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收拳而立,輕輕搖搖頭。個拳他隻學會四招,可是練習這麽些天,居然還是無法提高,心裏泄氣得很。反正無事,撥出匕首,又練習起來。

沙鴻翊從外麵走進來,討好地道:“三少爺真是勤奮。這大熱的天,也不說歇歇!”

莫天悚停下來,依然把匕首放在靴筒中,走到一邊的桌子旁坐下,端茶喝一口,放下茶杯才笑著道:“就快練不成了!是不是聖旨到了?”

沙鴻翊點點頭,在莫天悚對麵坐下,有些為難地道:“聖旨果然沒有降罪於我,隻是讓我把你交給何大人。”

莫天悚皺皺眉,拿出龍牌放在桌子上,苦笑道:“這不是要我先回揚州去?這下該有不少人看我的笑話了!二姐呢?聖旨怎麽說?”

沙鴻翊小心地收起龍牌,遲疑道:“聖旨中沒有提她。究竟這個二姐是什麽人?我看她氣度非凡,絕不是普通人。我現在怎麽辦?”

莫天悚沉吟片刻,淡淡道:“放二姐離開。唐士俠會處理她。”

沙鴻翊吃驚地問:“你說唐士俠就是為二姐來的?他會怎麽處理那個二姐?”

莫天悚蒼涼地笑道:“皇上是不是還叫你立刻回京?你還想活命,關於二姐最好一個字也別問,也別去管唐士俠會怎麽做。幫我做一輛舒服一點的囚車。”

沙鴻翊囁嚅道:“三少爺,淩辰這兩天守在無錫城,幾乎把守備府和監獄的各個角落都看遍了。你上路後反正也瞞不了人,不如見見淩辰再走。我怕他們來找我。”

莫天悚點頭道:“也好,你讓淩辰過來吧。”

田慧把所有能派的人全部都派出去尋找梅翩然和薛牧野,到也成績斐然。中午剛過不久,梅翩然和薛牧野一起來到醉雨園。薛牧野白天沒精神得很,和莫桃打個招呼就去睡覺了。

梅翩然陪莫桃說幾句話以後也離開他的房間,出來以後氣哼哼地道:“唐士俠不在,沙鴻翊哪裏能關住天悚?他是故意躲起來不見人的!”

田慧輕聲歎息道:“所以我們不得不把你和薛兄請回來。沒想到唐士俠和章柘如此紮手,有你們一起出手,也奈何不了他們。”

梅翩然苦笑道:“他們是行蹤詭秘不好找。本來有一次我們找著他們,幾乎可以得手,正好苗染趕過來,又給攪了。等我們和苗染說開誤會,唐士俠和章柘已經跑出去好遠。現在隻有苗染一個人,恐怕不是唐士俠和章柘的對手,也許我們應該把卡馬魯丁放了。”

田慧搖頭道:“三少爺的解藥還沒到手,卡馬魯丁不能放。而且三少爺要淩辰處理他,讓他出去也怕被三少爺知道。”

梅翩然沉吟道:“苗染研究降頭術多年,說不定能聽懂卡馬魯丁的話。不如我們把苗染請過來。”

田慧遲疑道:“三少爺那張紙條的意思顯然是不願意我們再cha手細君公主之事,請苗染過來恐怕不太好。”

梅翩然怒道:“他的意思是讓你們全部都裝著不知情,所有的一切都由他一個人扛。但是你們是不是真的就不管他了!”

田慧苦笑道:“我們不管他就不會這樣著急了!你剛才看見了,二少爺是萬事不理。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要我拿主意。可是我也沒有好辦法。你來了,我終於能找個人商量一下。我是完全被三少爺弄胡塗了,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

梅翩然也皺眉道:“是啊,他心裏是怎麽想的呢?”

丫鬟在外麵敲門道:“梅姑娘,外麵有一個叫苗染的人想見你,你見不見?”

