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手段!」人們的驚叫聲才發出,戰鬥已經結束了。wWW、QuanBen-XiaoShuo、CoM 四武士嵌在地板上動彈不得,又羞又惱,身軀的痛楚不斷傳來,不由昏厥。他們身上滿是酒水茶水,頭發披散、衣服淩亂,清波山莊可謂丟人丟到家了。 但此時已經沒有人再注意他們了,所有的目光全聚焦在遙獵一人身上。 剛才還信誓旦旦要替遙獵作保的尚簫之,更驚出一身冷汗。雖然遙獵手勁、招式、身法都是幽皇莊絕學,但最後這一招「水花四濺」卻絕非武力。 跳動的藍色水花如真似幻,竟然無視四人的封堵一穿而過,武技與異術之間的轉換妙到毫尖,令人歎為觀止。 赤熾的驚訝更在諸人之上,因為隻有他才明白,武技與非武技力量的融合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在外人看來,那招「水花四濺」新穎強大,而赤熾看到的卻是「風回輪」與「水花四濺」之間精妙的轉換之法。 他之前對遙獵的實力有所認識,也對遙獵的槍術極感興奮,卻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是自然教徒,而且實力如此強大。 遙獵能將原本格格不入的兩種力量組合在一起,瀟灑地彷佛信手拈來,完全沒有刻意而為的痕跡,若想做到這一點必須勤奮苦練,還要擁有極高的領悟力。 正如赤熾結合武技與法陣手印,與遙獵這一手相比,赤熾的攻擊一開始便可將兩者融合,力量更強大、更有衝擊性,變化卻明顯不如遙獵。剛才這幾招時武時異,變幻如常,對手若是不明其理,一定會被弄得手忙腳亂。 「這小子的實力還真是大大出乎預料,水係力量竟能發揮到這種水平,自然教著實不能小看,可惜不是火係,不然我也可以借監一二。」 心裏轉著這樣的念頭,赤熾想起在上林城時,武士們看遙獵的尊敬目光,以及遙獵一人封死營門的英雄之舉,這才相信那是事實。 「好好,都說自然教徒手法詭異,今日一見果不虛傳,老夫活了大半輩子總算開了眼界,小孫兒惹上大少爺是他有眼無珠!」 任何人都能看出單天波說的全是氣話,說話間白發急顫,怒火似乎已經到了頂點。這一戰令清波山莊威名盡失,除非他能擊敗遙獵,否則這麵子永遠找不回來。 遙獵淡淡一笑,雙手抱在胸前,傲然道:「單莊主,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對胡亂傷人的小兔崽子雖然不順眼,卻沒興趣動他,倒是你這大莊主讓人不爽,堂堂一莊之主讓孫兒胡作非為、不加管教,難怪清波山莊要淪落到出手偷襲的地步,我看,你還是回家養老吧!」 單天波何曾遇過這樣的羞辱,腦門一熱差點昏了過去,幸好身邊有人扶住,他惡狠狠地叫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 眾人聽他聲音尖銳,知道他已經失去了理智,都暗暗感歎清波山莊有負盛名。 「像你這般無知,說了也未必明白,不過我還是說一句,我是水係,不會生火,若是我動手,估計會讓你的孫子在酒壇裏睡幾個時辰。」 單天波心緒已亂,又遭譏諷,哪聽得下任何解釋,大吼一聲便要衝上前,背後忽然傳來孫兒奶媽的聲音,「老爺,小少爺醒了!」 聲音不大,卻立即平複單天波動蕩的心緒,他冷冷地朝遙獵瞟了一眼。 「看什麽看,快去看看你的孫子吧,嘿嘿,可別死在這裏。」 「你……」 遙獵叉著腰,白眼一翻,囂張叫道:「你什麽你?他小小年紀就隨意傷人,長大了肯定是禍害天下的噬血狂魔,我不知道是誰出手,估計有人想為民除害!」 單天波年輕時也算是正義之士,可惜老了偏愛外孫,明知己方理虧,為了孫子還是決心報仇。