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隔著車窗玻璃，巴裏打量著車外盯著他看的女人，她看他的眼神巴裏很熟悉，之前有個案子沒破的時候局長和他們一起聚餐，一邊吃飯一邊狐疑的盯著路過餐廳的每一個人，仿佛路過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嫌疑犯一樣。
“沒有，她隻是恰好有事出去一趟。”格裏菲斯飛快的說，在巴裏看不見的地方給溫莎打手勢：讓她快點走。
溫莎：“你這個見色忘利的混蛋！”
“別多管閑事。”格裏菲斯壓低聲音，轉頭對巴裏說：“你打算去最近的醫院還是更好的——”
“我覺得我已經好多了，或許傷的不是那麽嚴重，”巴裏打斷他的話。
他的聽力還不錯，所以覺得這兩個人的對話怪怪的，“您把我送到第二個路口就行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這讓他感覺自己是個入侵進來的第三者。
格裏菲斯點點頭，發動汽車：“是打算回家嗎？”
“不是，我回去工作。”巴裏悄悄打量著車裏的內飾，發現一些剛才沒發現的問題，比如那個方向盤上的標誌。
“……這是，阿斯頓馬丁？”
“好眼光。”格裏菲斯驕傲的拍了拍喇叭，“還是限量版，恐怕整個密蘇裏州也隻有這一輛。”
巴裏眨了眨眼睛，腦海裏一瞬間想起至少三起震驚警界的經濟案。
“所以您是？”
格裏菲斯瞟了他一眼：裝什麽呢，難道中心城還會有人比我更有錢？
“你可以猜猜看，作為一個中心城人，你一定會認識我。”格裏菲斯配合道，“猜對的話有獎勵。”
說完，格裏菲斯愣了一下，剛才他說的話似乎有些熟悉——斯塔克好像也這麽敷衍過他的那些女朋友。
這也沒什麽，他為自己辯解，有錢後誰不想當托尼·斯塔克呢。
巴裏仔細想了想，接著打量著格裏菲斯露出來的半張臉，終於在幾天前的記憶裏的報紙頭條上把人對上了號。
當時報紙是怎麽說來著？
特大金礦發現者有意在中心城養老。
“難道您是……格萊斯頓先生？”他打量著格裏菲斯那張年輕的臉，又一次被他耳朵上的耳飾閃了一下。
大概是鑲了鑽。巴裏心想，就衝著這副打扮，他看起來比自己以為的年輕多了。
“恭喜你猜對了，”格裏菲斯摘掉墨鏡，學著斯塔克的樣子認真的看著他：“你得到了和中心城首富共進晚餐的機會。”
“……你認真的？”
“當然，你總得讓我做點事，看看你的腿，你可是被我撞傷了。”格裏菲斯解釋道：“雖然我的公司裏還有一堆事情等著我去做，但是和你這個傷者一起吃頓飯的時間還是有的。你晚上有空嗎？”
車邊一輛卡車駛過。
“看路！格萊斯頓先生。”巴裏有些慌亂的推了推他的胳膊。
是他的錯覺嗎？巴裏懷疑的想，他總感覺這位新首富有點奇怪。
手腕上故意露出來的金表，耳朵上晃來晃去的耳飾，還有對中心城的五星級飯店如數家珍，了解得比他這個中心城本地人知道的都多。
看起來像是一隻朝同類炫耀自己尾巴毛的孔雀。
衝他炫耀什麽呢。巴裏心想，他又不是布魯斯·韋恩或者奧利弗·奎恩。
格裏菲斯踩下油門衝過一個綠燈，繼續忐忑的試探：“所以你今天晚上有時間嗎？”
“……有時間的。”他到要看看這家夥在打什麽主意。
“那真是太好了，我是說，我就喜歡你這種爽快人。”格裏菲斯歡快的說，他的首富快樂生活又前進了一大步。
萬事開頭難，可當他嚐試的時候發現也沒那麽難，他這不就約到了嗎？
“不過有些話我得說到前頭。”格裏菲斯試探道，“你和我出去不會被你的女朋友或者家人朋友什麽的誤會吧？”
“什麽？”巴裏奇怪的看著他。
“沒什麽，雖然我也不在意你有沒有女朋友……我是說，大家都是自願的對吧？”格裏菲斯結結巴巴沒有底氣的說。他有點怕遇上仙人跳。
自願？巴裏終於意識到了什麽，震驚的半張著嘴看著他：“……你是，你是打算……在吃完飯之後再做點什麽其他的？”
“我是不介意啦。”格裏菲斯小聲：“但這可是你提出來的，不是我。”
“……”巴裏深吸一口氣，他終於知道一上車就察覺出來的違和感是從哪來的了。
是他倒黴摔到了首富的車前，更倒黴的是這個首富疑似第二個托尼·斯塔克。
或者布魯斯·韋恩？管他呢。巴裏不忿地想，反正他們倆都是一樣的風流。
但他可不是趨炎附勢有時間陪他們玩戀愛遊戲的人。
“等你下班之後可以通過這個電話聯係我。”格裏菲斯掏出一張金色的名片遞給他：“不過我不希望這個電話被泄露出去，我的要求還算是挺高的。”
巴裏：“……”
他控製了一下表情，語氣有些嚴厲的問他：“我再確認一下格萊斯頓先生，你是打算找炮友嗎？”
“嘎吱。”跑車猛地停下了。格裏菲斯紅著耳朵轉動方向盤把車聽到臨時停車位上，支支吾吾的承認：“我不是……你別說的這麽……”他盯著巴裏的臉，沉默了片刻：“大概是……好吧。我就是這麽打算的。”
現在的人都已經這麽直接了嗎？真是讓他猝不及防。
熱氣往上湧，格裏菲斯覺得自己的頭頂要冒煙了。
不過直接點也有直接的好處……格裏菲斯暗搓搓的想，說不定今天晚上他就可以……
