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秉晟不敢稍息,晝夜兼程,眼看出了衡陽地界,再走不遠就是地勢平緩的湘潭了,心裏放下不少。

正行走間,忽地從四麵射來無數箭矢飛鏢,他急忙一個就地十八滾,剛躲過暗器,已經被八柄長劍團團圍住。

劉秉晟橫眼一掃,有幾個是遊衡山時跟在餘掌門身邊的。

“識相的,乖乖跟我們回去,萬事還好商量!”為首的發話道。

“回哪裏去?你們是什麽人?”劉秉晟裝著毫不知情地反問道。

“回柴家莊,你就什麽都知道了。”為首的說。

“我為什麽要回柴家莊?柴家莊幹我什麽事?”劉秉晟明知故問。

“不回去就得納命來!”話出劍到,一個性急的照劉秉晟後心就是一劍。

劉秉晟頭也沒回,長劍後撩,把來劍領空。

“三弟不得無理,容劉大人三思。”為首的製止道。

“回去勢不可能,柴家莊的事小可自有道理。”劉秉晟來了個直截了當。

“劉大人執意不肯回去,那就怪不得兄弟們了,還望仔細斟酌。”為首的先禮後兵。

“沒有什麽可斟酌的,動手吧。”劉秉晟似乎胸有成竹。

“事關重大,大人休怪我等以多欺少。”話未完,劍尖直指劉秉晟前心膻中穴。其餘七劍也先後刺到。

劉秉晟一聲大吼,領開前劍,一個旱地撥蔥,飛出包圍圈兩丈有餘,一下子把敵手拉開,擺脫了備受圍攻的被動。

那性急的老三緊跟劉秉晟的背影直刺過來,劉秉晟一個敗式側身,劍尖等著撲過來的關元大穴,老三驚叫一聲“不好!”,關元大穴已經中劍,若不是劉秉晟及時撤劍,老三已經開腸破肚命赴黃泉。

“謝過劉大人!”老三跳出圈外,退出群毆,自個止血療傷去了。

看見老三的教訓,其餘七人再也不敢分頭冒進。

饒是訓練有素,北鬥七星陣瞬間布成。

見過兩回陣仗的劉秉晟,再也不會手忙腳亂、無所適從了。身形一閃,躥到北鬥七星陣尖,依然保持著單打獨鬥的架勢。

一陣呼嘯,七人隊成星月,連環直逼劉秉晟各處大穴。

趁星月首尾未濟之瞬,劉秉晟一聲爆喝,一個雲劍,分開三、五位的劍勢,劍尖直搗四位之天突、玉堂、巨闕、神闕四大要穴。

中位破開,劉秉晟又突破圍攻。

“好不要臉,你們衡山派七大高手圍攻一個嫩娃娃,餘衡山那老家夥來了沒有?”話音剛落,一個不僧不道、似僧似道的邋遢老者已經橫在中間。

“晚輩見過範老前輩,此事與家師無關。”為首的抱劍一揖,很客氣地說道。

來人是湘潭四老之首範中虛,此地已與湘潭搭界,為首的不能不客氣一番。

“你們衡山弟子十來其八,還說與那老家夥無關?弟子出頭,老家夥躲在後麵,這是你們衡山派的慣用技倆,想要瞞過老夫麽?”範中虛說。

“這事真的與家師無關,家師也真的沒來。”為首的說。

“這就怪了,這個陣勢會與衡山派無關?穀文龍,你是大弟子,這事你倒要和老頭子說說清楚。”範中虛說。

“請恕晚輩無法奉告。”穀文龍說。

“大丈夫事無不可對人言,你衡山派多有見不得人的事?”範中虛進逼。

“這事真的與家師無關,晚輩又不便奉告,請範老前輩見諒。”穀文龍說。

“既然你不肯說,我也不多問。此事就此打結,你們不許再為難這位小兄弟,老夫兄弟的清靜不容他人騷擾。”範中虛說得斬釘截鐵。

穀文龍深知範中虛的厲害,也深知他的為人,光是他一個人就難對付,其它三人要是出來,後果不堪想象。他隻好對他的人說:

“我們回去吧。”

待穀文龍一幹人撤走,劉秉晟上前對範中虛一禮:

“小可謝過老前輩。”

“小兄弟不用謝,老夫隻是不許他們以多欺寡,也不許他們在此地生事,你走你的吧。”範中虛身形一閃,已不見蹤影。

打這以後,劉秉晟一路安全無事地到了湘潭。

趕到湘潭城裏,劉秉晟已經人困馬乏,他隻想好好地休息一下,明日及早趕回麓山寺。

他選了湘潭最大的客棧歇腳,要了最好的房間,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點了最喜歡的酒菜,準備吃了以後,再美美地睡上一覺。

哪知剛吃完飯,頭就暈暈的發沉,心裏想道“不好!”,一頭就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