采取了丟軍保帥的策略。

他們推出一部分家族重要成員出來頂罪。

看上去像是輸得很慘,但事實上他們的根基並沒有受到太大動搖。

如果顧君婉找不到更多強有力的罪證,過不了幾年,郭氏財閥這會兒損失了多少血液,日後都能統統找補回來。

說不定還能趁機吸得更飽。

而這些‘能量補充劑’,自然是通過榨取更深層次的民脂民膏來獲得。

一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整個第九督導組成員嘴裏都急出了泡。

顧君婉思索再三,而後吩咐許昭,讓她安排自己與何氏家族的老爺子何正進行一場秘密通話。

作為第四轄區三大財閥之首的何家,對方手中所掌握的一些資源,就連女帝調動聯邦力量也不一定能夠短時間得到。

這世間,往往競爭對手最了解競爭對手。

三大財閥之間看似井水不犯河水,背地裏卻都巴不得啃下對方一塊肉來。

但這一次郭氏動**,另兩家卻並沒有借機打壓。

一來是怕被郭家咬上。

二來,他們也摸不清女帝的意思,有著唇亡齒寒的顧慮。

視頻電話接通之後。

一名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者坐在茶桌旁,率先朝著顧君婉打起了招呼。

“女君陛下,好久不見啊,難為你還記得我這把老骨頭。”

顧君婉知道跟這種財閥掌舵人打交道繞彎是繞不過對方的。

於是她直接就表明了來意。

“何老,如今郭氏那邊是什麽情況相信你比我更加清楚,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隻動郭氏,這一點你可放心。”

何正有條不紊的泡著功夫茶。

聽見女帝這般單刀直入的話語,麵上卻沒有一丁點神色變化。

“陛下若是為著這事,那可就找錯人嘍,老頭子現在早已開始頤養天年,家主的位置都讓位給兒子啦。”

“何老你不必過於自謙,誰人不知這偌大的何氏財團能夠最終拍板的,始終隻有你一人,而且,我接下來要與你談的事,貴公子可能還做不了主。”

“哦?老頭子倒是好奇了起來,陛下不妨說來聽聽。”

“聯邦第001號生命科學研究項目,我可以給何氏開通部分權限,讓你們參與進來。”

聽到這一句時,何氏這位年過七旬還始終把控著家族重權的老人,再也無法保持先前的平靜。

他猛然抬頭,盯著投影屏幕上那位過分年輕的上位者。

一字一頓地說:“陛下,我希望您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顧君婉麵色不變,金色瞳仁毫不避讓的直視著何正:“當然。所以何老,我可以認為你已經接受了此次的合作對嗎?”

何正足足沉默了10分鍾。

而後才端起手中早已冷卻的茶湯,對著眼前的屏幕投影遙遙一敬。

“之前何夢那妮子在駐地所犯下的錯事,多謝女君陛下不予追究,明日老頭子會親自帶著禮物前來拜訪,以示感謝。”

聽到何正這樣的回複,顧君婉知道合作基本上算是談成了。

兩人再度客套了幾句,就結束了這場通話。

何正當即召開了家族高層會議。

開始著手安排篩選女帝需要的重磅資料。

正如顧君婉所猜測的那般,郭家這些年所幹過的那些肮髒勾當,何家這邊所收集的資料證據,紙質檔案就足足存了兩個保險箱。

他們隻需拿出一小半交給女帝那方,都能將郭氏給徹底釘死。

當然,那樣一來,何氏財團的部分業務也會大受牽連。

但與顧君婉所承諾的事情相比,這番洗牌所造成的損失根本就不算什麽。

像何正這類迷戀權勢的掌舵人,追求生命層次的寬廣度似乎是他們永遠也繞不開的命題。

而顧君婉剛剛所提及的聯邦第001號生命科學研究項目,裏麵剛好有何正挖空心思也想要得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