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麽事情?”看著遠處,一個個被砍掉腦袋的白蓮教成員。
鄔宮幾人對視了一眼。
都從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深深的疑惑。
這白蓮教的地盤,什麽時候跑到這裏來了?
“早就過來了。”隻有蘇荃搖了搖頭,不在意的說道:“這些年,明教勢力如日中天,勢力地盤越來越大,白蓮教因為和明教直接接壤,被打壓的最為嚴重。
早就已經開始放棄一部分地盤,開始向著北方轉移了。
特別是在赤火佛母死亡以後。
白蓮教徹底沒有了能和明教進行抗衡的底牌。
不過,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居然進入了滿清占領區!”蘇荃的臉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這倒是很像是那一位赤火佛母的作風,膽大心細,有仇必報。
不過,她應該已經死了。”
鄔宮撓撓頭,他有一種預感。
白蓮教要出現這樣的變故,很有可能是和黃蓉遞給五蓮佛母那一株草藥有著直接的關係。
不過,白蓮教的事情和他們無關。
因此也並沒有太過於在意。
繼續準備穿過這座重鎮,終於見到了她們即將乘坐的海船。
蘇荃準備好的船是一艘披著漁網的閘船,也就是這個時代,所謂的遠洋漁船。因為要在海上繞上一圈,所以隻有像這樣的大船才能在海上暢通無阻的航行。
要是換上普通的小船和一般的漁船。
很可能隨隨便便一個浪花打過來就直接被拍翻。
特別是現在又是冬季。
海上颶風橫行,所以安全一點最好。
負責過來接頭的。
是一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男人,眉毛粗壯有力,臉上沒有胡子,嘴角掛著和藹的笑容,但是眼珠轉動之間不怒自威的氣勢,又展現的淋漓盡致。
他一見到蘇荃就立刻跪在地上,持續不斷的磕頭。
蘇荃趕忙將他扶了起來,:“孫老哥,咱們之間就不要來這個虛的了。我請你幫忙,你怎麽還給我磕上頭了?”
男人笑嘻嘻的從地上站起來,:“夫人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難以忘懷。如果不是夫人,我恐怕已經死在了神龍島上不過,夫人您現在真的要出海嗎?”
男人的臉上露出了嚴肅的表情,:“滿清韃子現在正在沿海地區不斷的搜查,所有隻要他們發現的漁船和商船都會被扣下來。隻要發現是從我們這邊過去的,就會全船砍頭!”
蘇荃一皺眉頭,:“他們瘋了?這麽肆無忌憚的殺人,到時候沒人肯去他們那邊貿易經商.難道他們準備南下?”
男人搖了搖頭,:“這好像和白蓮教有一些關係。不久之前白蓮教已經死亡的赤火佛母複活了,帶著白蓮教一口氣,暗殺了滿清的十位高官。然後滿清就紅了眼,開始四處追殺白蓮教.聽說死去的那十位高官,可能有皇室成員和鼇拜的親戚。
聽說這一次是宗仁府的一位親王帶隊。
要把白蓮教徹底的根除掉。”男人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說道:“夫人,天地會的陳近南總舵主被殺,您知道嗎?”
蘇荃看了他一眼,故作不知的說道:“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陳近南怎麽死的?”
“不知道,隻是有人在北方看到的他掛在城樓之上的腦袋,但那個腦袋已經嚴重的腐朽了,根本認不出來他的相貌。”
蘇荃點了點頭,並不想再繼續閑聊下去:“如果不能出海的話,想去對麵有什麽安全的路子?”
