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二鋒醒來後,展現出無與倫比的學識修養,還有跟馬鎮村那些畜生截然不同的溫柔時,楊芳芳就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

為了能讓陸二鋒從深淵裏爬出來重新做人。

平常最討厭那些侵犯她男人的楊芳芳,第一次忍著羞恥去主動勾引男人。

隻為了替陸二鋒賺到足夠的錢,讓他能去他想去的地方,讓他能治好身上的傷。

哪怕她明知道,陸二鋒如果走了可能不會回來。

哪怕她明知道,陸二鋒可能並不是什麽好人。

但楊芳芳早已豁出一切,甘之如飴。

更讓她沒想到的事,離開馬鎮村的陸二鋒,竟然在幾個月後回來了。

他沒有拋下她,也沒有嫌棄她,而是把她接到了城裏,安排她學習,安排她去幼兒園工作。

盡管陸二鋒從來沒有表現出過喜歡她。

甚至楊芳芳早就知道,他喜歡的是那個叫夏染染的女孩。

但楊芳芳不在乎,能在陸二鋒身邊,能看著他,幫助他,她就心滿意足了。

她們原本可以一直這樣平靜地生活下去。

“為什麽,你的哥哥要來破壞這一切呢?”

楊芳芳對著昏睡發燒的朵朵哽咽哭道:“我知道,二爺的傷也是沈聿造成的。他和夏染染都已經把二爺逼到這種境地了,為什麽還不依不饒?為什麽非要把二爺逼入絕境呢?”

“朵朵,我不想傷害你的。”

“可是我沒有辦法,二爺就隻剩下我了,如果我不幫他,他會被你哥哥姐姐逼死的。”

“我怎麽能眼睜睜看著二爺去死呢?”

楊芳芳的眼淚流淌下來,臉上的神情卻越發堅毅,“我一定要保護好二爺!”

砰!

女人一瘸一拐地走過來,一腳踹在楊芳芳身上,“在那嘀嘀咕咕幹什麽呢?還不快去做飯,想餓死我和二爺嗎?”

楊芳芳雙目一亮,“二爺回來了嗎?他帶著夏染染一起回來了?”

一聽到夏染染這個名字,女人麵容當即劇烈扭曲。

“夏染染,夏染染……二爺可是答應過我,一定會把人帶回來的。”

“三年……三年了……哈哈哈哈……夏染染,我終於能夠看著你下地獄了!”

“哈哈哈哈哈……”

正在這時,工廠外突然傳來一個悅耳的女聲。

“陸二鋒!你不是想見我嗎?現在我來了,你還藏頭露尾的幹什麽?!”

女人的笑聲戛然而止,雙目如噴火一般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楊芳芳也緊張地站起身,朝一樓走去。

在她懷裏的朵朵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嘴唇開合,輕輕呢喃了一聲:“姐姐”。

淚水順著她被打的紅腫的小臉滑落下來。

===

此時,出現在夏染染眼前的,是一個廢棄的化工廠。

她往四周看了一眼,這一片荒無人煙。

而且因為這個化工廠曾經出現有害物質泄露的災難事故。

植物枯死、水源和土壤被汙染,期間還死了不少人。

以至於這一片還被列為了禁區,普通人不能進入。

也就是說,一旦她和朵朵陷在了這裏。

公安那邊恐怕想要找到他們,都是無比艱難的。

這一路上,夏染染不是沒想過改變路線,去找秦老和張部長他們求救。

可每當她產生這個念頭的時候。

一股非常不詳的預感就會湧上心頭。

就好像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能那麽做,否則朵朵就會死。

而且,她總覺得,暗地裏有一雙眼睛正在偷偷窺伺著她。

就等著她輕舉妄動,然後讓她後悔一輩子。

夏染染也知道深入險境不好。

可是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朵朵去死。

朵朵是她的妹妹,是她最重要的親人之一。

她嬌養在身邊那麽多年,好不容易讓她忘記了曾經經受過的磨難。

怎麽能讓她再度陷入那讓人絕望的魔窟呢?

更何況,盛老先生和林教授都是她勸回國的。

她說過,能讓他們全家團聚。

如今卻在隻剩臨門一腳的時候,讓他們承受失去親人的痛苦。

她做不到對此無動於衷。

明明隻要她再小心一點,再仔細一點保護朵朵,這樣的事情根本不會發生。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夏染染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那裏掛著她和沈聿的結婚戒指。

她隔著衣服將戒指拿起來,輕輕吻了一下,眼中閃爍著期盼與脆弱。

沈聿,你在哪?

你能趕回來了嗎?

你會看到我留給你的訊息嗎?

夏染染閉了閉眼,將所有的軟弱與畏懼全都深深藏入心底。

等再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已經隻剩下從容和堅毅。

夏染染看著外牆黑漆漆,明顯有爆炸和火燒痕跡的化工廠。

深吸了一口氣,朗聲道:“陸二鋒!你不是想見我嗎?現在我來了,你還藏頭露尾的幹什麽?!”

大樓裏隱約傳來女子尖銳的笑聲。

夏染染皺了皺眉,正要往裏走,突然感應到了什麽,猛地轉過身。

隻見拄著拐杖的陸二鋒,正含笑看著她,一步一步艱難地朝她走來。

“染染,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

陸二鋒的聲音低啞,視線專注而溫柔地落在夏染染身上,給人一種深情的錯覺。

“剛剛那一路上,你如果有絲毫的輕舉妄動,那小丫頭已經沒命了。”

夏染染冷冷看著他,“三年不見,二爺還是像當初一樣沒有人性的狗漢奸啊!能調走我身邊保護的人,你是跟哪個國家合作了?開出的條件是什麽?應該是把我和朵朵偷渡到他們國家吧?”

啪啪啪!

陸二鋒斜靠在一旁的鋼材上,緩慢鼓掌。

“三年不見,染染你變得更聰明了,膽子也大了不少。”

他拄著拐杖,一步步上前,伸手去碰觸夏染染的臉。

夏染染嫌惡的躲開。

陸二鋒輕笑一聲,眼底閃過一抹暗芒,“還記得你當初在我手底下是怎樣戰戰兢兢,乖乖聽話的嗎?我就是被你那楚楚可憐的樣子給騙了…那是我人生第一次滑鐵盧,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把我陸二鋒團團耍到這種地步!夏染染,你說,我怎麽能忘記你呢?”

“這些年,我可是刻骨銘心地把你記在腦子裏,連做夢都想象著,你重新落到我手上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