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喇叭聲想起,郝外婆忙拿著東西,郝建軍跟生歡也出去,鎖好了門這才出院。

“小軍,咋過來的?這閨女長得真好。”郝外公看見外孫便把車窗搖下來說話。

“外公好!”

“好好!哎呀這閨女哪家的?”

“外公,這是我對象餘生歡。”

“誒呀丫頭,第一次來,外公也沒給買啥,自己吃啥買點兒!”

郝外公擱兜裏摸出一張大團結塞給生歡,生歡忙拒絕:“不用,外公我們沒給你買什麽呢,哪裏能要您的錢,我們該孝敬您的。”

郝建軍抿唇,自己的小姑娘就是嘴甜:“外公,我都能掙錢了哪裏能要你的錢。”

“我的錢到時候都是你們的,什麽你的錢我的錢,你拿著帶生歡吃點好的。”

郝外公說著也不管那個,老婆子上了車就要往縣城開。

“外公,先去百貨大樓,我們買的帶魚跟魷魚還擱那呢,咱們取回來。”

“好嘞!”郝外公找了個寬敞的地方掉頭奔著百貨大樓去。

到了跟前,郝建軍要去拿東西被人拉回來:“小夥子,沒看我們排隊呢?”

“我取東西,不買。”郝建軍沒想到就一中午的時間,魷魚就開始限量還排隊了。

郝建軍不知道的是,今天買了魷魚回去的都按著步驟嚴格做了,那味道左鄰右舍的都聞見了,魷魚沒有多少,小孩子吃的甜嘴巴舌的,大人更是吃不上幾塊,一合計這麽便宜,便匆匆過來買了。

大夥都在這樣,一看要的人多便組織起了排隊,看排隊的人多又每人限量五條。

看都排隊,買的人就多了,吃過的一宣傳,雖然這玩意不便宜,但是一條也有一斤多呢,可比肉便宜多了,這六七斤吃的開,那肉誰舍得大吃二喝。

郝建軍拿著東西,若無其事的走了,誰也不知道那麽滿滿一麻袋裏都是魷魚。

郝建軍把東西放進後車廂裏,外邊冷不能化。

這一路雖然晃悠,也有汽油味,但是並沒有口臭跟體味,生歡難受就開窗,聞聞橘子的味道。

到了縣城,郝外公把車開到供銷社門口,進屋開了個收條,沒一會就來人卸貨了。

郝姥爺給底下看著,省著他們順手把外孫子的東西卸了。

郝建軍趁著時間下車取了自行車,半路還去買了十米塑料布,等卸完貨便把車放進車廂。

郝外公又把車開到食品廠,主要食品廠是大頭,卸完了貨便往女兒家開。

郝母一看火車就知道自己爹娘來了,忙上來往家走,郝父也跟著,郝大哥跟大隊長說了一聲之後,給家裏請了半天假,這才都回了家。

郝建軍把東西都搬回小院,郝外公外婆也跟著進來參觀。

“建軍啊,這是幹啥的啊?”郝外公看著一院子的木材說道。

“我想著整個能放東西的柴棚。”

“你自己啊?”

“我整幾天就完事了。”

“這你自己咋整啊,我今不走了,跟你整兩天。”郝外公說著便脫了外套開始收拾。

“外公,那車咋辦啊?”

“沒事,隻要車好好回去,油沒超就行,我跟隊長說上我閨女家了。”

“爹!娘!”

“誒!閨女!”看著閨女壓彎的腰,郝外公背過身抹了把眼淚。

郝外婆看著閨女女婿倆人光著腳,一身的泥過來,心疼的不行,但又不知道說啥,能幫閨女的真的有限。

看著父母心疼難過,郝母不在意的笑笑:“沒事媽,我這不是看著二軍回來了,這才下地的,掙點公分。”

郝母連忙回家洗洗,郝父不好意思撓撓頭,撓了一頭的泥,覺得在兒媳婦丈母娘跟前丟人:“爹娘我先回去洗洗啊!”

說著逃似的回家了,郝外婆跟在了後邊兒。

收拾完一家子都過來小院子,老三老四砍樹枝,生歡跟郝大嫂把樹枝捋齊打捆。

郝外公跟郝建軍挖溝,郝父跟大兒子砍木頭,郝母跟郝外婆揉繩子。

大夥幹活快,幹到天黑已經差不多了,生歡早就做好了飯,就等著什麽時候完事便炒菜呢。

早上買的魷魚化了,八口人生歡化了四條魷魚,要做個爆炒魷魚,魷魚已經收拾幹淨切花燙好了,配菜也切完了,料汁也調好了。

還有一個胡辣湯,都已經做好了在鍋裏溫著了。

郝建軍打水準備洗臉,猶豫著拿哪個手巾,小姑娘有搭著三條手巾,一條黃色擦臉的,一條粉色應該是她以前搽臉了,現在給自己用了,一條藍的應該是擦腳的,因為搭在底下。

一眼掃到底下一條灰的,疊著看著挺舊,就那這個了,聞聞還挺香。

生歡一出屋,本來要給拿條新毛巾,誰承想就看見郝叔用抹布擦臉,當時瞪大眼睛看向郝建軍。

深吸口氣,冷靜一下還是不說話了,回廚房把魷魚炒出來。

郝建軍把八仙桌放到廚房,凳子擺上之後便把餅子拿上來。

生歡做的二合麵的餅子,軟的不行,主要摻白麵不說還放了糖,看著就比幹苞米麵的招惹稀罕。

“郝建軍,這個馬上就好,你快讓外公外婆他們進屋,鍋裏是胡辣湯,喝著暖暖。”

這邊說著,生歡的爆炒魷魚就出鍋了,一個搪瓷盤子愣是沒裝下,又裝了一大碗這才盛了。

郝外公看著胡辣湯驚奇:“小丫頭是裴縣的啊?”

