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軍前腳剛走, 郝建國酒回來了。

郝大嫂抬頭一看是自己家男人便道:“你沒看見老二啊?”

“沒有啊?咋啦?”郝建國一頭霧水,這天老二出來幹啥?

“沒事,剛走, 看這屋喜慶不,你說生歡手咋那麽巧啊!”

“呦, 可真是,我就給課本上看過, 這可真精細, 對了媳婦你整啥了這麽香?”

“我能整啥, 早上把下手跟豬腦袋給二叔拿過去用生歡的鹵水煮的,老香了,我早上跟倆小的給那吃的。”

“那快給我整點, 我這還沒吃呢!”

“我爹娘沒留你跟娘吃飯啊!”郝大嫂吃驚, 早上婆婆可拎一條豬腿, 自己爹娘什麽時候這麽拎不清了!

“沒,早上去的時候爹跟大哥都去粉房了,我跟娘站一站就回來了, 後來去了縣城買東西去了。”

“天哪,嚇死我了!”郝大嫂拍拍心口安撫自己,輸出一口氣。

“定啥時候了嗎?”這才是郝大嫂最關心的。

“定了, 三天以後二十七辦。”

“多少錢?”

“沒定呢,但是全包出去好像是六十六, 但是咱家有肉是大頭,到時候看人家報價唄。”

“真貴呀,咱那時候我記得才八塊錢。”

“咱那時候哪有啥呀, 一桌子全是菜, 連個糧食都沒有。”

那時候正饑荒, 能有青菜都是廚子能耐。

下午王廚子特意來了一趟下河村,打聽了來了郝家。

郝父讓倆小的把倆大的找來,不一會郝建軍郝建國就來了。

郝大嫂也來了,她跟王廚子認識,但是人家比郝大嫂大十幾歲,郝大嫂叫了聲大哥。

“妹子!叔嬸,咱也是實在親戚,咱們打算辦多少桌,你們提供材料還是我來找,要什麽檔的?”

“要體麵的,食材包給你,豬肉我家有一頭昨天打的。”

“最體麵的是六塊六一桌,有魚有雞有肉,還有二和麵饅頭,八個菜一個湯,量大,主要配菜多。”

“五塊五一桌有雞跟扣肉,剩下的是素菜,是六個菜一個湯。

三塊三的就有一個肉菜,一個湯,一個涼菜,一個丸子,一個炒菜。”

“六塊六的,辦的體麵點,辦十桌!”

郝母雖然肉疼,但是大兒子結婚十桌都沒坐下,小兒子辦十桌得了,太貴了。

“行,嬸子你家有肉,是個大開銷,就給你按五塊五一桌算,咱兩家交情,說不掙你也不能信,就按五塊一桌算行不?十斤腰肉就夠,別拿出來太多。”

“嬸子得先結錢,我得定菜。”

“行行行。”郝母拿出布包,數出來五張大團結給他。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倒是桌椅俺們都準備,二十七淩晨我就過來!”

“好嘞,回去慢點騎啊!”

“行,快別送了!”

送走廚師,一屋子又坐下來談正事。

郝母坐在炕上說道:“老大分家分出去了,老二戶口也沒給家。

但是也得給都是我生的,老二這些年出生入死的,頭幾年還沒老大掙的多。

往家裏寄錢說是給俺倆零花,但是也都給他攢下了,這些年也又一百八,八十給他蓋了房子,一百就給他,今天給這個一百本來是應該我跟你爹拿的。

老二把錢給我了,剩下這二十多娘就留下了,還有今天買了喜糖跟紅紙還有鞭炮,花生瓜子喜餅啥的,花了二十多。

這一百給你們二哥,你們不許惦記。”

郝建軍推回去發話:“我跟生歡分出去單過,但是還得你們多看顧,家裏的菜園子,還有就是上工生歡也不許去。這一百你們留著。

我漲工資生歡也有收入,我們跟大哥一樣,一個月給您五塊錢零花,這個不變,你們到時候多照顧生歡,尤其是大嫂麻煩你多去給生歡解悶。”

“那是自然,二叔不說我也回去找生歡嘮嗑的。”

“還有我現在工作危險,生歡還小,我不想讓她這麽早生孩子,娘你不許絮叨,還有村裏要是有說三道四的還是麻煩娘跟大嫂解決。”

“行,我又不是沒有大孫子,催你倆幹啥!”郝母沒好氣的翻了一眼一臉嚴肅的二兒子,真是從小到大都這個樣,也不知道誰是老子誰是兒子。

“還有就是生歡家裏條件好是她家的事,生歡給娘東西娘就拿著,不要當成理所當然,畢竟您兒子我啥也沒有,若是知道你欺負他我就去給餘家倒插門。”

“孽子!”郝母咬牙切齒,自己又不是像自己婆婆那老東西似的!

