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束閃過的瞬間,我看到了老陶的臉,麵貌外形和常人無異,但當他張開嘴的時候,我看見一條毫無血色的舌頭伸出嘴唇。1357924?6810ggggggggggd

矮個保安也反應過來,再也顧不上搬運屍體,鬆開雙手朝我跑來。

“快啊!”

他還沒跑出兩步就又停了下來,我著急大喊,卻看見他有些發抖的指著腳下。

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此時他的雙腿正被一雙枯瘦醬色的雙手環抱。

“屍體動了!”

他驚聲尖叫,一個大老爺們嚇得和小姑娘似得渾身發抖,連破了音都沒有發覺。

“屍變?”我雙目一凝,抬手揮出早就準備好的鎮壓符。

“五方神將,借此法威,鎮壓萬物,急急如律令!”

腳踩七星步,手掐五雷印,鎮壓符我使用過很多次,所以非常熟練。

“鎮壓!”

金光一閃,符籙落下正好貼在屍體標本額頭。

矮個保安也被我的手段驚住,等他滿懷期待的看向雙腿時,那雙枯瘦的手卻依舊沒有鬆開,反而抱的更緊了。

“無效?”我大吃一驚,這符籙雖然是我自己所繪,但道蘊神紋全都對照著妙真詳解分毫不差,符紙、筆墨又全是最上乘的用料,威力隻可能更強才對。

一刹那從天堂跌於地獄,矮個保安嚇得癱坐在地:“老大,這時候就別玩我了吧!”

“屍體裏並沒有藏著邪魅,那它是如何動起來的?”我沒時間思考,一腳踩斷標本手臂,硬是把矮個保安拖拽出來。

“快跑!”

老陶追在身後,地上的珍貴大體也在緩慢爬動,我和矮個保安慌不擇路,隻能原路返回。

漆黑的通道裏,手電筒晃動的厲害,我知道高個保安還躺在前麵,所以有意控製著速度,也不敢全力衝刺,生怕不小心踩到高個保安身上。

我們來時因為搬運屍體所以走的很慢,奔跑之下本應該很快就能遇到高個保安,可是跑了幾分鍾,通道中仍舊看不到他的身影。

“老宋!”矮個保安邊跑邊喊,但是得不到任何回應。

“那家夥估計凶多吉少了。”我加快速度,現在沒工夫去關心別人,自己保命要緊。

通道裏漆黑一片,完全不知道下一個拐角會遇到什麽東西,更讓我不安的是,牆壁頭頂全都是水泥包裹,跑出了至少百米的距離,仍舊沒有看到頭頂那個因為塌陷產生的洞口。

一路狂奔,身後兩個不人不鬼的怪物追趕,大約十分鍾後,我猛然停下腳步。

“咋停下了?走啊!”矮個保安在旁邊催促,他拿著手電筒的手被汗水浸濕,臉上表情驚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我們已經跑了快二百米,但老宋和洞口全都沒有看見。”

“或許就在前麵。”

“別那麽天真了,老宋被一聲不響的帶走,對方肯定也將洞口堵上,我們估計已經錯過了那個通往地麵的洞口。”我語速很快,矮個保安被我說的有些絕望。

“那現在怎麽辦?”

我聽著身後正在不斷逼近的腳步聲:“你知道這運屍通道最後通往什麽地方嗎?”

“應該是通往地下屍庫,我也不確定,隻是聽以前的老師偶爾說起過。”

“地下屍庫?”我眉頭皺起:“追在後麵的怪物意圖明顯,是想要把我們趕入通道盡頭,如果我們匆匆忙忙一路跑到底,很可能會正好落入對方的陷阱當中,到那時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可不跑還能怎樣?”矮個保安手電筒往身後一招,亮光之中老陶那張恐怖慘白的臉正不斷靠近。

“不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冷靜下來,咱們兩個人,它就一個,你左我右,一起上幹倒它!”我眼底飄紅,起了殺心。

“那玩意不是咱們能對付的吧?”矮個保安經過最初的慌亂,也破釜沉舟:“行,弄死它!”

