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白色的落地燈將整個房間點綴得溫馨而又靜謐。

少女alha歪著腦袋靠在床沿, 睡得很是香甜。

燈光柔化了她的五官。

令她整個麵部輪廓顯得更加溫良可欺、人畜無害。

昨晚那個渾身透著一股狠戾的alha,好像跟眼前這個略帶稚氣的少女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意識很快回歸身體。

顧君婉立即就感覺到了自己正抓著對方的手。

兩人正共享著同樣炙熱的體溫,這一點令顧君婉心跳突然就加了速。

身體的觸覺開始變得敏感。

她甚至能感覺出alha掌心薄繭的粗糲程度。

彌漫在周圍的溫暖雪鬆如同小太陽一般, 將她牢牢包裹著。

鼻間充斥著的全是令人安心的味道。

顧君婉沒有鬆開自己的手掌。

她眸光微抬,再度將視線落在了眼前alha的側臉上。

對方耳邊的頭發亂糟糟的,腦後的馬尾也沒有解開。

借助著光暈,顧君婉瞧見沈寒耳邊有著一塊淺淺的灼傷血痕。

耳側周圍的碎發也呈現出不正常的扭曲。

那應該是昨晚被子彈出膛的氣浪給波及到的。

一想到這裏,女帝的眸光當即就暗沉了幾分。

郭氏財閥這些年所欠下的債,是時候一樣一樣的來清算了!

也不知是因為女帝突然間出現的氣場變化,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趴在床頭的alha突然就醒了過來。

剛一睜眼,就對上了Omega那雙漂亮的金色眸子。

沈寒眨巴眨巴眼睛, 而後就猛然坐了起來。

“君婉你醒了!昨天那事是我做的欠考慮,你哎呦!”

話剛說到一半。

沈寒又將腦袋重新砸回了原位置。

她略有些尷尬地扯著嘴角:“我腿麻了。”

清冽的雪鬆氣息撲麵而來, 帶著少女alha剛睡醒時暗啞的嗓音,挑動著Omega此時略微敏感的神經。

沈寒既然已經醒來。

顧君婉也就沒好意思再繼續拉著對方的手。

她不動聲色的鬆開纖掌, 從**坐起。

掀開被子, 下床去幫助那個因腿麻而半天都站不起來的alha。

原本隱藏在被子中的馥鬱梅香,突然間脫離了桎梏,排山倒海般朝著沈寒席卷而去。

本隻是腿麻的alha, 現在感覺全身都酥麻了。

頸後的腺體突突跳動。

雪鬆大軍突然間像是發生了嘩變,接二連三的湧動而出,去獵捕那些令它們為之亢奮的冷梅。

顧君婉剛剛俯下身,就感覺到了alha那有些不受控製的信息素。

她的纖掌頓在半空, 瑩白的俏臉逐漸攀爬出一絲紅意。

沈寒拿手捂著自己的後頸。

支支吾吾的解釋起來:“不是的那個, 我的腿不聽使喚。”

聽到這一句, 顧君婉心中隻覺一陣好笑。

說的就好像對方的腺體長在腿上似的。

這時, 臥房門外傳來了輕輕的叩擊聲。

緊接著,許昭略帶請示的聲音隔著房門傳了進來:“陛下,我給您帶來了更換的衣物。”

早在沈寒開口說第一句話那會兒,許昭就知道臥室裏的兩個人已經醒了。

她昨晚一夜沒睡,就守在臥房門外。

在沈寒趴在床沿睡著之後,還是她進去調暗的臥室燈。

“我馬上就出去。”

回應了自己的助理,顧君婉這才攙著沈寒的胳膊,將她扶在床邊坐好。

“那我先去洗漱。”

“好的好的,你先去,我換身衣服再出來。”

顧君婉起身離開了臥室。

聽到房門關合的聲響傳來,少女alha立即拉過被子,將自己整個人都罩在了布滿冷梅氣息的黑暗中。

昨晚跟顧君婉睡在同一間臥室,早上醒來一睜眼又見到了對方。

還有最後那句類似於同居情侶般的對話。

這一切都令沈寒為之欣喜。

她悶在被子中小聲的笑著。

在顧君婉躺過的地方滾來滾去,開心得像是一隻從岸邊蹦回海裏的魚兒。

可就在這時。

突然間想到了什麽的顧君婉折返而回,輕輕擰開了臥室門。

“沈寒,你的耳朵”

話才剛剛開了個頭,女帝Omega那婉轉悅耳的嗓音頓時戛然而止。

她愣在房門邊,望著那沸反盈天的被子,聽著少女alha暗戳戳的悶笑聲。

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自己應該悄悄離開,還是應該若無其事的把話說完。

在聽到顧君婉聲音的一瞬間。

被子下的沈寒頓時就有了一種社死的感覺。

她的雙腿微微蜷縮著。

腳趾尷尬得能摳出一個一室兩廳。

……

洗漱更衣完畢之後,三人便圍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餐食都是許昭讓人提前準備好的。