“娘,我提前跟你說,人家不都說啥婆婆啥樣媳婦麽,奶以前不老來家裏打秋風順東西。”

郝父被兒子說的老臉通紅但又沒有反駁的餘地,屬實是老娘做的太絕讓人寒心。

以前郝建軍郝建國小時候,因為就差一年所以奶不太好,郝外公知道之後每次出車都給閨女帶補品給倆外孫子帶奶粉。

因為東西多,又是倆兒子所以奶粉下的快,郝母沒在意,直到後來郝家老太太跟妯娌就開始明目張膽的拿東西。

一次兩次,郝父就分家出來過,但也就是壘道牆,完全擋不住已經紅眼的老太太跟倆妯娌。

郝母忙著奶孩子不樂意搭理他們,郝父一次兩次的跟倆哥哥幹架,最後都是被打的鼻青臉腫回來,妯娌更是變本加厲。

郝外公來發現女兒過得不如意幹脆把兩個外孫子抱走,給女兒女婿花錢蓋房子。

郝母振作起來,天天找上門,也不吵架,就是笑嗬的把他們家吃的用的都順走,郝家倆兄弟一來郝父就拿鋤頭刨他們。

反正就是一本爛賬,郝母一個月一塊錢一年十二塊錢的養老錢,畢竟咋的也是郝父的親娘。

郝大嫂憋笑,她婆婆屬實是頂頂好的了,待自己親女兒似的,沒有事,不參合他們小家,郝建國一月二十七塊錢給公婆五元,雖然不少,但是在村裏完全沒有用到錢的地方。

一年買糧食最多花個幾十塊錢,家裏就吃的頂頂飽了,即使不是頓頓細糧也是不差的。

婆婆手裏有錢,外公給她的也不少就是不舍得花,糧食也是隊裏分多少就吃多少,主要是過得精細。

“娘,你咋分配俺倆沒意見,孩子還給家睡覺呢,回去了啊!”

郝建國看著點,都出來半個點了,也不知道倆孩子醒沒,要是摔下地不得疼哭啊。

“行快回去吧!”

“那我也上歡歡那去啊!”

“去吧,他爹你把這四掛鞭拆成八掛,老二結婚放兩掛,給老大那邊三掛,他指標用了。”

“行。”

郝建軍到家就看見小姑娘正在寫信,便上前道:“歡歡你什麽時候郵寄?”

“明天早上快遞員今年最後一次來了,就郵寄走。”

“那我給嶽父嶽母跟爺爺寫的信可以一起郵走。”

“啊!我看看!”生歡好奇伸手要拿,一下子郝建軍就收起來給小姑娘按回去:“不許看!”

“哼不看就不看麽!頭發都弄亂了!”

“那我給你捋順。”郝建軍解開小姑娘發帶,五指成梳,輕輕的給小姑娘攏頭發。

生歡任由他動作,郝建軍溫聲說道:“歡歡,婚期定了,三天以後的二十七。”

生歡恍惚間發間日子過得真快啊,她一直沒問郝建軍什麽時候走,他上次說一個月最後十多天就走了,這次呢?

“你能待多久?”

“一個多月?”郝建軍想著那邊還得選拔尖兵,出任務現在用不上自己,申請的婚假也批了,差不多能待到三月份。

生歡想著這應該是最久一個多月,若是召他就得回去。

郝建軍不知道小姑娘在想什麽,但是看著又突然出現的光屏,郝建軍不動聲色的給小姑娘梳著頭發。

就看小姑娘在搜索那種藥,難道她以為自己不行!

看小姑娘看了一圈便又開始看強身健體的東西,郝建軍不由得分神,是什麽讓小姑娘對自己誤會這麽深呢。

手上也不由的亂了,手指勾下來一根頭發,生歡微微道疼,郝建軍才發現小姑娘的頭發已經成雞窩了。

忙一點點的打理,反正還有三天就結婚了,到時候讓她看看自己行不行!

生歡搜那個屬實心血**,之後才幹正經事,郝建軍的職業危險,生歡隻能給弄點強身健體的東西了。

若是一個月的時間都在家,好好調養一下,估計身體素質能更上一層樓。

郝建軍把小姑娘頭發綁上看小姑娘還在看,實在是忍不住咬牙切齒道:“歡歡,晚上吃什麽?”

看小姑娘被打斷郝建軍吐出一口氣,屬實沒有哪個男人會想被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當成不行的。

“晚上你還不回去啊?”

“你想讓我回去?”郝建軍在椅子後邊由上往下的抱住小姑娘,臉挨著她的。

“沒有,就是順口問的!”生歡秒慫,郝建軍語氣危險,這個時候攆他估計晚飯要晚一個小時才能吃了。

“真乖,就知道你舍不得我。”郝建軍親了小姑娘粉嫩嫩的臉頰一下,她歪曲事實的功力生歡佩服的五體投地。

“中午沒吃,晚上吃點飯吧。”生歡估計他應該是很餓了,畢竟中午沒吃,後來一直也沒吃東西墊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