梅翩然愕然道:“說曹操,曹操就到。田姑娘,你和我一起去見他吧。”田慧點頭。

兩人剛剛踏出門口,向山帶著北冥急匆匆地跑過來。田慧大驚道:“北冥,你怎麽會來揚州?”

北冥慘然道:“京城分號讓官府封了!掌櫃的和夥計都被抓起來,隻跑出我一個人。我還以為這裏也被查封了呢,沒想到這裏居然一片平靜。三少爺呢?我要見他。”

梅翩然歎氣道:“你們談,我去見苗染。”

田慧帶著北冥重新回到小廳中,剛剛把情況大致說完,淩辰一頭闖進來,將一個包袱丟在桌子上,氣急敗壞地道:“我終於見著三少爺!他根本不在守備府,也不在監獄中,而是在無錫鄉下的一個小院子裏!他要我們結束這邊的生意,把所有人都撤回雲南!氣死我了!”吼完才看見北冥,叫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田慧苦笑道:“一會兒再告訴你。三少爺現在情況如何?他為什麽要我們全部都撤回雲南?”打開包袱,裏麵居然是莫天悚的寬腰帶、護腕、匕首和毒針、毒蒺藜等物品,隻是不見他的發簪和戒指。

淩辰道:“皇上說他竊取龍牌招搖撞騙,將他抓起來。他坐在囚車裏,等著沙鴻翊把他送揚州交給何大人處理呢。我走的時候他還沒走,今夜大約能走到常州一帶。”

北冥雙手按在桌子上,站起來沉聲道:“我們去劫囚車!”

淩辰氣哼哼地道:“沙鴻翊對三少爺始終客客氣氣的,不知道有什麽把柄落在三少爺手裏。三少爺要是肯走,哪用今晚去劫囚車,現在就跟我一起坐在你們麵前了!不管他想做什麽,被人關著也能做好?我已經被他氣死,真不想管他!”

田慧皺眉沉吟道:“他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呢?難道以為皇上在和他開玩笑?”

所謂舒服一點的囚車,不外是裏麵的空間稍微大一點,能站直身體,也能躺下而已。戴上又粗又沉的鐐銬待在那樣一個籠子裏,承風接lou,無論如何也舒服不了。莫天悚閉著眼睛躺在裏麵,看起來安靜得很,像是睡著了,其實壓根就沒辦法入睡。

一曲熟悉的笛子曲隨風飄來,莫天悚忍不住睜開眼睛翻身坐起來,看見梅翩然橫笛唇邊,背著一個精致的背簍,緩步走過來,而那些看守押送的兵士全部都在閃光蝴蝶的安撫下倒在地上睡著了。

莫天悚苦笑道:“翩然,你怎麽會來?”細細打量,芙蓉歸雲髻上步搖銜珠,黛眉茶眸,玉骨冰肌,煙籠紗裙收翠微,清絕笛韻照漣漪。雙目不知不覺間已經模糊。

梅翩然收起笛子,跪坐在囚車旁邊,卸下背簍,裏麵居然又是烹茶用具。沒理會莫天悚的問題,將精美的用具一一取出,點燃一個小風爐,不緊不慢地烹水沏茶。沏好後才從柱子縫隙中將一個精致的定窯小蓋盅遞進囚車,嫣然笑道:“投水屈原真是屈!”

莫天悚發懵,接過茶盅半天才道:“負荊廉頗不為廉。”

梅翩然笑著道:“你還沒成傻瓜嘛!能不能告訴我‘不為廉’是為什麽。”見莫天悚不出聲,也不逼迫,微笑道,“喝啊!以後怕是再也喝不著了。”

莫天悚低下頭,輕輕歎息一聲,悶頭依然不出聲。梅翩然拿著一根木棍撥弄著炭火,抿嘴笑道:“悶撥紅爐,盡是長炭(歎)短炭(歎)。”

莫天悚抬頭朝梅翩然看去,囁嚅著又問:“你怎麽會來?”

梅翩然不答,還是笑著道:“你對不出來嗎?那我幫你對吧。愁拈素帕,提起千絲(思)萬絲(思)。”

莫天悚把茶盅遞出去,扭頭看著一邊道:“你走吧!”

