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聽說你找我?

鄔宮正在喝茶,淡淡的山茶花香,布滿了整個馬車,馬車之中都是十分濃鬱的茶花香氣。

說起來,這山茶花還是李青蘿送給鄔宮的,這麽長的時間一直都當做壓箱底的寶貝,一直都沒有來得及去喝。

這山茶花雖然並不是茶葉,但是在幹製以後有著濃鬱的香氣,並且還有著淡淡的綠茶清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可以算得上是一位茶葉妙品。

喝在嘴裏的味道雖然有一些苦澀。

但是卻有著淡淡的回甘,那種感覺十分的奇特。

隻是,那濃鬱的茶香味著實是有一些刺鼻。

鄔宮之前嚐試喝過一次,但是因為那濃鬱的茶香味兒,實在是太過於刺鼻了,因此隻是在淺淺的嚐過一些以後,便束之高閣並沒有再去觸碰。

如今,車箱之中除了這濃鬱的茶香氣以外,自然而然還有著被茶香味所掩蓋著的其他味道。

李莫愁此時此刻,已經換上了一身嶄新的杏黃色道袍。

正坐在不遠處進行描眉。

她的臉色還有一些緋紅,看上去還要有一段時間才能夠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恢複。

馬車之中雖然有著濃鬱的茶花香氣,但還是能夠聞出來那一種淡淡的荷爾蒙氣息,小龍女在進入馬車之中以後,便聞到了空氣之中那淡淡的古怪氣味,臉色情不自禁的開始變得有一些古怪起來。

宋夫人被解開了一隻用來捆住手掌的綢布。

這綢布看上去十分的單薄,光從外觀上看上去好像並不是很結實耐用。但實際上卻並不是如此.實際上,這綢布格外的結實,並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麽好摧毀。特別是將綢布不斷的折疊以後,雖然厚度上來了,看上去並不是太好捆綁。但也變得極其的堅韌。

在這樣的情況下,縱然是使用上磅礴的真氣,也不一定能夠輕而易舉的扯斷綢布。

在解下了手腕上的綢布以後,宋夫人又拿出了被塞在自己嘴裏的綢布,做出來這一切以後,她也沒有了任何的動作,而是就這樣坐在茶案後方一動不動,看上去就像是化為了一個木偶一般。

李莫愁看了一眼宋夫人。

仿佛像是看出了宋夫人有話要講,但是他們在這裏,宋夫人很明顯又不會講話,於是乎,李莫愁在微微沉吟的片刻以後,便拉著小龍女離開了馬車,隻不過在離開馬車之前,她伸出手掌輕輕的拍了一下鄔宮的肩膀。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所有表達的意思也已經非常的明確了。

鄔宮完全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絲毫沒有感覺到那一隻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李莫愁也沒有做太多的動作,而是拉著小龍女離開了車廂,很快偌大的車廂之中就隻剩下了鄔宮和宋夫人兩個人。

輕輕的揮動了一下手掌。

綠色的光芒閃過,遠處的香爐被點燃了,淡淡的熏煙,緩緩的從香爐之中飄散而出。伴隨著這一抹熏香的四處傳播,馬車之中原本已經變得微不可聞的荷爾蒙氣息徹徹底底的消失殆盡。

鄔宮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宋夫人的麵前,輕輕做了一個請品茶的手勢,然後開始向著對麵的宋夫人看了過去。

宋夫人雖然之前是被綢布給捆了起來,因為暴力的捆綁,因此看上去有一些狼狽。但隨著黑發盤起,露出一張線條柔美的脖頸。柳葉眉修長,眼如秋水,渾身上下都**漾著濃鬱的書卷典雅的氣息。

雖然,她此時此刻,因為悲傷過度,眉宇之間**漾著一抹難以化解的哀愁,但不可否認的是她流露出一股深沉的氣質與韻味,給人無窮的遐想。

這位宋夫人雖然早就已經不再是少女了,但是在身上氣質的襯托之下,卻顯得格外的有魅力。並且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上有著一種視死如歸的氣質,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在戰場上的女將軍,平白無故的為這一位宋夫人平添了幾分戰場上的殺伐之氣。

