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會議室中隻剩下四人。

安軍民看著一直波瀾不驚站在原地的沈聿,再度頭疼地揉了揉腦袋。

他平日裏是真沒看出來,沈聿這小子居然這麽頭鐵。

明明之前交給他的任務,再不公平,再艱難,這小子也沒半句怨言。

這回怎麽跟吃了炸藥一樣,完全不管不顧了。

是啦,因為這回牽扯到了他媳婦兒。

之前表彰大會的時候聽到有人調侃沈聿寵媳婦兒,他還沒放在心上。

這回可算是見識到了。

為了他媳婦兒,這小子就差沒把整個西北軍區給鬧翻天了。

安軍民想到這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小子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簍子嗎?”

沈聿沉默了片刻道:“我願意接受一切處罰。”

這就是接受處罰,但拒不認錯的意思了。

安軍民氣的鼻子都歪了,手指遙遙點著他,沒好氣道:“行了,你先回機要室,什麽事都等密文翻譯完成再說,要是這密文對我們有用,你也算將功補一部分過了。”

然而,對麵的青年卻皺起眉頭,露出遲疑的表情。

什麽情況?讓他將功補過這小子還不樂意?

踅摸了一下,安軍民反應過來了,“想回醫院去陪你媳婦兒?”

沈聿點了點頭。

安軍民直接給氣笑了:“別做夢了!密文不翻譯出來,你小子這輩子就別指望著見媳婦兒了,滾滾滾,快滾!老子見到你就生氣!”

沈聿還想說什麽,張崇偉連忙道:“還不快去,早點翻譯出密文,也好早點出機要室。染染那,我會讓安琴多照顧著點。”

沈聿這才敬禮離開。

等沈聿走了,安軍民越想越是生氣,又忍不住好笑:“誰能想到,讓敵人聞風喪膽的血手農夫,居然是個耙耳朵。”

屋裏三人聞言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過後,王團長神色凝重道:“首長,你覺得沈聿該如何處置?”

安軍民也皺起了眉頭,沒有說話。

張崇偉焦急道:“沈聿這次確實做得不對,也違反了很多規定,但也是情有可原。

更何況,之前營救秦老的任務,原本跟他無關,他們尖刀小隊毫不猶豫擔了起來,沈聿差點連命沒了……現在他傷都沒好呢,要是馬上給太重的處罰,恐怕會讓底下的士兵寒心呢!”

安軍民瞪了張崇偉一眼,“行了,我知道你心疼這小子,我也沒說要怎麽處罰他。”

而且這小子莽歸莽,做事還是知道分寸的。

這一點隻從他所有的審問和抓捕都是一個人去做,做完後直接上報,而不是擴散出去,就能看出來。

王團長接話道:“這件事居然牽扯到了秦家,我是真的沒料想到。沈聿對秦老可是有救命之恩的,秦家的人為什麽要害沈聿媳婦兒?而且高家,我記得高玉金是秦老的兒媳婦吧?”

“另外,沈聿這回確實是違反了規定,那麽多人都看著,不處罰也不行。可要是罰的重了,也確實對不起他以前的功勞。”

以沈聿之前在尖刀小隊中累積的軍功,現在的職位絕對不隻是一個連長。

隻是他年紀太輕,資曆太淺,再加上沒有任何背景,所以才沒有太過提拔。

王團長和張崇偉都看向安軍民,等待他的決定。

安軍民曲起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這件事,我已經知道要怎麽處理了。”

夏染染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腦袋一陣陣地發疼,睜開眼看到的東西仿佛有重影。

她知道,這應該是腦袋上的傷口,再加上輕微腦震**的關係。

往四周看了一眼,病房的門半闔著,外麵傳來壓低的說話聲,病房裏沒有人。

夏染染迅速凝聚出一滴靈泉吞入腹中。

清涼舒爽的感覺從胃部席卷至全身,一陣陣脹痛的大腦,仿佛一下子被鬆開了緊箍咒。

夏染染鬆了口氣。

得救了!

她還真是福大命大啊!

不,應該說幸好沈聿出現的及時,否則她現在就算能活下來,也肯定很淒慘。

對了,沈聿呢?

正想著,病房外的說話聲突然隱隱約約傳入耳中。

“……老大不會有事吧?”

“我去找過老張了,但他不肯告訴我上麵的處分……”

夏染染心中一驚,猛地坐起身來。

手上的吊針被牽扯到,晃動了一下,發出乒乓的聲音。

病方麵的幾人一驚,連忙收聲走進來:“嫂子,你醒了?”

“嫂子,你沒事吧?”

夏染染蹙眉道:“你們剛剛說處分,什麽處分?沈聿在哪?”

幾人麵麵相覷。

最後還是俞榮生笑道:“嫂子你別擔心,老大他密文翻譯了一半,是擅自從機要室跑出來的。這算是違反了軍區的規定,現在又被押回去翻譯密文了。處罰肯定是有一點的,但頂多也就是被關禁閉三五天之類的。”

夏染染的視線掃過幾人的臉,“你們沒有騙我?”

“當然。”王勇豐嘿嘿笑道,“嫂子,我們還指著你的辣椒醬過活呢,怎麽敢騙你啊!”

夏染染發現,從這幾人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破綻。

就連一向最憨憨,最心直口快的鐵牛,也一口咬定,老大就是被抓去翻譯密文了,這點小錯誤是不會被處罰的。

夏染染微微皺起了眉頭,正在這時,呂安琴推門走進病房:“染染,你醒了?感覺怎麽樣?傷口有沒有疼痛?”

夏染染隻得按捺下擔憂的心情,讓呂安琴檢查。

她知道自己的情況,本來就是皮外傷。

在傷的最重的時候,她直接服下了兩滴靈泉,使得大傷口在瞬間愈合。

現在醒來後又服下了一滴,基本上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呂安琴臉上是掩不住的驚訝,“染染,你這傷口愈合的速度太快了。奇怪,昨天這頭上的傷還有些重,今天居然已經開始結痂了!難道你跟沈聿一樣是特殊體質?”

夏染染幹笑了一聲道:“我傷的本來就不重。對了,李叔怎麽樣了?”

呂安琴聞言笑道:“老李傷的比你重,肋骨斷裂,有一根碎骨刺穿了肺部,動手術之前我們都以為他救不回來了。但沒想到,他的身體狀態比我們想象的好多了,手術非常順利,今天早上已經脫離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