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孩子,更是拿起手中的水槍,對著他就是一通狂射。

尤其是沈軒和朵朵,兩人聽到他汙蔑夏染染,氣的眼睛都紅了。

兩個原本乖巧的小孩子,抓起地上的石子就往他身上砸。

“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欺負姐姐的壞蛋,打死你!打死你!”

秦良才狼狽逃竄,還想對秦老爺子說兩句什麽。

卻見秦老爺子正心疼地拉著沈軒和朵朵給他們擦手上的泥。

聽到沈軒哭著說:“他是壞蛋,欺負嫂嫂,我不想看到他。秦爺爺,你帶他一起來,那我以後再也不跟你玩了。”

秦老爺子毫無原則地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不帶不帶,爺爺不帶他玩,爺爺隻跟小軒一起玩好不好?”

秦良才看著這一幕,隻覺得無比刺眼,又莫名覺得熟悉。

而且,從剛剛開始他就覺得沈軒長得像誰?

此時那種熟悉的感覺,就越發翻湧,讓他心底無端端翻騰起驚慌。

他在院門口站定了身體,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扯著嗓子道:“爸,你怎麽就不相信我呢?這女人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想想,她丈夫就是個鄉下的村夫,在京市看到獻兒這麽英俊又有錢的少爺,怎麽可能不動心呢?”

“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養出來的孩子,能是什麽好的啊?說不定他一開始接近你,就是別有居心,妄想著通過你攀附上我們家,甚至嫁給獻兒呢!你可千萬別被他們騙了!”

秦老爺子臉色一沉,猛地抬起頭。

隻是還不等他說話,就聽一旁的程錦淮撲哧一聲笑出來。

“秦良才,你可拉倒吧?就秦獻那個草包,能跟我老大比?”

“是長的比我老大帥,還是實力比我老大強?你要說他成績好,我老大可是僅靠自學就掌握了六國語言,還有那些密碼破譯、電子機械,隻要他想學,就沒有學不會的,尤其是我老大才二十二歲就當上了連長。”

“我嫂子是眼瞎了嗎?放著我老大這樣的絕世好男人不選,去勾搭你兒子?你自己沒腦子,也別把其他人當成跟你一樣的傻子好不好?”

程錦淮這話一出,秦老和秦良才都愣了愣。

尤其是秦老。

他之前看到程錦淮的時候並不吃驚,但以為程錦淮是跟著肖航來的。

畢竟夏染染對肖航有救命之恩,他是一早就知道的。

可如果程錦淮是帶肖航來的,為什麽會叫夏染染嫂子?

而且跟夏染染的關係似乎特別親近的樣子?

隻是秦良才還來不及細想,就回憶起在西北軍區一次次被這人下麵子懟的場景,不由新仇舊恨一起湧了上來,“我們秦家的事情關你屁事,要你小子來插嘴?”

別人會怕秦家,程錦淮可不怕,他嗬嗬冷笑一聲:“你罵我嫂子怎麽就跟我沒關係了?對了,這麽說起來,我老大還是秦老的救命恩人呢!秦處長不感恩也就罷了,居然還夥同你的夫人,讓人對我老大的媳婦兒下殺手,嗬嗬,所以你們秦家就是這麽做人的?”

秦老從剛剛程錦淮提到老大開始就有些發愣。

能被程家這小子叫做“老大”,口氣還那麽尊重的能有幾個?

此時再聽到這話,頓時猛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夏染染驚叫道:“沈聿,你……你是沈聿的媳婦?!”

夏染染微微笑了笑,看向一旁表情仿佛見鬼一樣的秦良才,輕笑道:“讓秦老見笑了,沈聿確實是我的丈夫,同時也是沈軒的哥哥,如今正在京市軍區服役,因為要執行任務,所以今天沒能回來。”

“對了秦處長,你這是什麽表情啊?”她臉上的笑容越發幽深,那清澈又睿智的目光,仿佛要將秦良才的偽裝全都扒下來,“聽到我丈夫是秦老的救命恩人,你怎麽好像一點都不高興啊?難道你跟我丈夫有仇嗎?”

秦良才此時隻覺得腦中嗡嗡作響,全身的血液從腳底直衝腦門,又一瞬間褪的幹幹淨淨,震得他頭暈眼花,滿心滿腦都是恐懼。

他知道自己此時應該若無其事地回答夏染染的問題,但大腦卻根本就不受他自己控製。

秦良才不期然地想起當初看到沈聿時的震驚和恐懼。

沈聿的那張臉,和秦老已經過世的妻子,也跟秦玉賢,太像了。

而沈軒,他終於想起來沈軒像誰了。

秦博文!

沈軒像秦博文小時候!

外甥似舅。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弄錯了方向。

夏染染是沈聿的妻子。

所以那個玉墜子,應該沈聿給她的。

沈聿和沈軒才是秦玉賢的孩子!!

這,這要是讓老爺子知道了真相,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還能留下多少?

他又會落到怎樣的下場?

一想到這裏,秦良才的額頭上就忍不住滲出細密的汗珠。

不,他絕不能就這麽栽倒!

老爺子現在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還有補救的機會。

秦良才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用疼痛消除恐懼,他抬頭正要說話補救兩句。

就感覺眼前陰影一閃,一個巴掌狠狠甩到了他的臉上。

秦良才隻覺得半邊臉頰火辣辣的疼,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秦老,“爸,你,你為什麽打我?”

秦老怒不可遏地狠狠瞪著他:“打的就是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孽障!你是忘了我這條命是怎麽被沈聿救出來的嗎?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在長紅林裏了!

我想盡了辦法想要報答我的救命恩人,結果你呢?找人殺他的妻子!你這樣的好兒子,我實在是要不起了!”

秦良才此時才真的慌了。

因為他聽出秦老話中的意思,似乎是要跟他斷絕關係。

不,這絕不行!

秦良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聲淚涕下道:“爸,我真的不知道夏染染是沈聿的媳婦啊,如果我早知道,剛剛又怎麽會這麽驚訝呢?

爸,我知道錯了,但我也是被玉金蒙蔽了,以為夏小姐真的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所以才放任了她的行為,可這件事跟我真的沒關係啊,我回去後一定會好好管教玉金的!”

“爸,看在我親生父親當年為你出生入死,最後連一條命都賠上的份上,你就原諒我吧?”

說著,一個四十幾歲的大男人竟然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