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力氣!”李莫愁輕笑了一聲,但是眼神之中卻充滿了嚴肅,武三通是前大理國禁軍統領,一燈大師的得意弟子。

一陽指也是至陽至勝的江湖名術,武三通十年之前遠勝過自己。

十年之後的今日,縱然她的功力已經超凡脫俗,可也不得不謹慎一些。

況且,她和大理一燈大師無怨無仇,沒必要多扯上這一恩怨。

武三通將樹幹橫著翻轉了過來,拿持在手中當做兵器:“李姑娘,十年不見,可還安好?”

武三通這個人思想陳舊,不喜歡改變。

十年前他叫李莫愁為李姑娘,十年後的今天,雖然她已經穿上了道袍,卻依舊叫李姑娘。

李莫愁聽到這裏嫣然一笑,這十年之間從來都沒有人叫過她這個稱呼,現在陡然乍聽到。

不禁恍惚,那個曾經剛剛才走出江湖的懵懂少女立刻出現在了她的眼中,往日裏的種種溫馨也湧向心頭。

但是隨即她就想到自己原本可以和意中人相守一生,誰知道這個世上居然還有另外一個何沅君在,令自己丟盡了臉麵,孤單淒涼。

想到此時此處,心中那一瞬間湧現出來的柔情蜜意,刹那之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了怨毒之情。

不過,她卻並沒有遷怒於武三通,當日武三通和她結伴同行,大鬧那一場酒宴,也算是同病相憐。

可是對麵的武三通卻並不怎麽想。

那一天李莫愁殺死了上百人,多隻是因為傷心之餘,為了發泄心頭之恨。

這是他不能想象的事情,心中也越發的忌憚這個女人。

李莫愁沉默了片刻以後:“我既然在陸家的牆上印了九個手印,那這兩個女孩我是非殺不可。

武三爺,十年前我就叫武三爺,今日我還是叫您一聲三爺。

請你把路讓開,等我報了仇,我替您的夫人解毒,以後江湖再見也能有幾分情麵。”

武三通搖了搖頭:“仇人已死,何必趕盡殺絕,況且他的兄弟和弟媳都已經重傷垂死。陸家莊也被你一把火燒為灰燼,兩個小小的女孩罷了,你就饒了吧!”

李莫愁繼續搖頭,語氣仍然是溫柔婉約:“武三爺,請你讓路吧!”

“我要是不讓,又該如何?”武三通默默的抓緊了樹幹。

李莫愁臉色也徹底的變了:“那就隻有得罪了!”

她,下手又快又狠,明明前一秒還臉上帶著笑容,可是下一秒雙眼之中卻已經充滿了殺意。

拂塵在空中快速的劃過,朝武三通的頭頂中拂去。

拂塵和樹幹相比,在體積上顯得微不足道,但那根根銀絲上所攜帶的力量,卻也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得住的。

縱然,武三通是一燈大師門下的高徒,可也是隻能倉皇躲避……

鄔宮趴在窯洞的通風口向外看去,他身上沒有任何武功。

因此,看兩人的交手就像是看幻影一樣,根本無法捕捉到兩人的詳細動作。

但他可以從兩個人的臉上看出來,武三通已經漸漸體力不支落入於下風。

眼見於此,柯鎮惡也衝了出去。

武三娘卻並沒有趕著往外衝,她要護著窯洞裏的老弱婦孺。

可,縱然有著柯鎮惡的加入,李莫愁畢竟正值壯年,外加上內力深厚。

武三通和柯鎮惡兩個人聯手,竟然仍是打了一個平手。

鄔宮心中再一次出現了逃走的想法。

可他此時就是一個殘廢,想走也無處可走。

正猶豫間,身後傳來了武三娘的聲音:“你要幹什麽?”

回頭看去。

陸二娘居然掙紮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原來,經過剛剛的療傷,她已經成功的壓製住了傷勢。

雖然,還不能動用內力,但是已經和一個普通人一樣了。

“姓陸的留在這裏等死。

姓葉的卻不會留下來,雙兒我們走!”

陸二娘,不,現在應該叫做葉二娘。

她拽著女兒的手看,也不看地上奄奄一息的丈夫一眼,反而看向了站在一邊的鄔宮。

“和我一起走吧!”

鄔宮看著她,心中猶豫,可一想到外麵的兩個人撐不了太長的時間,李莫愁遲早會衝進來,便點頭說道:“好!”

武三娘想要出言阻止葉二娘,可又沒有什麽好理由,況且她兩個兒子也在這裏,而她的丈夫更是在外麵廝殺,隻能沉默不語。陸立鼎眼看著妻子要帶女兒走,把程英單獨撂了下來,張嘴就要說些什麽,可心中一激動氣急攻心,腦袋一歪,最後一口氣沒憋住,在不甘之中死去了。

陸無雙本來被自己的母親拉起來,還有一些茫然,突然見到父親沒有了呼吸,又再一次掙脫了母親,跪倒在父親的身上痛哭。

葉二娘看著轉頭丈夫的屍體,沒有目光的對視,身上的異樣陡然一停。

她心中雖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和陸家一刀兩斷,但卻還是難免產生悲傷的情緒。

一日夫妻百日恩,兩人畢竟同床共枕那麽多年……

【檢測到陸立鼎已死亡,極樂之眼永久保留任務判定失敗,在刷新時間結束以後將會消失。】(我隻能說,後麵還會有。ps:時間線之外的作者。)

“啾啾啾!”

