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布洛克擋在身前的手漸漸垂下去了,美國隊長才從打紅眼的狀態裏逐漸清醒過來。

“冷靜點美國隊長,你已經安全了。”諾曼理了理頭發,風度翩翩的姍姍來遲,表現的像是他不是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一樣:“戰爭已經結束了,這裏是美國的船,你手下的也不是我們的敵人,而是我高薪聘請來的醫生。”

美國隊長聽進去了他的話,下意識的鬆開了拉著布洛克教授衣領的手。

布洛克倒在地上,胸口微微起伏。

“瞧啊,醫生今年都六十多了,他不會傷害你的。”諾曼好心的走過來,把他扶到旁邊的實驗台上坐著。

快遞員適時指揮著朱利安把地上的布洛克教授拖到一邊。

美國隊長愣了一會兒,喘著粗氣看了看諾曼,接著環顧四周。

解凍室裏到處都是瓶瓶罐罐和各種冰冷的機器和管子,看起來比他以前見過的實驗室更先進。

“……抱歉先生,這裏是哪?”他還記得之前他在和納·粹進行戰鬥,然後出了意外飛行器墜進了海裏……

“這裏是我的考察船,我們在北極的冰層下發現了你——事實上我們最先發現的是你的盾牌。”諾曼指了指放在解凍倉旁邊的金屬盾牌,“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諾曼·奧斯本,奧斯本醫藥的老板。說實在的,當時發現你的時候我們可是嚇了一跳,都已經做好把你送回去安葬的準備了。幸好我們發現你還活著,船上準備的有實驗用的解凍倉。”

美國隊長逐漸從重獲新生的衝擊中緩過勁來,突然意識到了剛才自己似乎毆打了……一位老人?

“抱歉奧斯本先生……”他慌慌忙忙的站起來,尋找著那位醫生的影子,“我剛才打人了……”他得承擔自己的錯誤。

“不要擔心美國隊長,布洛克教授身體硬朗著呢,我們船上也有最好的醫療資源,他不會有事的。”諾曼連忙把他按下去。“你剛醒來身體虛弱,需要好好修養。哈伯德博士!”

一個年輕的金發小夥從機器旁邊跑過來,一臉敬仰的,癡迷的看著美國隊長。

“這小夥是你的粉絲,他從小就是看著你的愛國教育片長大的。”諾曼衝他使了個眼色,“你介意我們給你做一個全麵的體檢嗎?”

“還需要補好幾種疫苗!”年輕的博士飛快的說,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我真的很榮幸能和您待在同一個屋子裏,能為我簽名嗎?我全家都是您的粉絲!”

“簽名的事情回頭再說,美國隊長現在忙著呢。”另一個大腹翩翩的中年人推了他一把,絮絮叨叨的說。“今天一天我們得抽血化驗、胸透檢查、B超、腦部CT、尿檢、查一下肝功效和腎功能、有幾個疫苗還得回去打,對了,還得有人聯係軍方討論一下退役軍人的資金發放問題,那些官場的老油條不拖個十天半個月是不會動的……擼起袖子來上尉……誰來把他的衣服換了?”

美國隊長愣了愣,遲疑的擼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血管:“……我自己來就好。”

“被冰凍前受過傷嗎?沒有受傷也沒關係,我們船上有外科醫生,不管是割□□還是切痔瘡都十分熟練——保證讓您沒有任何隱患的回到美國……”

“謝謝您,但是不用了。”美國隊長微微皺眉,看了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輕博士,又看看旁邊擺弄著一堆儀器的其他人。

“……我想問一下,我睡了多久?”

諾曼眨了眨眼睛,沒吭聲。

正在抽血的中年研究員抬頭看了看他,安慰道:“也就幾十年吧。別擔心上尉,戰爭已經結束了,美國贏了!現在是和平年代,你可以放心的好好休息。”

美國隊長回味著這幾句話,臉上慢慢露出一個笑容,“所以現在已經不需要美國隊長了?”