梅翩然不接茶盅,緊緊盯著莫天悚的側影,徐徐道:“蜀上茶稱聖,蒙頂味獨珍。我從揚州趕幾百裏路才到這裏,茶是你最喜歡的蒙頂黃芽,水是窖封的冬天梅蕊上雪水,炭是銀霜鬆炭,你就不能賞臉喝我一口茶?”

莫天悚回頭,終於喝一口茶,確是他熟悉的蒙頂黃芽,心裏不免一陣悸動,皺眉問:“你是從揚州過來的?”

梅翩然點頭道:“梅莊被羅天占了,我最近隻能住在醉雨園。二少爺根本就沒管你留下的那個大攤子!田慧焦頭爛額,顧著這頭顧不著那頭。淩辰留著卡馬魯丁沒殺,苗染問出你的解藥在蜀王手裏。泰峰藥鋪京城分號被封,所有人都被抓起來。我看這下你要如何對南無交代。”

莫天悚吃驚地道:“你是說北冥也被抓了?不可能,那些飯桶絕對抓不住他。”

梅翩然淺笑道:“那些飯桶能把你關在這裏,抓住北冥有何希奇?南無有信過來,真娘已經有喜;大哥說你最會取名字,那孩子的名字等你回去再取;南無還說素秋小姐的事情等你回去再解釋給你聽;藍姬又回玉龍雪山去了;阿蘭失去kao山,丈夫又太不爭氣,被人壓得喘不過氣來,想你回去給她撐腰。唉!不知道你還能不能回去?不過聽說央宗正在來京朝見的路上,你如果換一輛車子進京,說不定就能看見她。”

莫天悚的心亂成一團,大吼道:“別說了!這些事情你去找桃子商量!”

梅翩然又拿出一塊白色的瑪瑙塞進囚車中,淡淡道:“這是染公帶給你的。他終於殺死章柘,可是自己也完蛋了。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找到我,求你看在邵璞的麵子上,別讓黃二姐也遭受荷lou那樣的命運!”

莫天悚心裏一緊,忍不住問:“荷lou怎麽了?”

梅翩然低聲道:“遇見豺狼。你知道她本來就愛哭,現在更是天天以淚洗麵,你看見她絕對認不出來。八風先生認為是他害了你,幾天時間腰彎了,背也駝了,你看見可能也認不出來了!幽煌劍被婁澤楓帶走;二少爺遍體鱗傷也沒能拿回寶劍,整天關在房間裏練功,打的什麽主意我們誰也不知道;黿頭渚之圍雖然是你解開的,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領情;我師傅被他們重傷,短時間都沒可能恢複,自己找地方養傷去了;薛牧野沒人看著,再沒有顧忌,整天纏著二少爺。二少爺一直躲著我,我也勸不了他。可能你還不知道,薛牧野是從懸靈洞天出來的。”

莫天悚將茶杯猛地摔出去,大吼道:“別說了!”盡管梅翩然沒有細說,莫天悚也能猜出大概。蜀王妃是看世子幾次要荷lou都沒要著,心知他寶貝荷lou,二公子帶走卡馬魯丁後,王妃知道大事不好,想用荷lou要挾他,才騙走荷lou。荷lou全是受他的連累。

梅翩然道:“現在玉卿夫人和你大哥都不知道這邊的事情,你猜他們知道以後會怎麽做?還有素秋,她比以前懂事很多。歸一丹聲名遠播,多虧她和文壽同心協力才能保證歸一丹的供應。她現在比以前能理解人了,一心盼著你回去,好叫幾聲哥哥,知道你出事她很可能會抱憾終身。”

莫天悚跪下來,雙手抓住柵欄哀求道:“求求你,別再說了!”