總體口味偏清淡,營養卻很均衡。

沈寒擦傷的耳朵已被顧君婉細心的照料了一番。

此刻,她左耳上方扣著一截小巧的貼布,看起來很像是時髦少女們所佩戴的耳飾。

顧君婉瞧著對方一直都沒敢抬眼看自己。

知道她定是還在為早上那事尷尬著。

女帝紅唇微微勾起,想了想,將自己碗中的牛肉片夾給了對方。

沈寒來者不拒,顧君婉給她餐盤裏放什麽她就吃什麽。

而坐在一旁默默喝粥的許昭餘光瞧著這一幕,眼皮狂跳個不停。

好在有鏡片的遮擋,不太容易被人察覺。

她簡直沒有想到,素有潔癖的女君,也會做出將自己碗裏的食物夾給別人的舉動!

關鍵是,那個alha的反應居然這麽習以為常。

就好像這種事兩人已經做過很多次一樣。

一起吃完早餐,顧君婉就得去辦公室工作了。

兩人誰也沒有多提昨晚在酒吧裏發生的那事。

沈寒知道,顧同學已經接住了自己遞過去的那把刀。

接下來的戰場,已經沒有自己這個導火索什麽事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

那一場槍擊事件,隻要調取監控仔細觀察,沈寒的小動作很容易就能暴露無遺。

但究竟是她開的槍還是黃隊長開的槍。

這個問題已經不再重要了。

督導組已是以槍擊案為由切入調查,理由正當,程序合規。

突擊之下,一個晚上就有了重大收獲。

顧君婉剛到辦公室坐定,便開始一個一個的召見相關負責人。

整整一個上午。

行政辦公區的職員們忙得腳不沾地,個個都用小跑代替了走路。

而進出女帝辦公室的各級官員,也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時刻。

非常時期,就得采用雷霆手段。

顧君婉既然選擇了出手,就要將郭氏打得再無翻身之日。

她不可能將所有有問題的財閥全都打盡。

那麽,這一次的殺雞儆猴,就要做得快準狠。

下午3點。

顧君婉揉著眉心,朝著在一旁翻閱卷宗的許昭道:“讓劉教官過來一趟。”

許昭站起身來,給女君早已見底的杯子中重新添上了熱水。

這才走到門外,給劉教官撥打電話。

劉教官風風火火的走進辦公室。

還不等顧君婉開口,他已是哭喪著臉搶先出聲:“陛下,這一次alha們闖的禍,我這個做教官的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您放心,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她們,這會兒她們正在寫檢查呢,陛下您可要從輕發落呀。”

一早上的時間,劉教官心中都忐忑得不行。

整個駐地動靜搞得那麽大,又是抓人,又是審訊,每個人的頭上都像是懸了一把劍。

他尋思著,昨晚那酒吧槍擊事件鬧得這麽大,事情又是自己麾下的人所引起。

嚴格算起來,整個準護衛隊都難辭其咎啊。

現在他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就是自己搶先認錯。

實在不行就抬出沈寒的名頭來賣慘。

希望女君能看在這個情分上,小懲大誡一番。

顧君婉瞧著對方那副臊眉耷眼的模樣,心頭不禁好氣又好笑。

“我有說護衛隊做錯事了嗎?”

一聽這話,劉教官頓時就回過了味兒。

“那陛下的意思是,不罰她們了?”

顧君婉輕歎一聲,佯裝從善如流地點點頭:“如果劉教官非要讓我罰她們,那就”

“誒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哦,對了,陛下,您找我來是有要事的吧?都怪我亂說話,把您思路都給打斷了。”

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後,顧君婉立即開始說正事。

“劉教官,我要你帶著準護衛隊員即刻出發,去往第六轄區邊境集訓一個月後再回來。”

待劉教官離開之後。

許昭控製不住心中的好奇,小聲問道:“陛下,您為什麽要讓她們去那麽遠的地方特訓呀?”

對著自己這名親信,顧君婉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事情畢竟是沈寒她們三人所引起,我現在大刀闊斧的要動郭氏,他們沒辦法朝我報複,可能會將惡氣撒在別人身上。”

“第六轄區幾乎沒有郭家的勢力,把她們放在那裏,更加安全一些。”

聽自家女君說完,許昭便識相的沒有再接著發問。

她知道女君隻說出了一半真相。

畢竟,要論安全性,還有什麽比待在駐地更安全呢?

自家這位女君啊,定是不想讓那個alha太擔心。

因為這接下來的一個月,即將掀起的血雨腥風,絲毫也不亞於真刀真槍的戰場。

無數肮髒的瘡疤即將被揭開。

許多人都會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場上死去。

黎明即將到來的那個時刻,總是特別得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