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生歡多慮了,主要是晚上跟著郝家人吃苞米麵餅子,就是再油也不帶鬧油的。

“郝建軍,一會兒這兩個大碗的給叔嬸跟建業建設送過去,你餅子夠吃不?不夠吃再拿幾個回來。”

“我一會回去順便拿幾個,你吃這個。”

生歡吃兩塊兒,好吃是好吃但是屬實頓頓吃魷魚吃不下了,看郝建軍應該是很愛吃。

生歡給他夾兩片藕片:“多吃點藕,助消化的。”

“郝建軍,咱們明天買點雞蛋吧,沒有湯怪噎的。”

郝建軍這兩天一直想著忘了點啥,原來是給這事忘了:“歡歡,家裏養雞不?”

生歡想著養兩隻雞怪有趣的,但是想想還得打掃,但是又想想雞還生蛋,還能吃肉便點頭:“養!但是現在養不了吧,這也太冷了。”

“等開春的,這時候養不了,咱娘的雞冬天都趕到廚房。”

“那咱家的雞冬天的時候就吃肉!”

“好,夏天吃雞蛋冬天吃肉!歡歡你怕狗嗎?”

“不怕呀,怎麽了?”

“我們隊裏有一直搜救犬受傷退役了,身體沒問題就是心裏創傷,但是很乖很懂事,我想著咱家養了,讓他保護你,替我陪你。”

“行啊!什麽時候到!”

“明天去縣城打個電報問問。”

“好。”

聽見隔壁開門聲,郝建軍端著兩個碗回了家,果然爹娘回來了:“爹娘,歡歡做的菜,餅子給鍋裏呢。”

郝建軍拿倆空碗把菜倒進去,擱鍋裏拿著兩個餅子又蹭蹭蹭的回去了。

郝母跟屁股後頭進廚房,一看倆菜還這麽多:“這倆孩子你說說,還給咱帶份了!”

“晚上你跟二軍說聲,別給咱做飯了,這會就兩天收尾捆草,你跟倆小子就別去了,農忙都累壞了。”

“那也行,老三老四啊,幹啥呢吃飯了。”

“唉,我們在紀念二嫂做的飯,今天就是最後一頓了,以後吃不到了!”

郝父一人給了一腦剃:“說的啥話!”

“就是!呸呸呸,趕緊的!童言無忌大風吹去。”

郝母也給了倆兒子一人來了一下。

郝母合計當初不如也讓爹娘管教了,真是兩個成雄兩個成熊了。

郝建軍這邊吃完飯又開始劈材,生歡發現他一天忙活的沒邊,自己閑的沒邊。

郝建軍當然時刻忙活,生怕突然自己被叫回去,小姑娘過冬的柴沒夠燒,或者是沒劈燒不起來,他現在恨不得把時間掰開來過。

但是又想時間快一點,到時候跟小姑娘結婚,想慢一點陪著小姑娘時間多一點,反正他現在就是很矛盾。

郝建軍劈材,生歡裹著棉襖要出去陪他,被郝建軍給鎖屋了。

生歡氣鼓鼓的把燈打開,拿出來毛線打算織個毛衣。

也不知道手法咋樣,先打了幾針花樣,織毛衣的記憶還深深印在腦海裏。

郝建軍的尺寸這兩天也算了解個透徹,找出來毛線發現單是藍色的還不夠,又找出來幾捆灰的。

生歡想著茄子花的針法適合織男士毛衣,就是這小藍怎麽跟小灰拚呢?

拚完再加茄子花是不是太花哨了?

最後生歡決定從上往下織,就織最簡單的平針,什麽花都沒有,到拚接處再勾出簡單的菱形線條感。

生歡幹脆把線拿到炕上纏成一個個球。

郝建軍發現小姑娘屋裏還開著燈,不知道幹什麽呢,忙把門打開洗洗手進屋。

一進屋就看見小姑娘正一個纏毛線球呢。

生歡看他進來哼了一聲,不惜的搭理他。

郝建軍到外屋洗了腳才上炕:“歡歡,我錯了,外邊太冷了,我舍不得你凍到,乖乖睡覺好不?”

“不好,今天不把這麻袋線纏完我不睡,你回家吧!”