梅翩然抓住莫天悚手,熱切地道:“既然你還惦記著大家,為什麽要放棄你自己?沙鴻翊雖然沒派多少兵押送,但給你戴上這麽粗的鐐銬,可見他僅僅是故作大方,心裏還是怕你逃走,說明你們並不和諧。不管你想做什麽,沙鴻翊都不可能真心幫你,你為何不用自己人?穀大哥、淩辰、田慧和我一起來的。穀大哥什麽鎖都會開,打開鐐銬不是難事。如此簡陋的囚車怎麽可能關住你?你心裏是怎麽想的?究竟想做什麽?天悚,跟我一起走吧!田慧早做好一切準備,大不了我們一路殺回雲南。接了玉卿夫人和大哥他們,出海隨便尋一個小島,吟風賞月,看潮起潮落,觀雲舒雲卷,日子一樣可以過得像神仙一樣。”

莫天悚頹然坐在自己的腳後跟上,沉默良久,黯然問:“剛才你說的那些事情有多少是真的?”

梅翩然道:“絕大部分。北冥像你猜的那樣逃出來;阿蘭的日子的確是不怎麽好過,原因和小妖有關。真娘夾在她們中間兩頭為難,才在信裏提到此事,想向你討個主意;素秋真比以前懂事,你回去她肯定是非常歡迎的。”

莫天悚這下更是心亂如麻,澀聲問:“關於央宗那部分呢?”

梅翩然道:“也是真的。左頓大師有一封信給你,詢問太湖寶光和幽煌劍之事,順便提到央宗。”說著從懷裏掏出好幾封信和莫天悚自己的夜明珠一起遞給他,“這幾封信都到好幾天了,我們一直沒辦法給你。”

莫天悚一封接一封看完信,心比剛才還亂,皺眉叫道:“央宗瘋了?進京選婿?真虧她能想出來!”

梅翩然低頭小聲道:“誰叫你的魅力讓她無法抵擋?她很明顯是想找個代替品。現在隻有你能救她。如果你肯跟我走,我和她願效娥皇、女英。玉卿夫人也會樂見。”

莫天悚吃驚地看著梅翩然,忽然把所有的信都投進火爐中,淡淡道:“你走吧!”

梅翩然大怒道:“莫天悚,你真就如此絕情?不管我怎麽求你都沒有用?至少你該告訴我你自囚的原因。”莫天悚回到囚車中間躺下。梅翩然發出一個巨大的閃光蝴蝶壓在囚車上,結實的囚車刹那間四分五裂,手臂粗的木棍散得到處都是,砸爛了梅翩然帶來的精致茶具,也把莫天悚摔在地上。

莫天悚爬起來苦笑道:“翩然,你這又是幹什麽?隻會給我加一條罪狀而已。”

梅翩然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冷冷地道:“與你何幹?翩然從此不飲茶耳!”

莫桃靜靜地聽梅翩然說完,緩緩道:“我知道天悚是怎麽想的。他什麽時候能到揚州?”

田慧急道:“他是怎麽想的?”莫桃搖搖頭沒回答。梅翩然道:“按照他們的速度,要晚上才能到。”

莫桃道:“備轎,我要去何府!”

梅翩然哀求道:“二少爺,天悚究竟是怎麽想的?”

莫桃笑一笑,莞爾道:“你開始可能已經打動他,但是娥皇、女英之說又把他惹惱了!他在和你賭氣呢!你問問田慧,他是如何為你守著的?他身邊從來就沒有缺過女人。一個能讀懂他的人忽然不明白他,他自然非常生氣。”

淩辰悶悶地道:“可這是後來才發生的事情。”

莫桃又笑一笑道:“所以我要去何府,解決掉他心裏開始那口氣。讓荷lou準備一些傷藥。我這次要把天悚和荷lou的毛病一次都治好!”

田慧忍不住好奇地道:“你打算怎麽做?能不能先透lou一點出來?”

莫桃笑道:“狠狠打他一頓,打醒他的美夢!”說得一屋子人都胡塗了。莫桃也不解釋,隻是道問:“我把他弄回來,朝廷那邊你們想怎麽交差?”

