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沈聿受過專業訓練,對身體和情緒的自控力非常人可比。

所以身體的反應很快就消了下去。

隻是沈聿剛鬆了一口氣,浴室門打開來,他的身體立刻就僵住了。

這個季節,溫度還不算特別低。

再加上房間裏燒了炭,房子的保暖效果又不錯,所以並不覺得冷。

但夏染染洗完澡,還是穿上了自製的睡衣睡褲。

用的是供銷社送給她的邊角料棉布,但夏染染的手巧,把拚接的地方做成了漂亮的圖案。

所以這一套睡衣甚至比這年代不少人花錢買的正裝還漂亮。

夏染染還給沈軒和朵朵也各做了四套,兩套夏天的,兩套冬天的。

兩個小家夥喜歡的不得了,平日裏都不舍得穿,隻有在去京市等地方需要過夜的時候,才會穿上。

事實上,夏染染也是如此。

平日裏在家休息睡衣都穿得比較隨便,很少穿這套。

但這次來的時候,衣服是許雯雯幫她整理的。

許雯雯也許是見她在京市的時候都穿這套,所以放了進來。

此時夏染染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卻有些慶幸。

幸好許雯雯幫她放入了這套睡衣,否則穿那件碎花大媽短袖麵對沈聿,她肯定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夏染染擦了一會兒頭發,剛抬頭,就對上沈聿一瞬不瞬看著自己……身上衣服的目光。

“我……這衣服有什麽問題嗎?”

夏染染忍不住問道,一邊說,一邊低頭看去。

難道這睡衣不好看?或者太朝前了?

然而這一看,夏染染的臉刷一下子紅了。

滴水的長發不知什麽時候把衣服打濕了。

這布料貼身、柔軟、舒服,但底色是白色的,而且有些薄。

此時緊緊貼在身上……

夏染染腦袋都空白了,正在這時,沈聿突然起身,拿起一旁自己的外包披在她的身上,又動作緩慢地將扣子扣上了一顆。

然後才接過毛巾,慢慢幫她絞幹頭發。

從夏染染的角度,能看到男人上下滾動的喉結,還有紅彤彤的耳垂。

咳……沈聿好像比她還害羞。

夏染染的唇角微微勾起來。

等頭發幹的差不多了,她正要說話,沈聿卻迅速進入浴室,隻丟下一句:“我再去洗個澡。”

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夏染染用毛巾裹著半幹的頭發,看著緊閉的衛生間門,好半晌才回過神,忍不住低低笑出聲來。

……

原本夏染染一直很緊張晚上睡覺,但沈聿很自覺地去了隔壁的房間。

讓夏染染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隱隱有些失落。

咳咳……她這失落絕不是因為覬覦美妙的肉體落空,絕不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晚上夏染染坐了一整夜光怪陸離的夢。

早上難得睡過了頭。

等睜開眼的時候,外麵的日頭已經照的老高了。

夏染染伸了個懶腰起床,卻發現屋裏已經沒有了沈聿的身影。

隔壁房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跟豆腐塊一樣,讓夏染染驚歎了好久。

客廳的桌上放著保溫盒,裏麵有兩個饅頭,外加一碗粥,一疊小菜,都還帶著溫溫的熱度。

保溫盒旁邊放著一張紙條,上麵是沈聿那遒勁有力的漂亮字體。

“染染,我去連裏一趟,中午回來。”

落款是一個“聿”字。

夏染染抿嘴笑了笑,取出饅頭和粥慢慢吃起來。

食堂的大鍋飯菜當然沒她自己做的好吃,但夏染染依舊吃的津津有味。

連有些粗糙的雜糧饅頭,都仿佛帶了點甜滋滋的味道。

剛吃完,房門就被敲響。

張菊芳小心翼翼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染染同誌,你起來了嗎?”

夏染染挑了挑眉,起身打開房門。

就見幾個婦人站在外麵,臉都有些熟悉,似乎正是那天當著她麵指桑罵槐的。

幾人的麵色都有些訕訕,眼神閃躲,你推我搡。

最後還是張菊芳訕笑道:“染染同誌,你起的好早啊!”

夏染染看了看日上三竿的太陽,有些無語。

“那個,不知道我們能不能進去坐坐?”

“對對,你和沈排長搬進來這麽久,我們還沒來打過招呼呢!”

夏染染似笑非笑地看了滿臉討好的幾人一眼,淡淡道:“進來就不用了,畢竟我鄉下來的村姑,上不得排麵,免得你們進來了,沾染了我的窮酸氣。”

幾個人聞言頓時神情越發尷尬。

張菊芳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忍不住埋怨夏染染不識抬舉。

她一個營長夫人都親自登門示好了,這女人竟然還敢給她甩臉子。

心中憤憤,臉上不由帶了幾分怨懟出來。

夏染染也懶得理會她們,把門一鎖,淡淡道:“不好意思,我要出門,請諸位借過。”

幾人麵麵相覷,臉色難看地讓開了路。

等夏染染走遠了,才有人罵了一句:“什麽玩意兒!真以為嫁了個好男人就能雞犬升天了?說穿了不就是個鄉下村姑嗎?”

“這村姑可不簡單呢,長得跟狐狸精似得,把沈排長迷得神魂顛倒的,昨兒個為了她,可是差點把醫院都鬧翻天了!”

“呸,也就仗著年輕,等在村裏操持幾年,皮膚粗糙,長了皺紋,你看沈排長還會不會要她!”

幾人說話都酸溜溜的。

但也有人噓了一聲,“別亂說話了,萬一傳到沈排長耳朵裏,你們想回去挨罵嗎?我家那口子昨晚可是好好教訓了我一頓,讓我絕對不能得罪沈排長和她愛人!”

這話讓眾人連忙閉上了嘴巴。

長紅林發生的事情西北軍區的大部分人都不知曉。

但一連三排的排長和幾個兵立下了大功,受到上麵高層領導的看中,卻是如今許多人都知道的。

隻要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想要得罪沈聿這樣一個有大靠山,年紀輕,還前途無量的新貴。

但想到剛剛夏染染那女人的心焦,她們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突然有人想到了什麽,拉著張菊芳到一邊輕聲道:“過幾天,咱們軍區要開一場表彰大會,期間還會有文工團來慰問演出,如果我沒記錯,你家老王的那個大侄女也會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