仿佛,這一位宋夫人要踏上殘酷的戰場進行一場破釜沉舟,勝利則已,不勝則亡的女將軍一般。

宋夫人看著自己麵前被推過來的茶水。

宋夫人並沒有推脫,也沒有沉默一言無語,而是麵無表情的端起了桌麵上的茶,隨後仰頭飲盡,就像是喝一壺甘甜醇美的老酒一般。

鄔宮看的是直皺眉頭,這茶葉雖然並沒有想象當中的那一般苦澀,但是那香氣實在是太過於出眾了。

一口氣完全喝下去的話,那豈不是意味著香氣將直接到達腦海的深處?

那種感覺,光是想一想都覺得有一些毛骨悚然。

鄔宮挑動了一下眉頭,緩緩地伸出了手掌,給宋夫人又倒了一杯。

本來,他這樣做的目的隻是為了凸顯自己的禮貌而已,可沒有想到的是,宋夫人卻再一次拿起了自己的茶杯,繼續一言不發的仰頭,全部喝進了肚子裏。

鄔宮頓時來了興致。

繼續伸手一杯接著一杯的倒茶,他倒要看看,這個宋夫人究竟有多麽的過人之處,居然可以喝如此猛進氣味的茶葉而麵不改色。

要知道,鄔宮都有一些不能接受這茶葉所攜帶著的滾滾香氣。

一連喝了四五杯以後。

宋夫人才終於不再伸手去端茶杯了。

不過這並不是她不喝了,而是整整一壺茶都被他一口氣喝光了,鄔宮沒東西再給她倒了,隻能將茶壺放在了一邊,:“宋夫人,你把我這整整一壺山茶花茶全部都給喝掉了,莫非是這段時間太渴了,要不要我再給你打兩桶水送回去?”

宋夫人低著頭一言不發。

鄔宮撓撓頭,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眼前所發生的事情。

不過,就在鄔宮想著該用什麽辦法讓宋夫人開口說話的時候。

宋夫人終於開口說話了,她重重的長長的歎息了一聲,用著充滿哀愁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麽.你之前說什麽辟邪劍法?

我所修煉的並不是什麽辟邪劍法,這一套劍法是我祖上傳下來的無名劍法.不過我找到這一本劍法的時候,它並不是印出來的,而是手抄的版本。看上去字跡異常的潦草,甚至是一些圖像,隻能看出個大概的形狀如果你真正是這一套劍法的話,那麽他可能真的就是所謂的辟邪劍法。”宋夫人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的在左胳膊上用力的摸索了片刻,很快就從自己寬大的袖袍之中,掏出了一本書籍,表麵已經隱隱發黃的書籍。

這一本書籍整體都是用紙裝訂而成,並不是寫在能夠存放時間更長的絲綢上,也不是寫在光華的竹簽之上,而是寫在了最稀鬆平常的厚宣紙上。

鄔宮伸手就要去把這一本書籍給拿過來。

卻沒有想到宋夫人卻突然說道:“這一本秘籍當中有著詳細的描寫著如何修煉無名劍訣的運氣方法和招式套路圖。不過,裏麵有許多地方因為被蟲害所侵擾,因此丟失了。我整理了許久的時間,才成功地將整一篇無名劍訣都給整理了出來.你想要得到這一本秘籍也不是不可能,你隻需要幫我殺死一個人就可以了。隻要你能夠幫我殺死一個人,那麽這本秘籍,我便雙手奉上。”

鄔宮皺起了眉頭。

這還真是讓人有一些難為情。

自己什麽時候轉行當了殺手的了?

這段時間請自己殺人的人怎麽這麽多?他們難道就不知道什麽叫做以和為貴嗎?況且,他們難道就不能自己動手嗎?

正所謂有仇報仇,有冤報冤。自己的仇人自己不去殺,還指望雇傭別人去殺自己的仇人.鄔宮突然想到了一個絕佳的點子,那就是在江湖之上創立一個殺手組織。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組織,一個許久之前聯係過的組織.這個組織不是其他的組織,正是大名鼎鼎鼎鼎的青衣樓。

好吧,看上去這個點子已經有一些落後了。

“你要我幫你殺誰?”

