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一晃而過, 結婚前一天晚上 ,郝母跟郝大嫂來到生歡這邊,二話不說把棉被拿出來套上大紅被罩。

“老大媳婦, 到時候找兩個幹淨利索的給看住了,別讓誰給摸了。”

“好嘞娘。”

郝母讓郝建軍把被子放到櫃上, 小東西都給收起來,省著讓誰順手給拿了。

郝母看了一溜十三招, 最後給收音機上搭個大喜字。

之後便像是拆散牛郎織女的王母娘娘似的讓生歡跟郝大嫂回家, 郝建軍在後邊一臉幽怨。

郝大哥本來也挺怨念的, 但是一看自己弟弟一下子就平衡了。

大娃二娃知道二嫂擱自己家裏住開心壞了,像個小主人似的把零食都拿出來招待生歡,還把小枕頭小被子都給生歡鋪上。

晚上, 生歡輾轉反側, 這是前世今生沒經曆過的, 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好在有人跟自己共同前行。

與此同時,郝建軍同樣激動, 一會看看手表,想著怎麽還沒到點,郝大哥被他擾睡不著, 伸腳揣他。

郝建軍可算老實一會兒,郝大哥就覺得剛睡下就被擱楞醒了。

“到點了, 快起來收拾,一會兒廚師都來了!”

郝家人忍耐,誰讓他今天結婚呢。

生歡這邊也被喚醒, 迷迷糊糊的洗臉, 不一會來的人就越發的多了。

郝大嫂有樣學樣就要給生歡化妝, 生歡看大嫂直接要給自己撲鵝蛋粉趕緊叫停自己來。

郝大嫂跟一群小姑娘看生歡越發精致的臉蛋既驚訝又興奮。

“生歡,穿衣服吧,一會兒建軍就要過來了。”

郝大嫂把生歡的裙子拿過來,驚呆了一群人。

“天哪,這也太好看了!”

“我重來沒見過!”

一群小姑娘激動,生歡在大嫂的幫助下穿上了裙子,上身蕾絲緊身長袖,下身包臀魚尾裙及地。

“呀!一會兒不都得髒啊!要不夾起來?”

郝大嫂心疼的說道。

生歡把紅色尖頭高幫細跟皮鞋穿上,餘媽媽沒來生歡都能感受到她愛女兒的心,因為就算是皮鞋上的五金都很精致。

生歡穿上皮鞋,身姿一下子拔高,裙子也不再拖地,而是微微露出鞋麵。

生歡左右看看鏡子裏的自己總覺得不和諧,最後看到麻花辮,生歡伸手解開,跟大嫂要跟筷子綁個紅花,幾下就挽了個發髻,伸手薅出兩柳鬢角,這才會心一笑。

在場的小姑娘無一不目瞪口呆,生歡的這些新鮮玩意是他們沒見過的,看著生歡羨慕而向往。

小姑娘的心思是單純的,生歡能感覺他們美好的祝福。

鞭炮劈裏啪啦的響起了,外邊嬉笑的聲音越發的近,隨即郝建軍穿著黑西裝黑皮鞋,胸前幫著大紅花進來,後邊跟著一幫接親的小子。

郝建軍一進屋就看見生歡一身紅色長裙包裹著姣好的身材,美目流轉見顧盼生輝。

反應過來郝建軍伸手一摟把後邊的小子都關在外邊,不管外邊怎麽喊叫,郝建軍徑直拿起紅色及膝毛呢大衣給生歡套上。

“生歡!你今天真好看,真不想讓他們看見我媳婦兒這麽好看。”

說著一把抱起包裹嚴實的生歡,開了門在起哄生中給生歡抱上綁著大紅花的自行車上。

大梁上郝建軍特意做的棉花墊子,厚實極了。

護著小姑娘,郝建軍騎著車繞著村子轉了一圈,生歡拿著兜往人多的地方扔喜糖。

車還沒到院門口,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響起,門口站著不少看熱鬧的。

生歡被郝建軍抱下來護著進了屋,站在偉人像跟前宣誓。

之後便給郝父郝母改口叫爸媽,生歡鬧了兩個大紅包。

儀式結束之後,當即就是最熱鬧的時候,婦女忙著放桌子,往桌上端菜。

生歡跟郝建軍挨桌敬酒認人,郝建軍也不認識的郝母就幫著認。

郝老太太今天一家子都過來了,生歡還是第一次見,看著一個個冤種臉生歡有些懵的看著郝建軍。

郝建軍挨個的告訴生歡誰是誰,叫到大伯娘時候,大伯娘刻薄道:“我說老二啊,你這也太不孝了,相看媳婦都不給你奶看看,直接娶回來才知會一聲,真是沒把娘當奶啊。”

郝建軍看著郝老太太一臉讚同,心裏感歎,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郝建軍本來不想搭理他們這一桌的,但是老太太眼角一耷拉說道:“對,我不承認這女人是我們老郝家人,長得這個狐媚勁兒!”

坐席的人都豎起耳朵聽熱鬧,看看這老太太又要做啥妖。

郝建軍哪裏肯讓人欺負了生歡,當即道:“沒人在意你的意見,你若是嫉妒或者是閑到了,找個光棍一起過也沒人攔著,大伯娘說我不孝這就差了,你家建邦跟人家鑽苞米地也沒看你把人給奶跟前帶啊。”

老太太當即氣的一口氣沒上來,郝二伯拍桌子吼道:“你小子怎麽跟你奶說話呢!”

