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王爺!”袁承誌一大早上剛起床,就接到了來自於下屬的通報。

連盔甲都沒有穿,隻是穿了一身便衣就走出了軍營。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麵的中年男人

這個中年男子驕傲地矗立在軍營之前,絲毫沒有被軍營之中的兵煞之氣所折服,猶如一棵挺拔的鬆樹。

明亮的眼眸透著沉靜,厚實的眉,讓他不怒自威。

一身衣袍青黑相間,宛若深山老石,輕輕搖曳。

袁承誌細心的發現,他似乎急著去什麽地方。因為他的鼻翼微扇,呼吸略急。

袁承誌明白,這是一個不容忽視的人,看似明理,實則雄心勃勃。

袁承誌打量著段正淳的時候,段正淳也在打量著袁承誌。

青年就是最近南宋出了名的大順營的首領——袁承誌。

段正淳看著他,瞳孔不自覺的鬆動了一下。

這個年輕人雖然年輕,但卻文雅端莊,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王者的氣勢,特別是他的眼神堅定自信,目光中流露出一股從容與睿智,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冷靜淡定的氛圍,段正淳隻在一個人身上見到過這種感覺,那就是他的兄弟,如今大理的君主——段正明。

這個叫做袁承誌的人,身上有帝王的氣質。

段正淳默默的把這個青年人當成了大理的勁敵。

如今的大理可不是從前,以前大理的鄰居隻有大宋和吐蕃。

這兩個,一個全是貪官汙吏,隻要花一點點小錢就能安撫住,另外一個和天龍寺的關係非常好,兩方經常進行佛法討論,因此大理得以飛速的發展,那是大理發展的黃金時期。

但是自從蒙古和滿清崛起以後,一切都變了。

大宋雖然是一個巨人,卻是腐朽的巨人。

而蒙古和滿清卻是兩條惡狼。

特別是蒙古。

因為距離比較近的原因。

這些年以來,經常想要在大理的內部製造混亂,從而分割大理、蠶食,直到徹底吞並大理。

為了抵禦蒙古。

幾大王府連同著皇室,耗盡全國之力,供養起幾十萬的軍隊。

要知道,大理隻是一個小國,是根本供養不起這麽多軍隊的。

現在完完全全就是在啃老祖宗留下來的老本。

一旦哪一天大理把老祖宗的老本吃完了,那就會成為一隻沒有任何反抗力的代宰羔羊。

吐蕃和大理一樣,都供養著遠超國力的軍隊。

但吐蕃要比大理還要貧困,這全是因為蒙古截斷了絲綢之路。

兩個國家都被這凶殘的鄰居折磨的痛不欲生,為此他們在一起商討出路,最終選擇同樣四麵環敵的吳國公進行合作。

吳國公雖然掌握著海上貿易,但是地盤很小,沒有縱深。

一旦打仗兵敗,就隻能往海外跑,躲到海島上去。

那樣雖然安全,但基本上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為此,吳國公也開始未雨綢繆。

他把目光盯到了大理、吐蕃和西夏三個小國上來。

想要組成一個聯盟。

反正他有的是銀子,而大理、吐蕃卻有著超出他們國力範圍的大量軍隊。

至於西夏。

吳國公多次派出使者,可西夏卻根本不予理睬。

後來吳國公才知道,西夏和蒙古之間的關係非常的親密,根本不缺錢。

甚至西夏國內,還有著蒙古人派兵進行保護.

段正淳這一次來福建,就是商討聯盟的事情。

為了保密。

段正淳和吐蕃的鳩摩智秘密的進入吳國公的皇宮之中,進行緊密的商討和簽訂盟約。

滅絕送去的口信,確實是送到了大理人的手上。

但卻並沒有送到段正淳手上,因為他正在商討盟約的詳細規則,每天忙得不可開交。

從下屬那裏得知了消息,段正淳以為是哪一個居心叵測的家夥想要引自己過去,於是便不予理睬。

還是天龍寺的高僧派人回大理去探查段譽的下落,並且打聽送信人的下落。

這才得知段譽確實進入了中原,並且現在就在曼陀山莊之中。

段正淳這才趕忙暫停了盟約的簽訂,過來找段譽。

沒想到看到的卻是已經化為了一片廢墟的曼陀山莊。

看著那冒著淡淡黑煙,空氣之中滿是焦糊氣味的曼陀山莊。

段正淳的內心忐忑不安。

他擁有無數的情人,但兒子這輩子卻隻有一個。

因此一直都把段譽當成自己的**。

至於曼陀山莊當中的李青蘿,段正淳則直接拋到腦後。

兒子最重要!

得知段正淳是來曼陀山莊找自己的兒子大理世子的時候。袁承誌的表情有一些古怪。

在思考了良久以後,袁承誌才用稍微委婉一些的語氣,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並且在最後補充了一句:“我們已經把曼陀山莊裏裏外外全部都找了一遍,除了找到一些沒有被化成膿血的屍體以外,隻找到了幾個活口。

但都並不是您的兒子,大理鎮南王府世子段譽。”

段正淳心沉到了穀底。

其實當他看到廢墟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不好的想法。

稍微思索了一會兒,以後他還是有一些不願意接受的說道:“不知道能不能讓我見一見那些人。”

“額”袁承誌有一些尷尬:“那些人在問明白身份以後,已經被我斬首了不過有一個人逃脫了,他是明教銳金旗,副掌旗使,叫做吳勁草,我的人沒有追上他,他當時就在曼陀山莊當中。”

段正淳沉默了一會:“他往哪裏逃了?”

