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染鬆了口氣。

自從得知車禍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想殺自己後,她心中就充滿了愧疚。

幸好司機李叔沒有因為她的緣故死去,否則她一定會內疚一輩子。

夏染染正盤算著要怎麽去探望李叔,再不著痕跡地給他喂一滴靈泉的時候,卻聽俞榮生突然道:“呂醫生,我嫂子現在這情況,能出院嗎?”

呂安琴想了想,點頭:“沒什麽問題,染染昨天已經做過全身檢查了,除了一些皮外傷和輕微腦震**,沒有其他傷。今天傷口基本上都愈合了,也沒有腦震**的征兆,回去休養完全沒問題。”

俞榮生看向夏染染道:“嫂子,是這樣的,老大在機要室裏翻譯密文,至少還需要幾天才能出來。他進去前囑咐我們,要替你安排車子,送你回鄉。剛好今天下午有一輛車要去湖泉省,就讓我們幾個護送你回去,你看行嗎?”

夏染染詫異地看向尖刀小隊眾人:“你們送我回去?”

“對啊!”王勇豐嘿嘿笑道,“反正咱們最近也沒什麽任務,至於平時這種小兒科的訓練,我們參不參加都無所謂的。”

夏染染蹙起了眉頭,“你們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她原本並不想馬上追究自己被追殺這件事,因為她知道這事情牽連的絕對不會小。

李叔開的可是軍用吉普,算是有著“官方標誌”的。

而想殺她的人,連這樣的車都敢下手,甚至不惜牽連上李叔一命。

足可見有多囂張。

夏染染原來的打算是讓沈聿私下裏調查。

但這筆賬,是肯定要討回來的。

俞榮生處變不驚道:“嫂子說的什麽,我們怎麽聽不懂?唉,其實老實告訴嫂子也沒關係,是隊長進去機要室之前,囑咐我們一定要親自把嫂子送回去的。

他說,他也想讓嫂子你在這多待一段時間,可是你之前電話裏已經跟家裏那邊說好了,要是今天沒回去,家裏恐怕會擔心,嫂子你也沒辦法安心養病。可是老大又擔心你路上再出車禍,所以才讓我們送你回去。”

夏染染靜靜看著俞榮生幾人,居然從他們臉上看不出任何破綻。

她沉吟了片刻,才對呂安琴道:“呂醫生,麻煩你替我辦出院手續。”

“行,染染你也不用跑了,我去替你辦好。”呂安琴摸摸她還包著紗布的腦袋,柔聲道,“你也別太擔心了,隻是擅自從機要室跑出來這種小錯誤,上頭是不會對沈聿有太重處罰的,畢竟他剛剛才立下了大功勞。”

有呂安琴幫忙,再加上體檢結果一切良好,出院手續很快就辦妥。

夏染染拿到了自己沾滿血跡的包。

她從包裏拿出一罐果醬遞給呂安琴,“呂醫生,麻煩你把這個送給李叔,替我說聲對不起。還有,希望他早日康複。”

呂安琴麵露疑惑之色,明明是老李開的車出了車禍,染染怎麽說對不起呢?

隻是還不等呂安琴問話,夏染染已經轉身走了。

鐵牛接過她手上的背包,憨憨笑了一聲,背在身後。

其他幾人則一左一右護在她的左右。

離開醫院,俞榮生引著夏染染進入軍區,往後勤部的方向而去。

然而,夏染染卻在半路突然停下了腳步,麵無表情道:“沈聿到底在哪?

俞榮生愣了愣,“嫂子,怎麽了?老大真的在機要室翻譯密文啊!”

夏染染轉身迅速朝著前方的大樓走去。

這是整個軍區最氣派的建築,也就是機關大樓。

“嫂子,嫂子你去哪?”

夏染染的腳步極快,沒一會就已經來到了機關大樓下。

很快就有持槍的守衛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站住,機關要地,閑雜人等不準進入!”

夏染染淡淡道:“我要見這裏的最高負責人。”

持槍守衛麵麵相覷,都有些傻眼。

一個小姑娘,上來就說要見最高負責人?該不會是腦子有什麽問題吧?

俞榮生幾人此時也跟了上來,聲音都發著顫:“嫂子,你……你幹什麽?”

夏染染笑了笑,神色從容道:“沒什麽,這件事跟你們沒什麽關係,是我要為自己討回公道。”

說著,她看向持槍守衛,一字字道:“我懷疑這裏有人要謀殺我,並且已經實施了犯罪。作為一名軍屬,又是在軍區防衛管轄範圍內,光天化日被人追殺,我想我有權要求負責人徹查,並且還我一個公道!”

“另外,我醒來後就沒有見到我的丈夫沈聿,介於之前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脅,我也同樣有權懷疑,是這裏有人想要對我們夫妻不利。我的丈夫可能被人囚禁,也可能被人打壓傷害。”

“這一切都需要最高負責人來給我一個交代,我想我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俞榮生倒吸了一口涼氣。

臥槽!

嫂子也太猛了吧?!

明明一直在睡覺,怎麽剛醒過來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猜了個**不離十?

持槍的守衛也都傻眼了,“這……這……你說的真的假的?俞排長,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夏染染淡淡道:“這件事跟他們沒關係,是我們夫妻自己的事情。現在也是我以沈聿妻子,軍屬夏染染的身份,向軍區要一個公道,跟他們有什麽關係?

你就說,能不能帶我去見軍區負責人吧?如果不能,那為了我的生命安全,我隻好去報警,尋求公安同誌的保護,並且徹查到底是什麽人想要我的命了。”

說完,她作勢轉身要走。

“等,等一下!”

守衛心道,這能讓人走嗎?要是真的跑去派出所報案,那他們西北軍區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我們現在就去裏麵報告情況,小張,你看著這位女同誌,別讓她亂走。”

……

一刻鍾後,夏染染被帶進了一間辦公室。

屋裏坐著三個人,有兩個夏染染認識,分別是王團長和張政委。

兩人此時正皺眉看著她,臉色都有些難看。

而另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臉上一道疤痕從額頭貫穿左眼直劃到耳根。

他坐在辦公桌後麵,靠著椅背,微眯著眼看著她。

哪怕一句話都不說,渾身都散發著讓人膽寒的肅殺之氣,明顯是真正上過戰場,見過血的軍人。

換成一個普通的村人在這裏,被男人用冷厲的目光看著,恐怕已經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