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刀小隊的眾人發現,提到楊芳芳。

村裏的眾人都露出複雜的表情。

有人心虛、有人嫌惡,也有人感激。

中年人咽了口口水,似乎不想說,但看到沈聿他們冰冷的眼神,還是乖乖道:“是……是……知青,到……到我們村上山下鄉支……支教的……”

王勇豐冷笑道:“既然楊芳芳是支教的知青,那你偷偷跟蹤她幹什麽?”

中年人誠惶誠恐,說不出話來。

他老婆卻是扯著嗓門道:“警察同誌,你們不知道,這楊芳芳就是個水性楊花的騷狐狸,自從來到村裏支教後,就到處勾搭男人。咱們大隊長的兒子【來根】,多好的小夥子啊,喜歡她,給她獻了一年殷勤,她全都眼高於頂看不上。”

“結果最後為了幾斤糧食,跟來根睡在一起。哎喲喂,你們是沒看到那場麵,要多**dang有多**當。幸好來根有良心,丟了這麽大個人還願意娶這女人。”

“誰知你猜怎麽著?楊芳芳那狐狸精竟然還不肯嫁來根,反而到處勾搭村裏和縣城的男人換糧食,嘖嘖嘖,你們說說,好人家的姑娘誰做得出這種事啊!”

俞榮生幾人聽得直皺眉頭。

雖然中年人的老婆口口聲聲在說楊芳芳不檢點,勾引男人。

可聽在他們耳裏,總覺得這事情有蹊蹺。

正在這時,人群中突然有個少年大喊了一聲,“明明是你們欺負楊老師!你們少在那血口噴人!”

“對,我們都看見了!”少年旁邊還有好幾個男男**,都是十歲上下的年紀。

臉上都有著恐懼的表情,卻一個個手拉著手,仿佛要給自己打氣。

其中一個小女孩紅著眼睛指向幾個男的村民,哭道:“那天放學後,我們看到你們把楊老師綁住,脫她的衣服。嗚嗚嗚,公安叔叔,他們都是壞人!”

村民們臉色一變,尤其是被指到的幾個男人,立刻凶神惡煞道:“小雜種,你們胡說什麽?”

幾個小孩的父母也立刻衝過來把捂住他們的嘴,臉上滿是驚慌,“別亂說話。”

“公……公安同誌,孩子年紀小不懂事,你們別……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尖刀小隊眾人的臉色都異常難看。

他們沒想到,來查韓越的行蹤,竟然還會遇到這樣的惡性案件。

但他們畢竟不是公安,這件事到底管還是不管?

正在俞榮生幾人猶豫的時候,沈聿突然朝第一個開口的少年招了招手,“你過來!”

少年微微瑟縮了一下,有些被沈聿身上的肅殺氣勢嚇到了。

這個人比縣城派出所裏的公安還要讓人敬畏。

但很快,少年就挺直了背脊,在所有人芒刺在背的視線中,一步步走到沈聿麵前。

沈聿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我叫趙鴻博,鴻鵠之誌的鴻,博聞強識的博。”

這話一出,讓尖刀小隊的人都愣了愣。

他們原以為這少年應該叫大軍、建國之類的名字,沒想到,他的名字居然挺有含義的。

而且一個落後農村裏的少年,竟然能這麽流暢的念出成語。

仿佛是知道他們心中的疑問,趙鴻博眼圈微微發紅,哽咽道:“我是個孤兒,是我奶奶撫養長大的,前兩年,我奶奶也去世了,是楊老師一直偷偷接濟我。她還給我取了名字!楊老師幫過我們好多人,可是我們都沒用,幫不了楊老師。”

“狗蛋,你給我閉嘴!誰讓你在公安麵前胡說八道的!”

一個黑壯的男人衝過來想要打趙鴻博。

趙鴻博到底隻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嚇得臉色慘白,抱住自己的腦袋就蹲下去。

然而,預期中的疼痛沒有到來。

反倒是耳邊傳來他最懼怕的人痛苦的哀嚎。

趙鴻博抬起頭,隻見黑壯男人揮過來的手被沈聿單手捏住。

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跪倒下去,口中一邊呻吟,一邊大聲求饒。

沈聿將人一把甩開,才看向趙鴻博,淡淡道:“說吧,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我倒要看看,誰敢阻攔,誰敢報複!”

趙鴻博怔怔看著沈聿強大、淡定宛如天神般的樣子,雙眼一點點圓睜,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他突然生出了無限地勇氣和向往。

渴望變成像眼前這個大哥哥一樣強大的人。

渴望有朝一日能變得勇敢,不再如曾經那樣眼看著楊老師被欺負,也無能為力。

有沈聿和尖刀小隊在那鎮壓,馬鎮村的眾人戰戰兢兢,敢怒不敢言。

隻能任由趙鴻博揭掉他們最後一層遮羞布。

隨著趙鴻博講述,尖刀小隊眾人越聽越是震驚,心中憤怒的火焰熊熊燃燒。

隻恨不得把眼前的這群畜生全都千刀萬剮。

楊芳芳當年是響應號召,自願下鄉支教的。

剛開始村裏對這位唯一的女老師非常尊敬。

可這一切,在原來的大隊長生病過世後就變了。

新上任的大隊長兒子來根看上了楊芳芳,想要娶她過門。

楊芳芳不願意。

偏偏那時候,楊芳芳因為出生成分不好,正處於被人檢舉揭發就會遭受批鬥的危險處境。

來根用能幫她免於批鬥做誘餌,把她騙到家裏,強奸了她。

還設計讓村裏的人都看見,讓楊芳芳不得不嫁給她。

可楊芳芳偏偏是個脾氣倔的,被來根侮辱後,她非但不妥協,反而要去派出所告來根耍流氓。

那年代,對知青耍流氓是要被槍斃的。

來根一家怎麽可能讓她那麽做。

偏偏來根的爸爸還是大隊長,他一句話,就把楊芳芳打成了壞分子、破鞋!

楊芳芳甚至連村子都出不去。

來根則在村民們之間大肆散播楊芳芳勾三搭四的消息。

在他口中,楊芳芳是自己貼上來的。

不肯嫁給自己是因為想勾搭外頭的男人,到時候調回京市。

來根還說,楊芳芳那種**,隻要出得起糧食,誰都能去跟她睡覺。

村裏的男人們信以為真,或者說,他們骨子裏的劣根性讓他們希望這是真的。

他們開始頻繁地騷擾楊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