所有人一起看著田慧。田慧低頭道:“說出來你可別又生氣。剛知道三少爺可能出事,黑雨燕就出去找好一個替死鬼,到時候換……”

莫桃舉手道:“別說了!那部分你們負責,我就負責把天悚帶回來。給我準備一套天悚的衣服。”

莫天悚剛到揚州就被帶到公堂上,正有些詫異,一看何亦男居然也在,心中大叫糟糕。果然,何西楚一點也不念舊情,沒問兩句話就命人打他八十板子。

衙役手裏拿的棍子叫做水火棍,一頭扁一頭圓。扁的一頭打人皮開肉綻,表麵看著嚴重,卻不傷筋動骨;圓的一頭打人表麵上沒傷,其實傷得更重。衙役們對莫天悚還算是手下留情,用的是扁的一頭,可是打得很重。這種杖刑一般強壯的人也就可支持八十下左右,超過一百的往往即在杖下斃命。

莫天悚自然不是一般人,暗自運氣抵擋。然何亦男看出來,冷笑道:“你有本事就一直鼓著氣。再打八十!”莫天悚大怒:“我和你有什麽仇?”非常想爬起來打打人,最後還是忍住了,知道今天不真挨打過不了關,不再運氣,隻要緊牙關不吭聲。八十板子打下來,他也動彈不了。兩個衙役將他叉進一間屋子裏丟在一堆稻草上,莫天悚還沒想明白何以何西楚會如此不講情麵。忽然聽見一聲冷笑道:“再來十年臥薪嚐膽如何?”

莫天悚愕然抬頭,竟然是莫桃耀武揚威地坐在凳子上。莫天悚大怒,顧不得疼痛,翻身爬起來,難以置信地叫道:“是你讓人打我?”

何亦男走進來,揮手讓兩個衙役退下,淡淡地笑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幾次三番戲弄我,現在落在我的手上,還想輕鬆嗎?”

氣得莫天悚眼前一黑,急忙伸手扶住牆壁,握緊拳頭冷冷地問:“桃子,你聯合外人打我?”

莫桃站起來,一腳將凳子踢開,暢快地大笑道:“我就聯合外人打你!告訴你,今天還是輕的,男男事先關照過衙役。這是第一次,是為晉桂枝!明天再打你八十板子,是為鄧秀玉!”

莫天悚忍無可忍,吼道:“你為那樣兩個女人打我?”猛地撲過去,出手時自然而然用上他這幾天苦心練習的個拳,卻發現他剛剛出拳,便驟然失去莫桃的蹤影,麵前一片空無。一愣神之際,肚子上被莫桃狠狠踢中一腳,朝後摔倒。

何亦男解氣地道:“這一腳是為黃家集上的那些店鋪老板。你也是做生意的,想想你自己的店鋪被人洗劫一空是什麽感受?”

莫天悚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吼道:“這就怪你那個迂腐的大哥太笨,來揚州半天也沒幹點成績出來!否則哪裏還用我來?”揮舞拳頭直朝何亦男衝過去。莫桃閃電般地迎過來,又是一腳,再次將莫天悚踢倒在地上。

何亦男鼓掌叫道:“這一腳是為小盤古的人踢你!你做事太不擇手段,用什麽方法不能查案,你非要鬧得無辜的人家雞犬不寧?”

這次莫天悚沒有爬起來,而是吃驚地看著莫桃,喃喃問:“桃子,你用的是什麽功夫?”莫桃給他的那種空虛感覺同樣是一個氣場,他以前隻有在和左頓交手的時候曾經感受過,當時他感覺像是落進一種黏液中。

莫桃得意洋洋地走過來,哈哈大笑道:“沒見過吧?這就是真正的天一功!前幾天我才告訴你,婁澤楓傳授我天一功的精髓,因此我把幽煌劍也送給他了!”

莫天悚怒不可遏,扶著牆壁緩緩站起來,雙足在地上猛地一跺,彈出鞋底的一對尖刀,森然道:“好,就讓我們看看九九功和天一功孰優孰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