“我幫你纏。”郝建軍拿起一捆毛線,看著沒有打結便套在小姑娘腳上,刷刷刷的纏起來。

生歡不惜的搭理他,自己用盒子纏的也挺好,但是腳上也沒動。

郝建軍纏的快,刷刷刷的沒一會就纏完半袋子,小姑娘已經睡著了。

郝建軍給小姑娘的箱子拿過來,好好順過來給蓋上被子,自己又開始纏。

纏完一炕毛線團發現已經十點了,都收進麻袋郝建軍便趴在軟乎乎的褥子上摟著小姑娘睡著了。

生歡睡著覺感覺身邊有個小火爐似的便纏了上去,感覺有被子擱著便用被子把火爐扣進自己被窩。

郝建軍是半夜胳膊麻了醒的,一看自己跟小姑娘親昵的摟在一起,小姑娘纏著自己,郝建軍心猿意馬,但連連搖頭清醒,看看手表已經四點了。

輕手輕腳的把小姑娘挪到邊上,郝建軍套上衣服便跳牆跑了,幸虧農忙結束糧食都收了,他爹今天沒那麽早起來,郝建軍脫了衣服裝作在家睡的樣子 。

郝建軍在被窩裏睡不著,身邊縈繞的都是小姑娘的香氣,腦子裏都是小姑娘軟乎乎的身子。

睡不著幹脆不睡了,挑了扁擔就上山打柴火了。

生歡起來看見一麻袋的毛線球,想著郝建軍是纏了幾點啊!想起昨天無緣無故的小脾氣,生歡紅了臉。

炕是熱的,郝建軍走時候添了柴火,生歡就坐在被窩裏起針,先織領口,得是貼服的,外邊到時候得穿軍裝,若是做高領該窩囊了,就做個到喉結的半領就行。

平麵針最好織,不一會生歡就織了一大片,看看時間不早了便起來做個粥,切了一根蘿卜用鹽殺水。

一勺白麵一勺粘麵一勺苞米麵一勺大米麵,點開買菜係統把小袋幹酵母確認收貨,酵母溫水化開和麵,袋子就擱灶坑燒掉。

發麵得一會兒,蘿卜水倒掉洗幾遍之後用糖醋醃上,再放點小辣椒。

麵還得發,生歡回屋接著織,感覺有個兩天就能織完。

郝建軍進院就聞到香甜的味了,他今早已經跑了好些趟了,這會兒早就餓了。

“歡歡,怎麽沒等我回來燒火?”

“嗯,鍋裏有火,吃飯吧餅好了,粥給鍋裏。”

生歡夾一小碗醃蘿卜,二十多張發麵餅放到桌上,郝建軍把粥盛上來。

“歡歡今是什麽餅,這麽好吃,軟乎乎的還勁道。”

“四合麵的發麵餅,你喜歡吃就行,對不起我昨天不該跟你發脾氣的,知道你怕我冷。”

生歡語氣軟軟的,郝建軍察覺出來不對味,但又想不起來哪裏不對,伸手要揉小姑娘腦瓜被她躲過。

生歡抿唇小聲道:“你手上有油。”

郝建軍一看可不咋的,手剛才拿了餅了。

今天的飯吃的出奇的安靜,生歡也沒問東問西小。

郝建軍一會說蘿卜好吃,生歡說喜歡給他做,一會餅好吃,生歡說下回做。

吃完飯,郝建軍洗完,生歡洗臉回屋擦雪花膏。

回家換了身衣服拿了五十斤苞米放進背簍裏到柴房把車推出來:“歡歡!出來上集了!”

“好!來了。”生歡背起自己的小包,伸手拍了拍。

郝建軍看著小姑娘今天背了個小布包出來還覺得挺好看。

生歡看著一路上的人,好像都是上集的,三三兩兩結對一起,小孩子蹦蹦跳跳的往前跑。

騎車到了縣城,生歡跟著郝建軍進了郵局,郝建軍打電報,生歡順便問一嘴:“你好,請問有臨江生產隊二組下河村餘生歡的包裹或信件嗎?”

“我看一眼啊,有,誒不對這是秋林一組上河村的餘生歡。”

“這個就是我,我遷的戶口,你看。”生歡拿出小小的戶口簿跟介紹信,主要現在出門這東西是必備。

“一個包裹跟一封信,哎呀這個包裹老大了,你咋拿啊?”

“我是她對象,我幫著拿。”郝建軍打電報時候一直觀察著小姑娘兒,打完就趕緊過來了。

家裏寄過來的包裹很大,生歡摸了摸感覺應該是衣服棉襖之類的,信封厚厚的,生歡想著家裏應該不會把錢擱信封寄來,打開一塊是厚厚一遝信,中間還有各種顏色的小票據。

安心的放進小包裏,扣上蓋子拍了拍,好像鼓鼓的很有安全感。

郝建軍帶著生歡七拐八拐把包裹寄放在誰家,生歡不知道,應該是很信任的人,隨即騎上車接著往北去。

越往北約不好騎像是大上坡,生化想要說下來的時候自行車瞬間就快了,生歡嚇得抓住郝建軍的衣服。

到了人多的地方,就下了車,郝建軍就發現小姑娘小臉煞白,像是嚇到了。

“歡歡,嚇到了嗎?別怕啊!”

生歡抿抿唇道:“沒事,我們上集吧。”

說著往集市匯聚,集市在個山坳裏,都是拿著筐就擺地上,手踹進棉襖裏縮著脖子嘮嗑。

生歡沒啥想買的,就是覺得挺熱鬧的,時不時來外邊看看也挺好的。

郝建軍看小姑娘興致缺缺隻以為是嚇到了,但是人多,若是太親昵對小姑娘名聲不好。

郝建軍用苞米換了不少的東西,雞蛋粉條凍秋梨凍柿子凍黃桃凍豆腐。

集市沒多大,多的就賣豬仔的,買了需要的東西便忙回去了,畢竟誰也不會在這地方多留。

郝建軍回程的路上去看看有沒有電報,就收到了電報,大概意思是過一陣把雪狼給他送過來。

但是他得跟車回隊裏了,假期到時候給他補。

郝建軍一瞬間真是愁死了,開車到這也就兩三天,連夜的話一天半就能到。

郝建軍這麽想著趕緊帶生歡取了東西往家趕,那腳上趕上踩風火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