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辰,你哪裏不舒服嗎?是又複發了麽?”

翻雪眨了眨迷茫的大眼睛,然後低頭就要掀被子檢查。

景辰一聽,小家夥連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還傻乎乎的擔心自己,更加自責了。

而且現在聽到“複發”這兩個字,無異於往景辰的心口上戳刀子。

想想他昨晚都在幹些什麽啊!

景辰氣的想給自己兩拳。

“我沒事兒,”景辰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按下翻雪掀被子的手給翻雪壓了壓被角,語氣中滿是心疼,“你連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麽?都哪裏不舒服?頭疼不疼?”

“嗯?”

翻雪遲鈍的用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的確是有些燙,怪不得他從醒來開始就覺得昏沉沉的。

“沒關係的,就是有些累。”翻雪軟乎乎的裹著被子往景辰身上貼了貼,迷迷糊糊的撒嬌,“阿辰抱抱就好了。”

“乖,先躺一下。”

景辰坐起身,隨便抓過旁邊的睡袍,準備起身給小家夥拿衣服和體溫槍。

“阿辰,不要走。”翻雪一看景辰要離開,立刻抱住景辰的大腿,垮下小臉,可憐兮兮的說,“我,我難受!!”

景辰聽著翻雪這聲中氣十足的“難受”,被逗笑了,剛剛的擔憂不由的散了幾分,他揉了揉翻雪有些淩亂的頭發,寵溺的說道,“我去拿東西,馬上回來。”

誰知他剛邁開長腿下床,翻雪就感到頭痛欲裂,渾身劇痛無比。

“啊……主……”

翻雪被瞬間襲來的劇痛嚇壞了,他甚至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拉景辰,卻因為身體痛到麻痹失去了平衡,直接從**栽了下來。

景辰人還沒走到臥室的門口,就聽到“咚”的一聲悶響。

他回頭一看,隻見翻雪整個人都摔在了毛毯上,痛苦的閉著眼睛,衝著自己的方向無助的伸著手臂。

“小可,”景辰一瞬間嚇得臉色慘白,他三步並做一步的跑了過去,慌張的把翻雪抱在懷裏,“你怎麽了?摔到哪兒了?”

“啊……痛……”

淚水不斷的湧出,模糊了翻雪的雙眼,他想說話,卻因為過於痛苦隻能在景辰的懷裏被動哭泣,發出小動物受傷般的嗚咽聲。

翻雪哭的聲音不大,但這有氣無力的微弱哭聲卻把景辰的心都震碎了。

景辰雙臂用力把翻雪抱回了**,來回的摸索檢查翻雪的小胳膊小腿還有各個關節。還好因為翻雪不喜歡穿拖鞋,景辰早就在各個房間裏鋪上了厚厚的地毯,雖然摔了這麽一下,但翻雪身上一點都沒碰傷碰壞。

“不哭,不哭,醫生馬上到了。”

因為沒發現傷口,景辰又不知道翻雪哪裏不舒服,隻能笨拙的把人抱在懷裏,大手輕輕的拍著翻雪的後背安撫,一下下的輕吻翻雪的頭發。

這一刻景辰真痛恨昨晚的自己,但是現在就算他把自己拍死了也無濟於事,他無法緩解一點翻雪的疼痛。

翻雪隻是哭,半天沒有回應他,景辰焦急的再次伸手去夠手機,想要給季安掛電話。

他的手剛一離開翻雪的背,翻雪一直無力的垂在他身體兩邊的手卻突然收緊,回抱住了他。

景辰緊張的低頭,隻見懷中的小家夥微微抬頭,蒙著一層霧氣的眸子直直的望著他,然後瞳孔驟縮,猛地起身——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脖子。

“嗯。”景辰悶哼了一聲,他甚至聽到了牙齒劃破皮肉的聲音,翻雪咬的很用力,但是他卻生生的忍住了並沒有躲開。

如果這樣能讓翻雪舒服一點的話,他願意陪小家夥一起疼。

鮮紅的血液順著翻雪的小尖牙流了出來,翻雪癡迷的用小舌尖舔吮,舔沒了,就用力在原處再深深的咬一口,直到這樣重複了三四次,翻雪才漸漸安靜下來。

翻雪的眼神恢複了清明,他看著景辰被自己咬傷的脖子,驚訝的忘記了哭。

他剛剛都做了些什麽?他居然咬了主人,而且還不止一口!

他隻記得剛剛他快要疼昏了,本能的想要主人的擁抱和安慰。

在主人的懷裏,他緩和了好久,麻木的雙手才有了些力氣,然後不知道怎麽了他就不受控製的咬了上去,主人的血是甜的,喝到血的那一刻,身上的劇痛感居然漸漸消失了。

“阿辰,我……我不是故意的。”翻雪軟軟的看著景辰,聲音還帶著小泣音。

翻雪看著景辰還在流血的脖子,手足無措,最後小心翼翼的對著傷口輕輕的吹了幾口氣,仿佛這樣能止疼一般。

他記得小時候他淘氣受傷,景辰就是這樣給他“呼呼”的。

景辰壓根沒在意自己的脖子如何,隻要能讓翻雪減輕些痛苦,這脖子咬爛了又何妨。

“到底哪裏難受?”景辰見翻雪仿佛好些了,再次追問。

“不難受了。”

翻雪的眼角哭的紅紅的,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小淚珠,吸著鼻子,小聲的回答。

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隻是他現在真的一點都不難受了,不僅身上不痛了,腦袋不暈了,甚至覺得比早上剛醒來的時候舒服多了,渾身都清清爽爽的,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怎麽會不難受了呢?不要忍著,告訴我。”

景辰被翻雪剛才的樣子嚇壞了,皺著眉,麵色如臨大敵。

剛才疼的小臉煞白,都要暈過去的人,不過幾分鍾,藥都沒吃一顆,怎麽可能就沒事兒了?

“唔,真的不難受了。”

翻雪的眸中閃過一絲困惑,他軟軟的窩回景辰的懷裏,腦海中全是剛才瀕死的痛感和景辰鮮血淋漓的脖子。

他難道是妖怪麽?會發瘋的妖怪?

貓咪變成人本就是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而且他剛才根本不能自己控製自己,甚至他後來不太疼的時候已經有些意識了,可還是忍不住的又吸了幾口。

疼痛減輕的瞬間,他隻是覺得主人的血液仿佛如救命稻草一般,他隻想拚命吮吸,如果以後他還這樣那可怎麽辦啊!

季安趕到熹庭的時候正好鄭沅一行人也剛到樓下,由於景辰沒有說具體情況,他隻好叫鄭博士帶好急救設備,並且盡可能的帶好各種治療藥物。

於是,就變成了,小區裏幾乎停了一個醫療車隊。

季安看著這陣仗微微怔愣了一下,然後客氣的跟鄭沅問了聲好,“鄭博士,有勞了。”

鄭沅笑了笑,不走心的說道:“金主爸爸召喚,應該的,應該的。”

季安啞然,禮貌的笑了笑,然後轉頭大步帶著鄭沅一行人往電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