男人沉思了片刻。
搖了搖頭。
“夫人,沒有什麽好方法,滿清韃子都是一幫沒有人性的瘋狗。
最好的方法就是等待一段時間,最長一個月,最少半個月。
等到白蓮教被肅清差不多以後,滿清韃子就不會發這種羊癲瘋了。
上一次,大順營南逃的時候就是這樣.夫人,要不我先安排你們住一晚上吧!就算是想要出海,今天也是走不了的,外海正在刮台風。
最起碼也要等上兩天的時間才能出海。
這兩天的時間裏,我幫您去看看有沒有什麽更安全的路子。
當然我也無法做出保證。”
蘇荃點了點頭。
伸手從懷裏掏出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孫老哥,你也要養家糊口,也需要養手底下的船員。這銀票你就先拿著,你要是不拿著這忙,這忙就不用你幫了。
我就自己再去想辦法。”
男人也沒有過多的猶豫,伸手接過了銀票,:“夫人,還是您了解我,我孫標,從來不在這個方麵客氣。
最近對麵的這些老鼠辮子發瘋,我也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出海了。現在想想,這到是件幸運事,仿佛老天要讓我留在這裏,等夫人來,為夫人做事來,我來在前麵引路。”
男人帶著眾人,在這座不大的城鎮當中左拐右拐,最終停在了一個幽深的小宅院裏,:“這個院子是我買下來的,除了我以外,知道的人很少。夫人您幾位就先住在這裏,我現在就去幫你打聽去對麵的消息,最多天黑的時候,我就能回來。”
“那麻煩你了,孫大哥。”
男人聽到這話又是作揖,又要磕頭。
蘇荃攔了好幾次才把他給勸走。
“這人是什麽人?一身的武功最起碼也是二流巔峰,普通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鄔宮好奇的詢問道,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成長,他也能夠從氣息動作和敏捷程度上看出來,這人究竟會不會武功,武功又是什麽樣的水準。
“他叫孫標。”蘇荃並不是很在意的說道,:“他當年犯的教規,差一點點就要被洪安通給宰了。還是我替他求情,才沒有死掉,隻是被逐出了神農教而已。
後來,他找到了我。
原來,他自己拉了一支船隊開始跑遠洋貿易,並且捕捉遠洋魚。
生意做的風生水起,不過他卻一直都沒有忘記我的恩情。給了我一成的幹股。
讓我每年坐著不動,就能夠拿到上千數萬兩銀子的分紅。
他和神龍教一點瓜葛都沒有,絕對的幹淨。
同時,他的團隊經常在遠洋貿易航行,與近海遠海的暗礁洋流都十分的清楚。
所以我寫信給他,他豪爽的答應幫忙。
隻是沒想到半路上出了白蓮教這麽一檔的事情。
看來,我們得提前想個另外的方法,去往北方了。”
鄔宮點了點頭。
其實有一條最直接的方法,那就是殺過去。
憑借著他的實力。
鄔宮絕對是一人成軍,擁有著以一敵萬的恐怖統治力。
但,現在的車隊裏畢竟有著一大一小兩個沒有什麽武功的人。
鄔宮一個人確實可以麵對千軍萬馬。
但他沒有辦法顧得上四麵八方。
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個方案直接就被他給放棄了。
“要不我們改換一下路線,從成都府走。那邊都是群山,滿清就是想設防,也根本防不住。不像是這運河海口,海麵上光禿禿的一片,目力極好的人,就是在夜晚也能夠看到海麵上的動靜。想不被發現都難。”李莫愁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從成都府那邊走,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我們可以順便繞道一下終南山,我可以把天佑這個小丫頭片子送回去,交給我的師妹說實在的,我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她了,當年離開的時候,她還隻是一個小丫頭。在江湖上漂泊了那麽多年,現在也應該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美人了。”
說到這裏,她瞥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鄔宮,心中突然有一些後悔,‘我這算不算是把羊送進了虎口?’
“可以考慮一下.”蘇荃開始思考這個方案的可行性。
鄔宮並沒有看到李莫愁奇怪的眼神。
反而向著不遠處的巷子口看了過去。
天還沒有完全黑透。
路上全都是人。
因為對岸這幾天一直在殺人。
運河上全都是屍體。
弄得人心惶惶,一路上走來幾乎沒有看到什麽開店的茶樓、酒樓。
隻有幾個小門小麵的飯館,為了討生活不得已的開門即可。
不過此時此刻,巷子頭卻有一堆人圍在那裏。
像是在搶購著某種東西。
湊著鼻子聞過去。
甚至能夠聞到淡淡的栗子味。
應該是一個炒栗子的攤位。
說起來今天趕了一天的路。
肚子都餓了,一路上也沒有吃到什麽東西。
本來想著,進了城鎮大吃一頓。
路上卻也沒發現什麽能吃的東西。
鄔宮猶豫了一會,踱步向著巷子頭的栗子攤走了過去,:“那邊好像有個栗子攤,我去買點栗子,好久沒吃這東西了,還有一點饞。”
“我也要!”趙天佑原本一直纏在王語嫣的身邊,聽到了這句話,立刻大聲的喊道,清脆的聲音宛如黃鸝鳥一般,是緊接著就是沉悶的指頭敲腦袋的聲音響起,:“要文靜一點!”李莫愁惡狠狠地拽著她的耳朵,像是拽著一頭倔驢一樣,把她拽進了院子當中。
鄔宮走到了栗子攤的麵前。
七八個人正在搶一鍋栗子。
能看得出來,他們並不是第一次購買的。
“多少錢一斤?怎麽賣的?”
擺炒栗子攤子的。
是一個身材佝僂的老太太。
她的腰傷好像背了一塊巨石。
腰幾乎已經成了九十度。
就差貼在炒鍋上了,聽到了鄔宮的話語,她想也沒想用這和藹的聲音回答道:“又香又熱的糖炒栗子,才十文錢一斤。”
“這是一兩銀子不找了,來二十斤。”
鄔宮隨手拋出了一兩銀子。
隨著這兩銀子掉入了旁邊的錢簍。
老太太明顯愣了一下。
但很快就繼續開始炒栗子,:“好,客官稍等一下。”
鄔宮也沒有說話,抱著胳膊走到旁邊等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漸漸暗下來的天色之中,他看到了一隻紅色繡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