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他就是禽獸,不,禽獸都不如。

江臨隻哈哈大笑,對於我的話絲毫不在乎,告訴我,“我最近心情好,公司才上市,又脫離了白家人,現在重新開始,一切都朝著我計劃的方向發展,突然覺得世界上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情,以前覺得,哎,做成一筆生意真的很難,現在看來做一筆生意簡直比吐口口水都容易,還不是因為我有錢有地位,嗬,以前是真的嫉妒顧子崧啊,現在覺得,哈哈,我們都是一樣的人,隻不過他把自己的狠毒一麵掩蓋的很好,而我,一直都沒掩蓋過什麽,這就是我,樓瞳,你真該清醒我一直對你不狠心,不然過的最慘的那個人一定是你不是我。”

我領教過了,上輩子的我死的多淒慘,在我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他折磨了那麽多年,到了最後還得來他的一瓶毒藥,甚至帶走了我的孩子。

以前我總幻想著,如果我質問了他知道我懷孕後是否還會害死我,那時候是真愚蠢,現在明白,他江臨自己都不愛,又怎麽會真正的愛別人,但凡是阻擋他腳步的人,他一定不會手軟,包括自己的親生骨肉。

這樣的江臨是無所畏懼的,可他在乎的東西也很簡單,金錢跟地位。

我說,“江臨,你是個沒有感情的人,不知道商芸芸是否知道,哦,好像她比我了解你,所以你該清楚,她一直跟你在一起的目的是什麽了,反正你也不愛她,她估計也不會愛你,恩……嗬嗬。”

江臨哈哈大笑,“瞳瞳,你這是在提醒我別被她利用嗎,放心,這麽多年了,我跟她糾纏不清也都過來了,誰都沒把對方弄死,我想這就是真愛吧,哈哈……不過我還真希望被我騎在身下的女人是你,哈哈……”

他掛了電話,我氣的渾身發抖,跟江臨這樣不知道羞恥的人鬥嘴我得不到半點好處。

但是江臨,我樓瞳就會這麽算了?

晚上的時候,黑子給我打了電話,叫我過去一趟,他說找到了江臨的住處,甚至發現了白家的人也去過。

晚上九點,我端著櫻桃盤子,盯著視頻上不是很清楚地畫麵,一點一點的數著時間的秒數,等待了許久,終於看到了白金虎的身影。

我是真沒想到,白金虎竟然親自過去,手裏還拿了水果。

黑子說,“真是奇怪,白家人應該恨死江臨了,為什麽白金虎還要拿著東西去看他,這個時間是幾天前,江臨一直都在接受治療,最近好像把醫生請到了家裏,所以去看他的人其實還真不少。”

我也不是很明白,隻說,“或許隻是做做樣子呢?”

黑子搖頭,“白金虎那種人可不會做樣子啊。”

我差點忘記,白金虎在黑道上的名氣可是比白道上的名氣還要響亮,他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那還真好理解,可看望江臨……我說,“之前顧子崧說白家的孩子都送回去了,並且白欣也證實那幾個孩子是沒受到半點威脅,後來白家人做了證明顧子崧才無罪的,那孩子呢?真的回家了?”

黑子臉色一沉,半晌才搖頭說,“不知道,我都忘了這點了,難道……哎呀,難道說江臨跟商芸芸消失那段時間是因為白家的孩子的事情嗎,商芸芸回來不就是想找回自己的孩子嗎?”

所以啊,商芸芸又豈能空手走呢,她消失了,可人未必就離開了這裏,背後做事多隱蔽啊,商芸芸最擅長的就是背後玩手段,帶走自己的孩子同時也帶走白家的孩子那太容易了。

我深吸口氣,這件事看來還挺複雜呢,我要是直接對江臨下手,白家人肯定攙和進來,不為別的,就為了才出生沒多久的白家後代。

我說,“繼續找一找,等有了確切消息通知我,我去聯係白金虎。”

黑子交代我白金虎那種人很危險,做事不可全相信,可白金虎我必須去見一見。

實在等不及,兩天後,顧子崧才下飛機的一個小時後,我們一同去見了白金虎,一同跟來的還有白欣。

白欣從顧家公司離開後通過白家的關係在另外一家比較大型的公司做了行政總監,據說還沒過實習期就被人給送了回來,現在沒了工作,整天跟著白金虎到處跑。

白金虎看一眼身邊的白欣,無奈的蹙眉,一臉的不高興。

白欣年頭巴腦的嘀咕,“我就是想看看顧哥,我不說話的。”

白金虎哼了一鼻子轉頭看我們,笑了,那笑容卻冷的像冬日的風,剮在臉上升騰。

他眼角下方的一條傷疤,猙獰的撕扯周圍的皮膚,更添幾分凶狠,聲音略顯低沉,“我最近都很忙,顧總很久之前約過我,實在是沒時間出來。”

我心裏嘀咕,他是沒時間出來還是在忙著找自己的孩子呢?