“往福州的方向跑了,我已經稟報了吳國公,下達了海捕文書。一會兒我再寫信一封,你有消息我即刻通知段王爺。”

“多謝,告辭!”段正淳一抱拳,轉身就走。

他可沒有時間等待,如今福建風聲鶴唳。

作為盟約的大理方代表,段正淳知道盟約的詳細——盟約一旦確定,大理和吐蕃的軍隊就會進入福建。

到時候,南宋一定會開戰的。

必須要趕在盟約簽訂之前,把段譽送回大理。

前提是段譽還活著

馬車停在了官道的盡頭。

遠處一座城門高聳入雲,看上去像是一位巨人屹立在這片土地上,城門口人流如潮,既有前來進城的商賈,又有走出城門去外麵的百姓。

但是,進入城門必須經過一道道嚴格的檢查,城門口的官兵目光如炬,絲毫不放過任何一絲破綻,沒有南宋城池那種貪官汙吏的景象。

熱鬧繁榮,生機勃勃,同時又有著一種肅殺之氣。

這是鄔宮對於眼前這樣一座城池的第一印象。

“福州城的城池是這些年增蓋的,在原有城門的基礎上進行了擴充。”

李青蘿看起來並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因此對於這裏十分的熟悉:“自從海上盜匪一清而空以後,福州城就變成了東南沿海地區重要的貿易樞紐,江南許多的大商賈都搬來了這裏。

如果,不是因為福建以前貧窮,氣候也不適合養蠶種絲,揚州、蘇州、杭州的紡織工坊早就搬來這裏了。

畢竟,這裏海運發達,織好的綢緞立刻馬上就能上船運往海外,能夠省下很大的一筆運費。”

鄔宮笑著問道:“青蘿姨娘,你在這裏有產業嗎?”

李青蘿恬靜一笑,她的武功最差,雖然見識高,但武功可不是理論,還是要看拳腳真功夫的,因此一路上沒什麽話語權。

現在眼看終於到了自己的強項,她又怎麽可能會放過機會,立刻表現了起來:“那是當然,曼陀山莊雖然已經搬離在江南,許多的紡織廠和桑田都被慕容家給拿走了。

但人脈確實保留了下來,江南製造局裏有我的幾個好友,我搬過來的時候,吳國公也才剛剛獲得這個封地。

那個時候綢緞行很少,海商多。

常常是運了一船的銀子過來,又拖了一船的銀子走,什麽都買不到。

而我依靠以前曼陀山莊積攢的一些人脈,用極低的價格購買了大量的絲綢,然後再在這裏用高價販賣給海商。

三年間,我一口氣在福建開了十四家綢緞莊子。

這些年,雖然生意慢慢的不好做了,但是依靠著這十四家綢緞莊,曼陀山莊也算是能夠勉強糊口。”

黃蓉在旁邊偷偷的翻了一個白眼。

住在曼陀山莊的這段時間,她可算是看明白了,這曼陀山莊簡直是富得流油。

吃穿就不說了,光是用來打扮的,胭脂水粉可都不是福建能夠生產的,都是從江南那邊專門運過來的。

曼陀山莊還過了那麽多的仆人。

這些仆人,雖然很多都是家奴,但每個月也是要發銀子的。

黃蓉雖然沒有去過曼陀山莊的賬房,但可以預見,賬房裏一定是水一樣的銀子向外流淌。

而李青蘿的根底,就是這十四家綢緞行。

這也足以這十四家綢緞行究竟有多麽的賺錢了。

滅絕在一旁聽的默不作聲,不過眼神之中卻亮起了光芒。

峨眉派雖然擁有許多武學,但的收入是靠田地收租和拜師繳納的禮錢,另外還有一些礦產生意。

因為收的大多都是孤兒,很多時候根本收不上禮錢,隻能通過接取巴蜀地區一些達官貴人的懸賞來補貼門派的收入,隻是這樣子的收入不穩定,隻能治標,不能治本。

這也導致峨眉派的發展十分的緩慢。

滅絕為了增加門派的收入,一直是絞盡腦汁,可卻都收效甚微。

今天突然發現賣絲綢如此的賺錢,心中頓時有了許多想法。

‘這要是能夠開上幾家綢緞莊,是不是峨眉派以後也就不用再為銀子發愁了?

自己也可以快速的擴充峨眉派的實力了。’

一旁的鄔宮回想起曼陀山莊的富麗華貴的景象,心中也立刻動了些心思。

雖然,至今為止他沒有缺過銀子。

但那畢竟都是別人給的,說出去怪不好意思的。

‘得找機會和青蘿說說,讓她也教教我,這綢緞裝該怎麽開?’鄔宮有充分的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沒有經商的天賦。

不過,現成的老師就在眼前,又何必要閉門造車呢?

哦,門還是要關的。

不然,萬一要交學費,不關門可是會被別人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