窯洞之外突然傳來了尖銳的鳥叫之聲,緊接著,是柯鎮惡的大笑,:“哈哈哈,芙兒你來了,快叫雕兒啄她!”

“有變化?”

鄔宮心頭一動,再度向外麵看去。

隻見,窯洞之外的空中,兩團白影在空中撲了下去,速度迅捷,宛如兩道閃電在空中劃過。

是兩隻大雕,每隻都有半米長,雙翅展開宛如兩塊白色的綢緞,一左一右從兩邊衝刺,攻向李莫愁兩側。

而在它們的後麵,十一二歲的小丫頭正在不斷的揮手指揮著。

李莫愁眼見著雙雕從空中激射而下,立刻一個筋鬥,翻在栗樹之上,倒掛金鉤,左足釣住了樹幹,任由武三通左右搖晃就是無法從樹幹上甩落,仿佛粘上了牛皮糖,格外的難纏。

大雕撲擊不中,煽動翅膀朝天空之上飛去,女孩趕忙吹動口哨,進一步指揮著大雕撲殺向李莫愁。

李莫愁心下一沉,這扁毛畜生不足為慮,翻手之間就能滅殺,隻是她聽人說過,桃花島郭靖黃蓉夫婦養有一對大雕,通人性,擅長合擊之術。

柯鎮惡是郭靖的師傅。

現在雕也在這裏,豈不是說,黃蓉郭靖都在這裏!

鄔宮看到雕,又看到,那粉嫩的女娃子,懸著的心立刻就放了下來。

郭芙都到了,郭靖黃蓉還會遠嗎?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

李莫愁眼中凶光一閃,揮動拂塵護住了頭臉,長袖揮出,三枚冰魄銀針先後急射而出。

兩枚分射雙雕,一枚卻指向武三通胸口。

雙雕眼神銳利,急忙振翅高飛,但李莫愁甩出的銀針速度極快,宛如電光閃電,破空之聲嗤嗤作響,從雕爪邊擦過,劃出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痕。

這傷不礙事,可是傷痕隻是刹那之間就發青發黑,眼瞅著已經身中劇毒。

兩隻大雕受到了驚嚇,也不敢再多停留了,轉身向著森林深處飛去,任憑郭芙如何的呼喊,卻仍就是不肯往回再飛了。

武三通正仰頭相望,卻猛見銀光一閃,急忙著地滾開,可銀針仍是刺中了他左小腿。

武三通一滾站起,誰知左腿竟然立時不聽使喚,感覺已經不是他的了一樣,他強運功力想要從地上站了起來。

可沒想到,這一運功,不但沒有衝散毒素,反而還加快了毒素在身體當中的運轉,麻木擴到了雙腿,緊接著傳播到了上半身。

眨眼之間,武三通就伏在地下不動了。

郭芙大叫:“雕兒,雕兒,快來!”但白翅雙雕逃得遠了,根本不想理睬它,眨眼就沒了蹤影。

李莫愁冷笑了一聲,朝著柯鎮惡說道:“這是郭靖的女兒吧!柯老爺子,你說我這一冰魄銀針下去,她還能活不?”

“你敢!”柯鎮惡大吼一聲,卻是擋在了郭芙的麵前,用身體死死的擋住了她。

“我不敢?”李莫愁眼看著調虎離山成了,心想:“夜長夢多,別等郭靖夫婦到了,那可就麻煩了。”

腳下用力身體騰飛在了空中,徑直往窯洞之中飛去,不再去理睬柯鎮惡和地上躺著的武三通。

武三娘急忙縱身攔住,揮劍叫道:“別進來!”

李莫愁笑道:“你夫君還有的救,你還不去救他?”

武三娘看著趴在地上的武三通,眼中閃過了猶豫,但不知道為什麽,她更擔心窯洞裏的鄔宮。

也就在她猶豫的瞬間,李莫愁動了,宛如金若遊龍,眨眼之間,就已經到了武三娘的身後,縱然他快速的揮掌向著身後拍去,卻還是遲了一步,李莫愁的手掌已經拍在了她的後背,接著抓住了她的衣服,把她摔石頭一樣摔了進去。

沉悶的聲音裏,武三娘飛了進來。

在李莫愁不留手的情況下,她連兩個回合都撐不住,

“咚!”

撞在堅硬的牆壁上,武三娘口吐鮮血,奄奄一息,但是李莫愁卻輕咦了一聲,她看著自己手掌上那密密麻麻的血痕,:“你的身上居然還穿了內甲!”

原來,武三娘的身上居然還穿了內甲。

不然,中了她的赤練神掌,又怎麽可能隻是口吐鮮血奄奄一息?

不過,眼看著武三娘喪失了還手之力,李莫愁也就沒有再繼續痛打落水狗。

掃視了一圈,她一眼就看到了葉二娘,立刻冷笑了一聲:“命真大!”說著就要衝上去,可誰想到,矮小的身影擋在了她的麵前:“住手!”

鄔宮緊咬著牙,擋在了李莫愁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