端起碗禿嚕一口:“正宗!過癮!”

“不是的外公,我家親戚老家是裴縣的,經常給我們做著吃,我便學會了。”

這話說的半真半假,餘爺爺的警衛員是裴縣的,便經常在家裏做著吃,一起的生歡不會,但是現在的生歡會呀。

“這魷魚也好吃,我以前跑車時候吃的沒這個好吃!”

郝外公被辣的嘶嘶也忍不住要吃第二口,這饅頭也好吃,比老婆子做的幹是白麵的還好吃。

郝外公還有心點評,郝家人本來就餓,這麽好吃更是恨不得把舌頭吞了。

什麽胡辣湯什麽魷魚,好吃就行了,就生歡做的餅子幹吃都能吃兩個,別提這麽多菜了。

生歡做的份量大,胡辣湯管夠,饅頭管飽,就是魷魚沒做太多。

郝建軍看著倆弟弟吃的嚇人,忙把那單獨的一碗給生歡端到跟前。

生歡看著不用搶著吃飯,眼睛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郝建軍。

生歡覺得這個魷魚太好吃了,醬香微辣,主要是鮮還脆,肉還厚實,一點也不腥,感覺若是鮮活的做刺身應該很甜。

生歡吃著吃著突然感覺氛圍很微妙,抬眼就看著滿桌人都看著自己,但其實是盯著自己麵前的菜碗。

看生歡看向他們,郝家人連忙吃飯的吃飯喝湯的喝湯。

生歡吃點就飽了,趕忙把菜推到中間,郝建軍眼疾手快夾回來一筷子放進小姑娘碗裏,最後盤子都被蘸的透亮這才不好意思的下桌。

郝大嫂跟郝母倆人要幫忙收拾被郝建軍攆走了,自己收拾幹淨,把東西歸置好,把廚房都擦一遍。

又出屋把外邊兒用掃把把院收拾幹淨這才進屋拿出擱縣城買的塑料布把門窗都訂上。

東北的天就是這樣,一天不擦屋子就一下灰,黑襪子變白白襪子變黑,生歡擦了兩便才敢鋪被。

聽著郝建軍在外邊叮叮當當的,便下地去看:“你什麽時候買的呀?”

“取車的時候,咱家用一半,剩下的給娘,看她咋用。”

郝建軍想著自己老娘大概不會糊窗戶,應該會收起來,過兩天用稻草糊。

後邊窗郝建軍沒封,畢竟年年下大雪,這個窗戶後邊就是柴棚,肯定不跑風,萬一下雪跳過去就能拿吃的跟柴火。

住人的屋沒有窗戶,畢竟北邊開窗戶那一個冬天得多燒一半柴火,北窗戶還跑風。

這邊的房子當初爹娘說,就同意蓋了,後續也沒管,若是知道這麽快結婚,郝建軍肯定得整個磚瓦房,整個火牆,這要是大冷天小姑娘自己燒火得多遭罪。

都整完,小姑娘也洗完臉洗完腳了,郝建軍不想回家也得回了。

今兒兩個小子跟老娘和外婆睡,老爹跟外公跟自己睡。

大半夜的外公就醒了,推了推郝建軍:“軍呐,我合計咱們還是今早把房□□了,我怕你整完下大雪再塌了。”

郝建軍合計也是,迷迷糊糊說行就被外公推醒了。

一看時間才三點,爹娘還沒起來上工呢。

無奈隻能跟著外公去隔壁修房頂,郝建軍跳牆過去給姥爺開了門,拿了梯子倆人就和泥往上蒲草。

郝外公跟郝建軍倆人沒一會就整完了,郝家人去上工,郝外公就開車回去了。

倆人整出來動靜不大,屋裏的生歡一點沒感覺出來有動靜。

生歡出屋時候看見郝建軍正砍白菜呢。

“歡歡!餓了沒?”

生歡恍惚,好像他昨天也是這麽問的呢?

“嗯,你吃了嗎?”

郝建軍委屈:“沒呢,大半夜被姥爺拉起來幹活,這會兒又砍白菜,還沒吃呢。”

“那我做吧,你砍白菜往家抱嗎?”

“並不,砍完咱們就占領了,一半給你醃酸菜,一半過冬。”

“不行吧,叔嬸他們種的。”

“沒事,家裏那麽多夠吃,他們就是舍不得地浪費。”

郝建軍不管小姑娘,直接給遷進屋。

郝建軍燒火,生歡想著吃什麽呢,昨天的魷魚他挺喜歡,就是一大早吃太刺激了不行。

不管別的,還是先洗一把大米扔進鍋裏煮上,早上喝點粥一天都暖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