“那你是打算找長期的還是短期的？”
這下格裏菲斯的耳朵紅得連巴裏都能發現了。
“你能不能別這麽——別這麽直白！”他咬牙切齒，“這種事情不是得相處了之後才能知道嗎！”
巴裏有些意外，他還打算發展感情？
緊接著就聽格裏菲斯說：“至少得有一晚上的試用期吧？”
巴裏：……好吧，他收回剛才的想法。
“說一下你的計劃和動機。”他垂下眼睛：“你是什麽時候有這個想法的？”
“……就，就剛才？”格裏菲斯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對麵這家夥好像十分熟練的樣子，還問他要計劃，他哪來的計劃。
這像是乙方拿著合同找來了，而作為甲方的自己頂著雞窩頭毫無準備的剛從**爬起來一樣。這種情況下談判豈不是直接落後一步。
“至於計劃……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你有什麽需求我們可以慢慢談。”格裏菲斯想了想，誠懇地說，“晚上八點到十二點我都有空，周六周日能抽出五個小時的時間，薪資問題絕對會高出你們同行的一般水平，工作時間內的花費可以找我直接報銷，除此之外我可以給你提供全套的保險和每周一次的身體檢查。對了，你能接受單休嗎？”
巴裏有種回到剛畢業時進行麵試的錯覺，麵試官還在光明正大的覬覦他的肉·體。
“不能，我是說，你大概搞錯了什麽，格萊斯頓先生。我們的相遇隻是一個意外，我也沒有……自薦的意圖。”他歎了口氣：“我是個有工作的正經人。”
格裏菲斯聽他這麽一說，臉上滿是遺憾。
“好吧，我為我之前的冒犯道歉，嗯——我該怎麽稱呼你？”
“巴裏·艾倫。”現在才想起來問他的名字是不是晚了點？
“抱歉艾倫先生，是我想太多了。”格裏菲斯捏著方向盤，還是不死心：“所以今天晚上七點半怎麽樣？”
“……隻是吃飯？”
“當然，我可沒有說要做點別的什麽，那是你說的。”他飛快的回應，“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尷尬的局麵艾倫先生你至少得付三分之一的責任。”
巴裏撇了撇嘴，從兜裏掏出自己的警察證。“三分之一的責任？”
格裏菲斯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拿出來的東西，又看了看巴裏那張無害的臉。
“……隻是，隻是個玩笑。我可沒什麽壞心思。”他的手規矩的放在方向盤上，胸腔裏那顆小鹿亂跳的心髒砰的一下撞在冰川上，涼了。
見鬼的警察。格裏菲斯忐忑地想，他不小心撞到他不會被算成襲警吧？
憑什麽斯塔克出門遇上的是漂亮姑娘，輪到他就變成了警察查崗。
巴裏收回證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最好沒有，中心城警局會仔細盯著你的，格萊斯頓先生。還有，你們公司招人的要求是單休嗎？”
“這個是可以談的，我們格萊斯特公司保證遵守勞動法……”
“中心城公會也會盯著您的。”巴裏拍了拍他的肩膀，離開前給新首富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如果時光能倒流，格裏菲斯一定會穿越回去給過去的自己一巴掌。
讓你色迷心竅。
他坐在阿斯頓馬丁的駕駛座上，沉默的看著在他心裏轉了一圈的中心城小警察腿腳利索的跳下跑車，無情的甩上車門，絲毫沒有之前躺在他車前不良於行的樣子。
陰險狡猾的中心城人。
溫莎說得對，他被騙了。
仿佛是在他車上按了監控器一樣，巴裏剛下車，溫莎就打來了電話。
格裏菲斯猶豫了片刻，決定接受自己的失敗。
“喂，老板，希望我沒有打擾你們……”
“你是對的溫莎，我被他騙了。”格裏菲斯難過地說，“他不僅裝瘸騙了我的心，還通過話術抓到了我道德上的漏洞——他是個警察！”
話筒裏傳來助理肆無忌憚的嘲笑聲，好一會兒溫莎才止住笑容，擦掉眼角笑出來的眼淚。
“天呐老板，我對您第一次約炮就踢到鐵板這件事表達沉重的哀悼和惋惜——那個可憐的小警察呢？”
“剛下車。”
“那您加把勁還能及時追上。”
“我才不要，他可是毫不留情的拒絕我了，”格裏菲斯鬱悶的重新戴上墨鏡，硬氣的說：“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他這一棵路燈杆吊不死我。”
溫莎看著亂糟糟的銀行大門，無奈的搖了搖頭：“請您打起精神來老板，我得告訴您一個不幸的消息，您存在銀行裏的金條被搶了——就在您和未來的炮友愉快聊天的時候，您現在去報警，跟著警車來比你自己開車要快。”
格裏菲斯：“……”
“不好意思老板，我忘了。您未來的炮友是不是也沒了？”
作者有話說：
（來，讓我看看你的真麵目）
格裏菲斯：見鬼，是釣魚執法的警察！
巴裏：見鬼，是覬覦我美色的資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