不過白欣不知道是否知道這件事,看樣子她也是什麽都不知道傻姑娘,隻知道攪合。

不過麵對一個癡情的追求者,顯然顧子崧也是無比頭痛的,他看也沒看白欣給他的眼神,對白金虎說,“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最近在忙什麽,孩子丟了很長時間了吧?江臨那邊如果真的想撕破臉,那孩子也估計不安全。”

白金虎沒想到顧子崧會這麽直截了當,渾身一怔,麵色更冷。

白欣此時接話了,滿臉震驚,“啊?真的?叔叔,我表妹丟了嗎,我怎麽不知道,那你說家裏還請了保姆不叫我媽去看是因為孩子不在了?我的天,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我們都知道,是江臨做的嗎,那個混蛋?他拿了我們白家那麽多錢怎麽還是不死心啊,為什麽要偷走我的表妹,叔叔,我……”

“住口。”白金虎暴怒,低吼的叫聲在不大的房間裏麵回響,驚的白欣渾身跳了好幾下。

白欣臉色慘白,抿著薄唇要哭出來,哽咽了會兒,一顆眼淚都沒落下來,哼哼唧唧的離開了。

白欣一走,顧子崧的話更是直接,“江臨拿走了白家的錢,還跟商芸芸聯手偷走了你們孩子,這件事我早聽說了,隻是還沒證實,才下飛機那會兒瞳瞳就告訴我找到了確鑿的線索,我就約了白哥出來,白哥給麵子,我顧子崧也不會做那種兩麵三刀的人,我更不會落井下石,之前的事情我們握手言和絕對不再提起,我也相信白哥不會拿以前的事情跟我計較,為了還白哥這個人情,我還是想幫一幫白哥,就看白哥想不想合作了。”

白金虎始終都沒說話,隻側身垂眸,一臉的凝重。他在思考,在拿主意,是跟我們合作還是繼續討好江臨,不管哪一種,他白金虎都騎虎難下。

跟我們是否真的能救出他的女兒,還真說不準,可不跟我們合作,他繼續討好江臨就真的能叫自己女兒回到身邊來,也未必吧?!

他不蠢,更遠比我們有經驗,黑白兩道走了多年,國內國外混的都不錯的他到了如今不能享受晚年還因為女兒敗走討好江臨那種人,想來也是窩囊的。

我也想說兩句,生怕自己用錯了詞語叫他更發怒,隻好閉口不吭聲,乖乖將之前黑子找到的一些孩子的行蹤的東西交給他。

顧子崧將裝著U盤的小袋子提起來,放在他跟白金虎之間,晃了一下,對他說,“這裏麵線索不少,我之前看了一下,至少可以確定孩子的行蹤,但是想救出來還不驚動任何人我看很難,孩子那麽小,來硬的肯定會傷害小孩子,所以你想救出來就要像個好辦法,那你想知道孩子在哪裏嗎?”

顧子崧笑起來,意味深長,袋子放回自己跟前,挑眉看白金虎。

白金虎打量我們,有些不相信的問,“我都找不到的人為什麽你們就能找到?”

這就是關鍵,因為我了解江臨跟商芸芸,更主要,江臨的身上可是藏了很重要的一個跟蹤器呢,就算他手術多少次都不會被查出來,這個東西是我認識黑子後沒多久叫人裝在江臨身上的,除了我,顧子崧知道,老鴇子知道,黑子知道,可不能說。

隻因為那個東西藏在體內,有時候信號不是很好,江臨失蹤那段時間也一直都沒發現任何信號,最近黑子收到斷斷續續的信號才拚湊了一條路線,確定了路上的房產都有那些是江臨的東西,不過具體孩子在哪裏,還需要我們兩邊都配合。

但是,我們掌握的東西遠比白金虎的多,他合作與否,看他自己嘍!

我們不急。

顧子崧笑笑,“反正我們不急,報仇而已,我一直沒插手,瞳瞳那邊如何做,怎麽做,做到什麽程度我是不過問,但是出了事情我會兜底,就像上次那樣的事情我可不在乎再做一次。”

顧子崧不在乎再做一次犯法的事情,為了我。

感激,激動,更多的是擔心。

我不想顧子崧這樣舍身,我深愛的男人應該事業完整,蓬勃發展,而不是隻因為我的一個小錯誤就如此大轉折。

我有些擔憂的握住他的手,想提醒他我不會出事,哪怕出事了他也絕對不要這麽衝動。

他隻轉身看向我,輕笑,默了許久才繼續對白金虎說,“自己做選擇,我不強迫你,是否合作看你,你點頭,東西給你,我這邊會幫你,當然,我的合作是建立在你給我一定好處的基礎上,江臨那個人我們不想看到,更不想髒了我們的手,你懂我的意思。”

顧子崧不想我插手了嗎?

他看我笑笑,沒吭聲也沒解釋,等待白金虎做最後決定。

時間一點點過去,白金虎似乎並不著急,他隻安靜的坐著,那姿勢,像極了坐在茶樓裏麵品茶聽戲的退休老幹部,可內心中,是否早已經卷起滔天巨浪,就不知道了。

很久後,顧子崧說要送我回家,我們才起身,那白金虎說話了,“江臨我要除掉,不會留著,是生是死,你們給個話。”

以前我覺得江臨活著被我折磨才能消除我心頭之恨,可現在覺得,他死了比什麽都強,除掉他,不就可以給他父母還有我的上杯輩子以及我的孩子報仇了嗎?

我說,“人死才能解決一切煩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