他狠狠瞪了遙獵一眼,眼下沒有證據就隻能吃啞巴虧,心裏自然不肯就此罷休。 「你等著,這筆帳,清波山莊絕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我等你!要是皺一皺眉,我就是你那沒用的孫子。」 遙獵哼了一聲,大剌剌地甩身回座,見眾人都看著自己,忽然嘿嘿笑了起來,眼角故意瞟向赤熾,得意地問道:「怎麽樣?手段不錯吧?」 赤熾嘻嘻一笑,調侃問道:「大英雄,怎麽不連那老頭也一起教訓?」 「這個……本少爺大人有大量,何必對老頭出手。」遙獵揚了揚眉頭,笑容更加燦爛。 盛宣誠笑道:「堂堂幽皇莊大少爺跑去加入自然教,實在讓人驚訝!」 「切,那有什麽大不了,反正能變強的就是好東西,管他們什麽教不教的,這家夥還不是喜歡用火?」遙獵一指赤熾。 赤熾沒搭理他的自吹自擂,目光在二樓遊蕩,沉聲問道:「樓上附近有個火係的自然教徒,真正對那少年下手的就是他,你能感覺到嗎?」 遙獵吃了一驚,轉頭看了一眼漸漸平靜的二樓,剛才人多口雜,有火係自然教士也不是不可能。 「沒什麽感覺。」 「難道,自然教士之間沒有共同感應的能力嗎?例如,對方出手你就能感應到?」 「要是水係當然可以,火係我可一竅不通,動用的力量完全不同。」 氣氛漸漸平靜,四個昏倒的武士也被同伴救回雅座。這一戰幽皇莊威名大勝,遙獵遙大少爺的聲音也如日中天,各桌酒客都在議論剛才那一戰,尤其是遙獵把武技與自然教異術結合的手法。 玄武尚武,白虎有幻術,朱雀以道術為尊,而青龍則與其他三國不同,雜類共存,因此各種力量之間的結合層出不窮,武士們都見怪不怪,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羽少,我們回客棧好不?」紅姬像條蟲子一樣膩在魅幽羽身上,滿臉春意蕩漾。 魅幽羽輕輕一推,把一臉驚愕的美婦推回她的位置,淡淡地道:「現在輪到你了,該說什麽你清楚。」 赤熾心頭一震,遊離的目光又回到柔若無骨的嬌軀上,直爽地問道:「你什麽時候離開鷹莊?那時鷹莊是什麽狀況?有什麽異常現象?」 紅姬對赤熾相當冷淡,又倚回魅幽羽的懷中,漫不經心地應道:「這種事情我怎麽知道?我這種身分,除了陪悠鷹上床,什麽事也用不著我操心,你找我上床我倒是可以相陪,其他的事就免了,我可沒那工夫陪你。」 魅幽羽修長白皙的右手輕輕在她粉嫩的頸項上撫摸,像是在欣賞滑嫩如絲的肌膚。 「啊……」紅姬叫了半聲卻突然失去聲音,臉色慘白到極點,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弓著身子一動不動,紅唇大張彷佛一條饑渴的白魚。 「好好說嘛。」魅幽羽的聲音依然溫柔,表情則顯出無比的冷酷,讓周圍的人都感覺到寒氣撲麵。 織魚更是驚愕。她作夢也沒想到這個美麗的男子對女人如此之狠,心情頓時亂成一團,失落感卻不像剛才那般強烈。 紅姬身子一彈,眉尖一鬆,臉色才漸漸恢複紅潤,隻是呼吸急促,胸口依然起伏不停,眼中滿是驚色,剛才彷佛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 赤熾明顯感覺到鬼術的氣息,魅幽羽對女人的狠毒讓他歎之觀止,但紅姬身為人婦卻如此**,倒也不值得憐憫。 「美女,有話就快說吧。我這人比較憐香惜玉,那家夥殺人不眨眼,死在他手上的女人隻怕比男人還多。」 紅姬身子一陣哆嗦,若是片刻之前,打死她也不信如此溫柔優雅的男子會殺人,而且還是殺女人,現在她終於徹底相信,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與死了沒什麽差別。 