我和矮個保安停下腳步站在原地,老陶張牙舞爪緊緊跟隨。

等它靠近以後,我仔細端詳起它的身體,在它的身上找不到致命的傷口,脖頸上也沒有明顯的勒痕。

既不是死於外傷,也不是因為窒息而死。它唯一異常的地方就是那條死白色的舌頭。

“死人的舌頭確實是白色的,但那也是停放很久以後血紅細胞在福爾馬林中失活導致,老陶死亡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個小時,為何舌頭就變成了白色?”我此時才意識到,小男孩所說的紅舌頭和白舌頭並不是用來區分活人、死人的,而是用來判斷其他東西的。

“符籙無效,這不是道家經常說的屍變,它身上也沒有陰邪之氣,排除附身的可能,但一具屍體為什麽就這樣跑動了起來?”我腦海中忽然劃過一道閃電,想起張佳琪的手機鈴聲:“馬勒第二交響樂《複活》,這世界上真有能讓死人複活的辦法嗎?”

老陶的身體跟活人相比還有一定差距,很不協調,跑動中還看不太清楚。

等它走到近前,便能夠看見他的手臂、雙腿呈現出畸形的角度,與其說是一個完整的人在奔跑,不如說是一個類似於人形的**在移動。

我還想看的更仔細一點,但是老陶沒有給我這個機會,他朝我撲來,張嘴就咬。

“小心!”矮個保安在一邊叫喊,我側身貼著狹窄的牆壁,險之又險的躲過。

“速度慢,力氣也不大,這東西似乎除了樣子可怕一點外,也不是那麽難對付。”

老陶一擊不中,抬頭看見了腿腳發軟的矮個保安,它伸著長舌抓向對方。

“救我!”

聽到矮個保安呼救,我沒有袖手旁觀,雙手準確從老陶腋下穿過,如麻花般繞到它的脖頸後麵,手掌按壓,隻聽到“哢擦”一聲脆響,將它的脖頸扭斷。

這是很基礎的近身格鬥技巧,殺死老陶似乎並不難。

脖頸被扭斷,換做一個正常人早就死的透透了,但趴在地上的老陶打破了我對人體的認知。

它癱在地上,扭曲的手臂撐著地麵,脖子竟然在一寸寸的轉動著。

漆黑的地道裏,看著變化的老陶,詭異的感覺好像是一雙雙小手掐住了脖子,讓人窒息。

“我們快走吧。”矮個保安催促道,此時他也不再關心什麽屍體,什麽朋友的死活,被嚇破膽子的他隻想著趕緊逃離這條該死的地下運屍通道。

“稍等。”我雖然也感到害怕,但不想白白錯過眼前的線索。

老陶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是我好奇的地方,隻要能弄清楚這個問題,很多謎團都能夠迎刃而解。

矮個保安發現我一副躍躍欲試樣子,慌了神:“你準備幹什麽?”

“一邊看著去。”我拿過矮個保安的手電筒,對準老陶,然後一腳踹出,雙手反方向擰斷老陶的手腕。

“嘶。”矮個保安看到我這瘋狂的舉動,向後退了幾步,但手電此時被我拿著,他又不敢摸黑逃走。

老陶的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可是手腕斷裂,骨頭都刺出皮膚了卻沒有流出血來,看起來就像是死了很久一樣。

我拿起他的手腕放在眼前,斷開的手骨好像在自動修複,仔細看才發現,老陶的骨頭關節處纏繞著一些好似手術縫合線般的東西。

“這是什麽?”我伸手想要揪出一根,但手剛碰到就被絲線劃出一道傷口。

活人的鮮血流出,這些看似溫順的絲線立刻變了模樣,好似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全部脫離骨頭朝我指尖的傷口湧來!

我嚇得趕緊扔掉老陶的手腕,忌憚的看著那些跑出他皮膚之外會自己尋找活物的白色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