“二伯,你拿長輩的橋也裝的像點,又不是鑽寡婦被窩的時候了,三姐四姐都過了說親的年紀都沒人上門咋就心裏沒數呢!”

郝二伯被侄子當眾扒了底褲,手氣的嘚瑟,同時也害怕,害怕被抓起來勞改。

郝大伯曆聲嗬斥:“老三!你就是這麽管兒子的!”

郝老太太當即嚎叫:“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

“娘,大喜的日子你怎麽非要鬧一下呢,老大結婚你鬧,老二結婚你還鬧,你圖啥呢,你本來就不待見我不是嗎?我還月月給你養老錢,你要逼死我啊!”

“啊!你一個月就給一塊錢!夠幹啥的!”

郝父這些年都習慣了,即使心寒那也是年輕時候了。

眾人暗暗唾棄,心想郝老太太心真偏,拿著老三的錢養老大老二家,還一塊錢不夠幹啥的,就是現在一年到頭手裏能剩十多塊錢的能有幾個。

“娘,你要是不想我給你養老你就說話,老二媳婦是燕都報紙的作者,到時候讓她直接把咱們斷絕關係的聲明發出去,以後咱就井水不犯河水。”

郝母聽丈夫把兒媳婦的私事拿到台麵上來說,當即擰了他一把。

生歡楞了一下,聞言道:“爹沒問題到時候給你登到最顯眼的位置。”

郝父也知道自己口無遮攔了,但是聽兒媳婦這麽支持自己,當即驕傲的看了一眼自己老伴。

擱縣城念書的郝嬌嬌一臉不屑道:“吹吧,以為誰都能上燕都晚報,她以為他是誰呀!”

郝家人當即來神,指責起生歡小小年紀貪圖名聲。

郝父來氣了:“郝建軍,把報紙給郝嬌嬌看看是不是生歡,哼生歡可是有工資的,嬌嬌你好好的丫頭,得好好念書,可不能跟著人混日子,畢竟你爹媽供你上學的錢都是你奶的養老錢。”

郝嬌嬌搶過報紙,一看署名這明明是餘先生當即嗤笑:“真不會有人以為就一個姓就能說成是你吧。”

郝建軍當即拿出信件,就讓他看個外皮:“認識字嗎?餘生歡收,看見戳了嗎?燕都文藝晚報!說了你也不知道,井底之蛙。”

郝建軍一句話當即給郝嬌嬌氣跑了,報紙也在眾人手中傳閱,最後認識字的沒幾個,還是大隊長勉強能看懂一些。

要不就是上學的小孩子,但是很多他們也不認識。

大隊長激動壞了,當初是賣郝建軍個麵子,若不然那是誰都能來村裏分人頭糧的嗎。

沒想到以為是逃避勞動的嬌氣知青,沒想到還撿到了狗頭金。

大隊長看生歡的眼睛都冒光,郝建軍上前擋住他的視線。

郝老太太一家人也蔫吧了,畢竟這麽香的菜上來不吃可就沒了。

看著郝家人像是惡狗似的搶食,生歡就一陣反胃,郝建軍擋著不讓湯汁濺到小姑娘身上。

等下午人都走了,郝建軍脫下西裝,把屋子收拾幹淨又擦了幾遍,生歡早就累的把高跟鞋甩到一邊躺在炕上不能動了。

郝建軍把飯菜盤等到桌子上,生歡才真正知道自己婚禮的席麵是啥樣的。

“歡歡,起來吃飯,媽讓大嫂特意給你留的,沒上桌之前就留了,沒人動過。”

“嗯好!”該說不說八個菜一個湯,賣相不咋地但是味道還不錯,餓了一天吃不下去多少,墊補一口就杵著臉蔫了吧唧的要睡覺。

郝建軍給生歡鋪上被褥,輕輕給她揉捏身上放鬆,裙子詭異的沒脫,什麽心思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收拾完碗筷,把生歡的高跟鞋擦幹淨又拿著斧頭鏹地上的泥巴,畢竟人家來添喜你還讓人進院之前把鞋刷幹淨吧。

擦完地,因為不愛幹,郝建軍沒進屋,而是拿著掃把把院子掃幹淨,又把崩上湯汁的西服洗幹淨掛起來。

看著屋裏睡熟的小女人,郝建軍咬牙切齒,最終都化為無奈,鑽進被窩把小姑娘摟緊懷裏沉沉睡去。

生歡迷迷糊糊感覺又什麽東西杵自己,睜開眼發現天已經黑了,被郝建軍抱的有點緊,轉身想掙開點。

誰知道回過頭就看見郝建軍正眼神幽深的看著自己,生歡腦海裏浮現兩個字,完了!

果不其然鋪天蓋地的吻落了下來,裙子不知道什麽時間被拉開。

“郝建軍~疼~”

郝建軍心疼的吻掉小女人的淚珠:“乖,以後叫老公。”

“老公,好痛!”

“乖寶一會就不疼了。”郝建軍緊張的不行,生怕傷到小姑娘。

一夜無眠,生歡不知道在半夢半醒直接郝建軍說了多少鬼話,反正再睜眼睛已經又是一輪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