「鷹……鷹莊……」 魅幽羽拍了拍紅姬的香肩,溫柔地道:「慢慢說,說不出來才會殺你,說出來就不殺。乖,說吧,我還真舍不得殺了這麽**的美豔**。」 伐越等人麵麵相覷,這是他們這輩子聽過最溫柔的殺聲,卻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羽大人,還是把人給我吧!」 赤熾笑嘻嘻地站了起來,擠到魅幽羽與紅姬之間,剛才還不屑一顧的紅姬就像遇到救命恩人,一頭栽入他的懷中。 赤熾扶起紅姬的身子,打量著她沒有血色的麵孔。客觀地說,這張臉的確是花容月貌,那入骨的媚態即便嚇成這樣也同樣誘人,與冷豔性感的夜魈、俏麗可人的織魚、溫柔嫻淑的悠檸不相上下。 「快說吧,不然我可走。」 紅姬嚇得一把抓住他,顫聲道:「我知道的很少,你離開之後的第二天,莊內很多人都離開了,連悠檸父女也不知去向,隻留下莊丁招呼來訪的賓客。」 「離開了?沒再回去?」 「有沒有回去我不知道,在軍隊到來之前,我……我就跟……羽少走了。」 赤熾心頭一震,轉頭問道:「你知道他們父女不在莊中?」 「嗯。」 「你知道會有軍隊封莊?」 魅幽羽搖了搖頭,漫不經心地說道:「我隻是去看看而已,封莊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自然不知道那是誰下的毒手,不過……」 「不過什麽?」 「青龍東海之地風雲變幻,聚集的武門黨團成千上百,若有人心存不軌也是合理。鷹莊以一莊之力攻入危機四伏的朝日城,名聲大振,嫉妒的人不在少數,若有心防止其勢力擴大而暗下毒手,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赤熾撇了撇嘴,這都是表麵現象,傻子都看得出來,魅幽羽看似分析細致,其實什麽也沒說。 「這事線索不多,想查清楚恐怕隻有你自己去找,不過,我想應該不會是龍館,也不會是軍方。」 「當然不是龍館!」盛宣誠搶了一句,說完才覺得自己有些衝動,轉眼去看伐越,卻見中年武士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心中這才大定。 赤熾也相信不是龍館,以他們的實力絕不需要動用官府,藤忍直接上前挑戰,就能把鷹莊的氣勢壓下去,而軍方與武士不屬同脈,它的對手是龍館和朝中的文官係統,在野武門的強大會削了龍館的影響力,對軍方隻有好處。 既然不是這兩者,剩下的似乎就隻有在野武門,然而,赤熾卻感覺事有蹊蹺,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或許這隻是陰謀中的一環而已。 伐越忽道:「既然是官府封了莊,何不去查一查官府的手令是誰簽發?順藤摸瓜,也許會有所獲。」 「這是個好辦法,不過由我們出麵是不是不太好?龍館弟子的身分萬一被人誤會就麻煩了。」 赤熾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地道:「好吧,這是我的事,我做了。」 他推開紅姬正想起身,地麵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晃動。他腳下一個踉蹌,身子前撲,竟把對麵的織魚壓倒在地…… 遙遠的東海,水天相接的巨大黑線,站在山頭了望可以看到平滑的黑線輕輕晃了一下,所產生的力量卻撼動了大地深處,巨大的衝擊力瞬間傳遍整個人界。 隨著那一聲轟鳴,萬裏冰海立時做出反應。 「喀嗦喀嗦喀嗦……」 幾聲巨響過後,整齊光滑的冰體突然全部爆裂,彈飛的碎冰一起飛上數十丈高的空中,又像冰雹一樣密密麻麻落下。 