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偉曄全身都僵硬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連賈誌毅也忍不住震驚地看向夏染染,雙目發直。

夏染染這個大一的小姑娘,才是真正研發生長製劑的人?

這……這怎麽可能?!

莊偉曄高聲尖叫,“這不可能!!”

路平生嗤笑道:“難道你還以為老師真的是因為偏心,才讓小師妹保管這麽重要的資料嗎?讓小師妹保管最核心資料的根本原因隻有一個。”

“那就是老師高風亮節,不願占了學生的科研成果,所以一直在讓小師妹主導這個項目。

前期隱瞞,隻是怕小師妹資曆太淺,不受國家重視,但所有的論文和報告,都是小師妹一手攥寫,老師潤筆,我們輔助的。

我和霍師兄等主要負責人都知道這件事,可是我們從沒嫉妒不甘過,因為我們都知道,這是小師妹應得的。”

“莊偉曄,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是眼高手低,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嗎?”

莊偉曄身體晃了晃,這一次再支撐不住,軟倒在地。

而夏染染悅耳卻冷淡的聲音此時也傳入他耳中。

“項目的研發成果,是我們實驗室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結果,沒有老師的指導,我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我不讚同這實驗室由我一個人說了算。”

“但是莊偉曄,你如果問我意見,那我隻想送你一句話。”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夏染染的目光冷的嚇人:“你既然做得出那些無恥的事情,如今就自己去承擔後果吧!老師的實驗室,永遠都不會跟江宏駿和你莊偉曄這種人共享研究成果。”

……

接下來幾天,江宏駿和莊偉曄拚命封鎖消息。

可這消息明顯是封鎖不了的。

因為瞬間幹枯的試驗田就是在領導視察的時候發現的。

莊偉曄家中,曹文斌正冷冷看著他。

此時的男人,哪裏還有第一次見麵時那種溫和親切的模樣,眼中甚至透著冷厲的殺意。

但莊偉曄此時已經什麽都顧不得了,他抓著曹文斌,就像是在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曹科長,你之前說過,隻要我願意,就能安排我去國外。我,我現在就想去,你馬上安排我過去吧!這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曹文斌卻冷笑道:“莊先生,這跟我們之前說好的可不一樣啊!你之前說,江院士實驗室的生長製劑研究,你是全程參與,並且拍著胸脯跟我打包票,說肯定沒問題的。”

“因為相信您和江院士,所以我才通過特殊渠道把資料秘密送去了國外。你知不知道,為了送這些資料,我們損失有多慘重?”

之前一段時間,曹文斌就感覺有人盯上了他們這一條暗線。

但跟蹤的人手段拙劣,曹文斌隨隨便便就給甩脫了。

可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換了一撥人。

追蹤手段竟然變得極其高明,而且一出動就是雷霆萬鈞,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

為了把江宏駿和莊偉曄給的資料傳出去,他們損失了好幾個優秀的間諜。

原本隱蔽的路徑,也都被一一挖了出來。

但幸好,資料總算是傳了出去,功遠大於過。

否則曹文斌作為負責人,還不知道要受什麽樣的懲罰。

可誰知道,曹文斌不過隻得意了兩天,就風雲突變。

江宏駿的試驗田裏所有的作物竟然全死光了。

同一時間,國外那邊也傳來了消息。

按照曹文斌送回去的資料,國外生物實驗教授按照實驗數據進行培養,結果無一例外,所有的作物都在七天內被燒死。

然後就在第二天,京華大學中開始瘋傳一個謠言。

江宏駿實驗室研究出來的生長製劑,其實是從陸教授的實驗室偷走的。

但因為偷走的是未完成的失敗品,所以試驗田裏所有的作物都燒死了。

而最大的證明就是,陸教授雖然沒有發表論文,可是他的試驗田裏一株作物都沒有死,而且還長得遠比普通作物要好。

這試驗田就在京華大學後麵,雖然有人守著,但想看還是能看到。

曹文斌隻覺得如遭雷擊。

他終日打雁,居然被兩個欺世盜名的蠢貨啄了眼。

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送回去的竟然隻是假的資料。

而更可怕的是,國外那邊的教授,想要通過未成品的生長製劑推斷出哪些成分不對,並加以調整,卻發現完全找不到任何方向。

就好像是一座大樓,最重要最核心的基座和梁柱被人拆了,哪怕把其他部分搭建的再完美再花團錦簇,這房屋也隻會倒塌一樣。

他們這一番動作,非但沒有挖走華國的牆角,反倒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曹文斌很清楚,國外那邊有多震怒。

如果他不彌補這個過失,他這輩子就完了。

對上曹文斌憤怒冰冷的目光,莊偉曄打了個哆嗦,羞愧地垂下眼去。

心中也根本就不願去深想,曹文斌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麽,自己泄露資料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

他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他不能就這麽完了,既然在這裏身敗名裂,那他就去國外重新開始!

莊偉曄咬了咬牙道:“曹科長,我承認我之前給的資料是……是有問題,但隻要你把我送去國外,作為交換,我……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曹文斌眯起眼道:“什麽秘密?你說說看,如果有這個價值,我自然會送你出去。”

莊偉曄臉上露出躊躇的表情。

曹文斌嗬嗬笑了一聲,當著他的麵,用莊偉曄家的電話撥了個號碼出去。

“最近有去國外的船嗎?對,我要送一個人出去,越快越好。”

曹文斌說了幾句後,就把聽筒送到莊偉曄耳邊。

裏麵傳來一個粗獷,帶著濃重口音的男聲:“四天後,晚上十一點,淞江碼頭,停靠半個小時,拿票上船,過時不候。”

說完啪一下掛斷了電話。

莊偉曄怔怔的都沒回過神來,隨即臉上出現了狂喜的神色。

他真的可以去國外了。

曹文斌嗬嗬笑道:“這下放心了吧,隻要你提供的消息有足夠價值,我們自然不會虧待你。”

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有些泛黃的紙,輕輕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