“還是需要的,”年輕的博士飛快的接道,“雖然我們沒有納·粹這個敵人,但是社會上依然有些超級罪犯出沒……”

“那是現在的超級英雄該做的事,你跟美國隊長說這些做什麽!”中年人不滿的和他吵了起來:“你被街上的小混混打了,會讓參加過二戰的爺爺替你找場子嗎!”

美國隊長心頭一梗,想反駁一時卻找不到理由。

“別這麽說,約克博士,美國隊長的時間隻是被暫停了,隻要修養好,他和哈伯德博士一樣年輕,身強力壯——不,要比他更健壯,他能做更多的事。”諾曼義正言辭的為美國隊長正名,得到了美國隊長感激的目光。

“不過時代變了史蒂夫,現在美國不需要你披著國旗到處募捐,也不需要你上戰場保護美國和人民,但是人民依然需要你。”諾曼正色道。

美國隊長也變得認真起來,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兩個博士交換了一下眼神,多抽了兩管血。

“在你被冰凍的這段時間裏,世界上的科學技術飛速發展,醫藥領域也有了突破性的變化,但是某些疾病依然沒有有效的救治手段,或者價格高昂治愈率極低,我們奧斯本集團就是從事這方麵的工作……”

聽著諾曼開始講述他的理想和抱負、基因藥劑的應用前景以及對未來的展望,一老一少兩個博士隱晦的對視一眼,輕輕鬆了口氣。

美國隊長穩了。

不枉他們為了這幾句話排練了這麽久。

布洛克教授終於在醫療室裏睜開了眼睛。

他的處境不算太好。

布洛克低下頭,看著自己胳膊上纏著紗布的石膏,和兩條被吊起來打了石膏的腿。

從對麵的鏡子裏還能看到打了繃帶的額頭滲出了一絲鮮血。

“你醒了,布洛克教授。”快遞員坐在他旁邊的**,突然出聲嚇了他一跳。

布洛克的目光從快遞員手上的刀滑向旁邊的狗。

“恭喜你,手術做的很成功布洛克教授。”快遞員把玩著從他身上搜出來的小刀,“醫生說最近您需要臥床休息好好靜養,清淡飲食,少吃肉多吃水果。”

說著他瞥了瞥布洛克領口那飽滿的,屬於年輕人的胸肌。

做手術的時候來了好幾撥人,每人都上手摸了一把,確定他們布洛克教授的肌肉保真,有幾個已經在著手研究怎麽去掉他臉上的偽裝了。

布洛克感受著自己兩條似乎被打了麻藥沒有知覺的腿,沒吭聲。

桌上放著從他衣服口袋裏搜出來的神盾局員工證明。為了防止行動失敗造成特工不必要的傷亡,他們九頭蛇出外勤經常備著這一份,因為神盾局的員工也會這麽做。

這樣一來至少不會出現像過去那樣被丟進海裏喂魚的倒黴場麵。他在心裏安慰自己。

不知道諾曼·奧斯本是怎麽做到的,反正九頭蛇現在沒有這種技術,他要是真被丟下海了,可沒有九頭蛇的潛艇在下麵接他。

“在拆掉石膏和骨釘前您可千萬不要下地,會有護工照顧您的飲食起居。”快遞員接著說,“不過像刀子這樣的危險品您就不要動了,也不用打壞主意勾搭我們的護工,您可是代表著美國政府的形象呢,布洛克‘教授’。”

布洛克抬了抬眼皮,違心的說:“我隻是遵從指令想讓美國隊長早點醒過來。”

“您該慶幸您確實是這麽做的,不然您現在會待在鯊魚的胃裏,而不是寬敞明亮的醫務室。”