墜落的碎冰貼著冰麵,掀起的強勁氣波,「轟」的一聲便把碎冰群彈出,大大小小的碎冰滿天飛舞,與冰麵平行滑動,速度比世上任何箭矢都要迅猛。 破空之聲則更驚人,數以億計的飛冰同時發出嗡鳴聲,就像一頭冰龍咆哮狂吼,那深沉而悠長的聲音,甚至傳送到千裏之外。 冰塵、冰碎、冰刺、冰塊……從小到大、從密到疏飆射而出,而突出海麵的礁石,在疾風驟雨般的碎冰潮衝擊下,被打出一個又一個小孔,轉眼之間就變成巨大的缺口,最後,整個被夷為平地。 最先衝擊西麵大陸的,正是這股貼著地麵急速奔騰的衝擊波。 東海之濱,朝日城孤零零的矗立在海邊,二月以來,這座小城飽經風雪侵襲,現在隻有半個城露出地麵。 掠過大地的衝擊波夾雜著讓人恐懼的聲音,狠狠吹過海岸。 隨著一陣轟鳴,朝日城東的堅固城牆已被衝擊波壓成碎屑狀,接著又狠狠地打在西城牆上,而這麵城牆也沒有堅持多久,眨眼工夫就淪落到和東城牆一樣的命運。 南北城牆也僅僅維持一炷香的時間,就像剝皮一樣被衝擊波一點點剝去,直到完全消失。 當然,這股強大的力量並沒有滿足,以無與倫比的氣魄朝內陸衝去,準備吞噬更多…… 內陸,沒有人知道一股強大的衝擊波正貼著地麵而來,所有人仍然處於地震的驚駭中,因為大地的顫抖剛剛傳到內陸,傳到繁華熱鬧的靖安府。 就在赤熾摔倒之際,大地一陣劇烈搖晃,陡然間天搖地動、日月無光,人、房屋,甚至是城池,都像是暴風雨中的一葉小舟,隨著飄搖的巨浪來回顛簸。 無數身影狠狠撞在了牆壁上,或傷或死,或哀嚎或求救,然而,現在除了自己,沒有人能施以援手。 赤熾等人也不例外,在地上滾來滾去,撞了不知多回,傷了不知多處,卻誰也沒有辦法控製搖晃的大地,隻能隨浪逐流。 東海之地並非沒有過地震,隻是從未像此刻這般強烈。 巨大的震動力由東至西,因此對於建築物的殺傷性更加強烈。建築物無一例外受到向西之力的推動,平屋還能支撐一下,樓房卻很難幸免,絕大多數都在轉眼間由東往西轟然倒下,就像推倒骨牌一樣。 空氣中充滿了讓人窒息的恐慌與緊張,有很多人窒息而亡,飛揚半空的煙塵堵住許多人的口鼻,倒下的火爐點燃了屋子,又散發出濃烈的黑煙。 烈火焚天、煙塵滾滾,空中散布著死亡氣息,整個靖安府陷入絕境。 到處都是驚叫聲、慘叫聲、求救聲,一幢又一幢的房屋倒下,連月華酒舍也不能幸免。 「喀嚓、喀嚓……」 數聲輕脆的斷裂聲突然響起,在尖銳的驚叫聲和求救聲中並不明顯,但伏在地上的武士們大都聽到了。 「走!」 魅幽羽反應極快,輕嘯一聲,人已經脫離了屋子,飄然飛向街道。 在他之後,數十條身影也都飛出了欄杆。 赤熾剛才摔倒之時壓倒了織魚,此時低頭一看,將嚇得不知所措的她抱在懷中,右手去摘欄杆上的冷巨,藉著這一拔之勢平地而起,身子旋轉了半個圈,腳下朝著牆壁一蹬,也飛了出去。 赤熾的身子剛離酒舍,便聽身後嘩的一聲,偌大的酒舍徹底垮下,接著,便是廢墟中傳來的慘叫聲。 街道上早已是萬頭攢動,連站的位置都沒有,因此赤熾隻能在空中旋出一道弦線,回到已經倒塌的月華酒樓廢墟之上。 他低頭一看,腳下是一個被灰塵覆蓋的屍體,半個身子露出廢墟,半個身子被壓在建築之內,而這個弱小的身軀,竟是剛才在樓梯胡亂刺人的單雲浩。 「孫兒!」 一聲撕心裂肺的狂嚎劃破天空,蓬頭散發的單天波像瘋子一樣衝到赤熾身邊,撲到心愛的孫子身上。 看著一瞬間老了十歲的身影,赤熾心裏一陣感慨,親情永遠都是最動人的,瞟了瞟單雲浩弱小的身軀,心中一動正想出手,卻見一道藍光飛至,卻是遙獵的雙槍。 隻見他雙手灌力,挺槍朝廢墟一插,大喝一聲用力挑起,單雲浩的身軀與無數碎木屑便飛了起來。 赤熾深深看了遙獵一眼,沒想到**不羈的大少爺竟有這樣慈悲的心腸。他右手擎著冷巨朝天空一彈,巨大的劍身不但挑開了飛散的木屑,還把單雲浩的身軀穩穩接下。 