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泓再度出現在眾人麵前時,臆想當中的頹廢與絕望並沒有帶在他的臉上,隻有一張冷漠堅毅,仿佛看穿一切的平靜。

“接下來小雪立刻接受黃泉宗的傳承,沈煥與沈奕進行閉關,參悟大蓮華術恩?你們在擔心我,放心,我現在沒事,不,她沒有死,也不會死,早晚有一天,她會再次出現在我麵前!”楊泓回來之後,雷厲風行一般的叮囑眾人,讓納蘭含玉等人麵麵相覷,有些捉摸不透他。

隻不過無論他們如何追問,楊泓卻始終沒有說出原因。

就一句話,她沒有死,也不會死,早晚有一天,她會再次出現在我的麵前。

“就按照這個計劃去做吧,大概應該在五個月的時間上,所以對含玉來說,實在有些來不及了,我必須立刻去龍城,殺血羅睺!”楊泓大手一揮,臉上充滿無盡的殺意。

很明顯,雖然楊泓表麵上對於夏娥的死表現的十分平靜,可心底並非如此。

這一句話,就將他內心的痛苦暴露無遺。

可是在此時沒有人反駁他,隻是默默的點頭,楊雪突地走上前,抓住楊泓的胳膊,鄭重道:“哥,我相信你,她會回來,然後一直和我們在一起,一直!”

這個曾經的小女孩,已經長得亭亭玉立,可對於楊泓的信任,一如既往的堅定。

“這一次,我想自己去!”埋骨之海,滿是灰褐色的沙灘上,楊泓和納蘭含玉並肩而立,望著滔滔起伏的海水,兩人的眼睛十分平靜。

然而這一句話,卻讓納蘭含玉嬌軀微一顫抖,旋即歎了口氣,並沒沒有開口拒絕。

這個女人太了解楊泓了,所以隻是一句看似平靜的話,也還是讓她感覺到他語氣中的不容置疑。

“我希望這是唯一一次!”良久,納蘭含玉才緩緩出聲道。

楊泓默然,隨即點頭道:“好!”

真正懂得彼此的人,單獨相處在一起時,往往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就能夠清楚對方想要說什麽,做什麽。

納蘭含玉眼神複雜的靠在楊泓的肩膀上,微微抬起腳尖,薄薄的嘴唇,忽然印上了楊泓的嘴上。

似乎有些突兀,楊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待他腦中渾濁散盡時,平靜的目光終於掀起了一陣波瀾

雲夢大陸,龍城,皇宮。

“這一次,我要徹底殺了他!”血羅睺,在雲夢大陸中曆史上,號稱近千年來第一凶人,此刻正高高端坐在皇宮大雄寶殿上,氣宇軒昂,一襲血紅色的龍袍,襯托出一股霸道邪異的氣質。

在寶殿上不是一排排文武官員,而是三十多個氣勢雄渾的修士,這三十多名修士,也並非站著,而是在一張張矮桌後,盤膝而坐。

“有我寒冰門不遠千裏來襄助你,擒拿一個連生死境大能都不是的先天修士,自然是手到擒來!”三十人中,坐在首排上的是一位年約三十多歲,一臉陰鶩的青年,是生死境大悟境修士。

這陰鶩青年臉上掛滿了高傲,雖然是坐在寶殿下方,霸道的模樣,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更不要說這三十多個修士,也都是一方人物,是血羅睺專門邀請過來對付楊泓的。

“穀兄說的對,不過引來天罰之劫的人物,絕對不能夠小覷,十個月前他已經與我一較高下,雖然有借助陣法的嫌疑,可不管怎麽說,依舊還是生生從我眼皮底下逃了過去,而且他的進步速度之快,誰都猜測不出來,這一次若非本座要閉關參悟神通,絕不會放任他逍遙十個月之久!”血羅睺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卻沒有絲毫不忿,隻不過他堂堂一代大凶人,竟然對這個生死境大悟大能如此尊敬,實在有些超乎意料。

顯然這並非是實力上的差距,而在於這個人的身份,其餘三十多人也是對著青年抱著一絲畏懼。

“哼,什麽天罰之劫,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自古以來就沒有聽說過有誰能從天罰之劫下逃生的,更何況你也說了,他是借助陣法之力,才會逃出去,料想真正的戰力,也高不到那裏去,不過還有一點穀某不得不事先提一下,就是關於這趟差事之後,希望血宗主能夠言而有信,許諾與我們的好處”

這個陰鶩青年一句話,讓在座三十多人,不由暗自搖頭,望著他的目光,微微有些不屑,雖然雲夢大陸隻是一個小地方,可血羅睺畢竟身為堂堂一代宗主,暫時接管整個雲夢帝國,答應他們的酬勞,自然不會少一毫分,這也是所有人答應血羅睺不遠萬裏而來的重要原因之一。

此時陰鶩青年說出這一番話來,無疑被冠上了白癡家弱質的稱號。

“咳,穀兄放心,我血羅睺雖然在雪域大陸上算不上什麽人物,可在這裏,整個雲夢帝國都在我掌控中,隻要這一次殺了楊泓,隻要我能找得到的,任由各位索取!”血羅睺幹咳了一聲,隨即豪氣道,心中卻不知道將這個穀姓青年罵了多少千遍了。

其他人頓時一陣歡喜,相視而笑。

可就在這時候,血羅睺臉上猛地巨變,突地從龍椅上站起來,臉色低沉的好像要擰下來一股子泉水似得。

其他人也都是生死境大能,隨後就感覺到一股龐大的氣息,正在以恐怖的速度,從遠處迅疾逼來。

那種威勢,簡直就像是整個雲夢大陸被一拳頭擊沉到大海當中,無盡的海水鋪天蓋地,見縫插針的鑽進每個人的身體內。

“好恐怖的戰力,這個人是誰,怎麽會這麽強大,比我師兄還要厲害,雲夢大陸怎麽會有這等人物出現!”為首那陰鶩青年,臉色也十分難看,吞了吞口水,幾乎從座椅上蹦起來。

血羅睺的臉皮一跳一跳,內心的恐懼,瘋狂滋長,這股氣息,他太熟悉了,以至於讓他好半晌都未反應過來。

“不不可能,這怎麽可能,短短十個月的時間,他怎麽能突破到這個地步!”血羅睺臉色發白,經不住這股氣勢的壓迫,險些跌倒了,其他三十多名修士,更加不濟,隨著這股氣勢的逼來,早就有人癱軟在地上,甚至一名生死境大能,欲變修士,直接吐了一口鮮血。

“血羅睺,這個人究竟是誰,為什麽如此厲害,對我們充滿敵意,你什麽時候惹了這種禍害了!”三十多人中,幾乎所有人都從血羅睺震驚恐懼的表情猜出來人的身份,可隻有一個人腦袋一根線,不依不饒的追問。

“楊泓,他就是楊泓!”血羅睺幾乎是咬著牙這句話說出來的,隨後眾人麵前,就多出了一個黑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