之後具體怎麽交涉那是奧斯本該考慮的事,反正奧斯本肯定是最終獲利的那個——人是美國隊長打的,從頭到尾幹幹淨淨的奧斯本至少能找他們要回來醫藥費。

快遞員帶著朱利安離開了,美國隊長醒過來,他也該辦他的正事。

醫務室裏隻剩下布洛克一個人,等他確定外麵沒有人後,三下五除二解開了纏在自己身上的繃帶。

他得趕緊通知九頭蛇這裏發生的變故,美國隊長已經複活了,他現在暴露了身份,急需支援。

至少得來一架飛機在他大開殺戒之後把他帶走。

至於身上的傷布洛克根本不放在眼裏。雖然看著嚴重,都是皮肉傷,而且除了被那隻狗拖走的時候,他一直都是清醒的,他可以肯定自己根本沒有骨折。

區區一點麻醉劑和石膏不能阻止他……

隻是他剛把重心放到其中一條腿上,便聽見皮肉裏傳來一聲微弱的“哢嚓”。

布洛克:……

他聽話的躺回**,翹起腿。

中午吃飯的時候,美國隊長新奇的和研究員們一起邊吃飯邊看著窗外甲板上廚師們從漁網裏往外撿魚。

隻不過美國隊長隊長吃的是特製的營養餐,其他人吃的是新鮮的海產品和肉罐頭。

美國隊長邊吃邊瞄著他們的罐頭,心想:現在的罐頭看起來比他手下士兵們吃的美味多了。

這艘船實在不錯。他打量著餐廳裏的吊燈,寬敞幹淨的桌子,還有牆壁上清晰明亮的彩色電視——在這之前他隻見過黑白的。

“……您的身體狀態非常好,甚至比我們都要好。”在他旁邊,項目負責人早已顧不上吃飯了,激動的劃拉著平板,給他展示上麵的數據:“瞧啊,這就是基因藥物的魅力……看這一段,隻要我們破解出這一段的奧秘,我們就可以攻克至少三種先天性疾病!這將是生物曆史上偉大的一步!”

史蒂夫被他描繪出來的畫麵感染得心潮澎湃,他看著那薄薄一片,似乎很容易捏碎的金屬板——隻需要滑動兩下就能代替無數儀器得出結果——大概是這個時代的科技?

這讓他想起當時他們實驗室裏幾乎人手一台的手搖計算機。

“那麽我能做些什麽呢,博士?”史蒂夫誠懇地問,隻這一條船上的博士就比之前一個頂級實驗室裏的博士還多了。他由衷的為美國日益強大而感到欣慰。

“加強鍛煉,保持健康,好好享受生活。”博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全靠你向奧斯本要活動經費呢。”

一個黃色的身影穿過餐廳,徑直來到美國隊長旁邊。

“麻煩請簽收一下快遞,美國隊長先生。”快遞員抱著紙箱來到他旁邊,“這是給您的。”

史蒂夫愣住了,看著那個箱子:“……寄給我的?”他今天才剛醒呢。

坐在他旁邊的博士挑了挑眉:“速度可真夠快的,我敢說你複活的消息一定傳遍了美國,接下來你會收到更多——不可思議是不是,幾十年前就連日報都做不到這麽迅速,這都要歸功於互聯網。”

史蒂夫愣愣的簽好字:“……可是這裏是北冰洋……”他也沒看見有飛機飛來。

“隻要錢到位,沒有什麽是我們做不到的。”快遞員平靜的說,“不過這地方還真是冷啊,能給我一個好評嗎美國隊長?我的墨鏡都結冰了。”

“……當然沒問題。”

回到臥室之後,史蒂夫拆開了快遞箱。

裏麵是一個厚重光滑的全包圍式黑色頭盔。

旁邊還放著一張卡片。

【《模擬人生(地球版)》】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更。

什麽時候遊戲頭盔全息遊戲能真的做出來啊,天天元宇宙,做出來的遊戲就是把頁遊變成手遊(罵罵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