單天波心智已亂,看著整個過程不知所措,待他反應過來之時,孫子已經平躺在冷巨上並送到麵前。 遙獵急切喊道:「脈搏還在動,人還沒死,快救!」 「謝……謝……」單天波已經無法用聲音表達自己的情緒,看著兩人像是見了神仙一樣,跪倒在地,低頭便拜,十足一個疼愛孫子的老人,絲毫不記得剛才與兩者的對立。 「快去救人吧!」 單天波狂喜之後,心智已是一片清明,抱起昏厥的孫子縱身便往西去,身在空中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遙獵與赤熾,似乎此刻所明白的事情,比他一生還要多。 遙獵和赤熾對視了一眼,臉上都露出會心的微笑。 「喂,你的手是不是該把人放下了?」 赤熾本想把織魚放下,手剛鬆,這個少女便往地麵滑去,意識到她受驚過度,無法控製自己,連忙又抱了起來,卻遇上遙獵一雙惡狠狠的目光。 「天啊,為什麽會這麽,為什麽會這樣……」 紅姬失魂落魄的尖叫擾動了人們的情緒,也打斷赤熾和遙獵的對視。 他們抬眼眺望,整個靖安府被地震夷為平地,一眼望去再也沒有阻擋物,殘破的城牆清晰入眼。 忽然,一個陰柔的聲音從側麵傳來,「那個日子大概快到了。」 赤熾心頭大震。先是雪暴,如今又是地震,接下去會是什麽,誰也不敢保證,這些都算是自然力量,魅幽羽卻把它歸入異象前兆。 「也許吧。」 「你覺得人界還能撐下去嗎?」 赤熾搖了搖頭,如果這樣的事情一再發生,不用異族,人類也將麵臨滅亡的危機。 「什麽日子?」 眾人莫名其妙的看著兩人,兩人眼中極度凝重的神色讓他們心中大感不安。論實力膽識,赤熾不是小人物,連他尚且如此,可見兩人所說之事非同小可。 地震過後,氣氛似乎稍稍平複了一點,人們開始思索如何麵對如同廢墟般的靖安府,有的開始哭泣,有的開始救人,有的準備離開,也有的準備在廢墟中尋找值錢東西。 但命運卻沒有輕易放過這座小城,摧毀了朝日城的強力衝擊波,又把平穀、上林等城夷為平地,這匹脫韁野馬並沒有停下腳步。 「轟隆隆……」 滾雷般的聲音響起,人們如同驚弓之鳥般四處竄動,隨著風勢漸強,赤熾等人都感覺到新的衝擊即將來臨,臉色勃然大變。 魅幽羽是唯一猜到發生什麽事情的人,正因如此,他也意識到這樣的災難絕不是人力所能抵抗,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保命。 「撤!」 有人大叫一聲便往西方逃竄,此時的人們思慮幾乎僵固,隻要有人帶頭就有無數響應,很多人都往西方逃竄。 而伐越等人也覺得往西,逃生機率更大,但魅幽羽卻喝住他們,「不要逃!」 「不要逃?」 「逃不掉的,等下大家找地方趴,一定要貼在地上,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地麵,千萬記住!」魅幽羽沉著臉望向東方,眼神中也帶著懼色,神色卻相當堅定。 周圍的人都茫然不解,對視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這種時候不逃反而留下來,與常理大相逕庭,但赤熾的一句話卻堅定了他們的信心。 「聽羽大人的話,大家不要跑,站好,情況一變立刻趴下。」 赤熾雖然對魅幽羽懷有戒心,但他更清楚魅幽羽絕不會拿小命開玩笑,既然他說趴著能活,就一定比逃跑的機會更大。 紅姬和織魚都被嚇傻了,一個大喊大叫,一個目光呆滯。 片刻後,風吼聲越發靠近,彷佛驚雷就在身邊炸開,震得人們耳膜連連作痛。 伐越等人也臉色凝重,暗忖如此聲勢,可見衝來的力量何等凶猛。 (全本小說網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