“我要你幫我殺一個人那就是宋遠橋!”

“為什麽?”鄔宮又是一愣,他原本以為這個宋夫人是要自己去幫忙殺掉她在生活當中的仇敵。

卻沒有想到,宋夫人竟然要自己去殺宋遠橋,要知道這宋遠橋除了是宋夫人的結發夫婦以外,更是武當七俠之首。

這武當張三豐,張真人,一共有七個拿得出手弟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武當七俠。

這宋遠橋除了是武當七俠之首,同時也可以算得上是張三豐指定的下一任武當派掌門人,他的劍法已經達到了至臻的境界,出神入化,非常得到張三豐張真人的喜愛。

“宋夫人,你讓我幫你殺人可以,可是你要我幫你殺的這個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就是你的丈夫吧,這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要我殺你的丈夫,這其中怕不是有什麽誤會吧?”

“誤會?”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我和他之間不再是什麽夫妻之情,他隻是殺死我孩子的凶手.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宋夫人一邊說著,雙眼之中一邊充滿了淚水。

鄔宮搖了搖頭。

伸手從旁邊拽了一塊幹淨的鬆江棉布送了過來,遞給了宋夫人。

宋夫人接過了鬆江棉布,一邊開始擦拭起淚水,一邊十分委屈的說道:“那可是他的親生骨肉啊,他竟然為了武當派所謂的門麵,竟然親手重創了自己的親生骨肉.雖然一時之間青書還沒有死去,但是這一輩子再想要醒過來也是十分的困難了”

根據宋夫人的講解,鄔宮總算是明白了這其中的前因後果。

原來,這宋青書這一輩子並沒有長歪掉,雖然性子依舊急躁,但卻也並非是什麽陰險狡詐之人.當然,這有可能是宋夫人的一麵之詞。

畢竟在母親的眼裏,自己的兒子永遠不會是什麽壞人。

這宋青書在下山曆練的過程當中,路見不平,拔劍相助,一個不小心竟然隔著房門殺死了兩個無辜的路人。

雖然,他這麽做的目的是為了抓住兩個在江湖之上,多有惡名的采花大盜,防止他們再出去危害良家少女。

可殺人終究是殺人了。

這兩個采花大盜聽見了動靜轉身就跑掉了,可是宋青書因為在住店的時候展示了一下自己武當派的腰牌,所以就被人記下來是武當派的弟子。

這年頭路上死人本來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可這件事情還是被別有用心之人,給上報到了武當派之中對於武當派來說,這一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卻不小,特別是這一件事情還關係遇到武當派下一任掌門宋遠橋的時候。

這一件事情就更加的嚴重了。

被殺的路人家屬,浩浩****的抬著屍體來到了武當山上,要求武當山交出殺人凶手,一連鬧了一個月的時間,武當派的弟子累的是精疲力盡,就連武當七俠們也是束手無策。

要是其他的武當弟子,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人早就已經被送到官府之中去了,但是這宋青書畢竟是宋遠橋的兒子,因此這才會讓武當七俠們都十分的棘手。

宋遠橋雖然算不上是晚年得子,但是宋青書的的確確是他唯一的兒子。

宋遠橋雖然明白,這很有可能是某些武當派的敵人所設計的一個圈套,但是在思索了再三之後,還是決定犧牲宋青書,從而保證武當派的名譽。

在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張三豐正在閉關當中。

由於無法得到師尊的建議,宋遠橋便隻能一意孤行——他一掌震斷了宋青書的心脈,從而才徹徹底底地平息了這一場風波。

宋青書原本應該就死死去。

可宋夫人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去世,於是便動用了自己嫁妝當中的一件寶藥,暫時保下了宋青書的性命。

可宋青書也陷入到了昏迷之中,變成了活死人的狀態。

為了拯救自己的孩子。

宋夫人回到了自己的娘家,想要去求另外一枚寶藥。卻沒有想到那一枚寶藥卻已經被汝陽王的人買走了,無奈之下隻能去找汝陽王,想要找回那一枚寶藥,這才成了蒙古人的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