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染渾身發軟發燙,大腦一片暈眩。

全靠著沈聿雙手的力量支撐,才能站穩身形。

吻了一會兒,沈聿呼吸急促,胸口不住起伏,仿佛按捺不住般,將她整個人翻過來,按著她的後腦勺又一次吻下去。

夏染染站立不穩,隻能靠在身後的桌沿,雙手攀上沈聿的肩膀。

然而下一刻,她的鼻尖聞到了一股醬料的香味。

糟糕!

混沌的像漿糊一樣的大腦回過神來,一把推開了沈聿。

扭頭一看,頓時欲哭無淚。

該死的,她怎麽就忘了自己剛剛還在醃製醬肉呢?

這下好了,褲子和衣服上沾了醬料。

連沈聿的衣服上也沾了,而且還是她剛剛自己伸手摟住沈聿的時候沾上去的。

夏染染紅著臉,眉梢眼角都是桃色的緋紅,體內的情潮也沒有平息下來。

但她還是狠狠瞪了對麵的男人一眼。

都怪這家夥亂**,差點把好不容易準備好的醬料都倒翻了。

而且身上的衣服都是剛洗過的,這下都要換了。

沈聿微微喘息著,平複下洶湧的情緒,才在媳婦兒殺人的目光下,訕訕地上前幫忙。

也幸好這一波醬料的醃製已經到了尾聲,又忙了一會兒,就準備好了。

接下來隻要放在窗外晾著,過段時間就能變成美味又耐儲存的醬肉。

但兩人身上散發著醬香味的衣服卻必須換下來。

“你自己能洗澡嗎?”

夏染染此時已經完全平複了情緒,有些擔憂地看著沈聿:“身上的傷口雖然已經快愈合了,但最好還是不要碰水。”

沈聿目光深深地看著她:“我覺得不太能,染染你要幫我洗嗎?”

夏染染:“……”

她將人一把推進浴室,砰一聲拉上了門。

混蛋,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家夥的“幫我洗”是什麽意思。

不過,夏染染其實也不太擔心。

這年頭淋浴又不普及,洗澡通常是拿著水瓢衝洗或者擦洗。

沈聿受了傷,衝洗肯定是不行的,隻是擦洗的話,應該沒什麽問題。

外麵的天色完全黑了,整棟單元樓也徹底安靜下來。

隻有浴室裏還傳來輕微的水聲。

夏染染手中拿著數學書,時不時看一眼緊閉的浴室門,半天都看不進去一道題。

她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到現在似乎還很軟很燙。

男人那清冽獨特,充滿了侵略性的吻仿佛還殘留在唇齒間。

她的臉不由自主地燒起來。

而正在這時,浴室門打開。

夏染染下意識地抬頭,頓時眼睛發直,視線移不開了。

沈聿洗完澡竟然沒穿衣服,隻套了一條軍褲。

沒有擦幹的水滴,從他的下顎,一路流淌過赤果地胸口,滑過肌理分明的腹部,沒入鬆垮的褲腰之中。

沈聿的頭發一直是寸頭,此時大概是剛剛洗過了,也沾了晶瑩的水珠。

微微晃動間,就有幾滴沾濕了長長的睫毛。

垂在腰間的毛巾被修長的手抓起,隨意抹了一把臉,露出高挺的鼻梁,微微泛紅的薄唇。

什麽是美顏暴擊?

這就是美顏暴擊啊!

什麽是妖孽?

這特麽就是妖孽啊!

夏染染咽了口口水,隻覺得口幹舌燥,雙頰幾乎要燒起來。

沈聿擦幹了臉上的水滴,正想拿過一旁的衣服披上,對上女孩有些僵直的目光。

心中一跳,嘴角忍不住輕輕勾起。

沈聿索性放棄了穿衣服的行動,幾步走到夏染染麵前,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來,輕聲道:“染染,我覺得背後的傷口有些疼。”

夏染染一下子回過神來,害羞花癡都顧不得了,連忙道:“你快轉過去讓我看看?不是都跟你說了傷口不能碰水嗎?”

沈聿乖乖轉過身去,露出修長挺拔的後背。

微微凹陷的背脊線性感的讓人忍不住吞口水。

夏染染的視線卻沒空看這“美景”,視線落在那幾個猙獰的傷口上,心髒微微抽疼。

槍傷,割裂傷,燒傷。

大大小小的傷口愈合後,才會留下那麽多的傷疤。

這段時間,在靈泉的調理下,疤痕已經漸漸淡去,原本能致命的傷也結痂愈合了。

但夏染染隻要一想到沈聿在受傷那一刻所經曆的痛苦,就忍不住心疼。

她伸手輕輕碰了碰結痂的傷口。

幸好,沒有裂開。

可是,沈聿說傷口有些疼……夏染染本能地想要召喚出靈泉。

沈聿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反手過來拉住她的手,輕聲道:“染染,我的傷口其實不疼。我隻是……”

隻是什麽,沈聿沒有說。

但夏染染聽懂了。

這男人是故意的,想要她的注意力,想要她的關心,想要與她更親近。

夏染染說不清心中是什麽滋味,酸酸甜甜地,又細細密密地心疼。

沈聿抿了抿唇,有些忐忑道:“染染,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騙……”

話還沒說完,沈聿發出一聲低低的悶哼。

向來七情不露的俊臉上一片飛紅。

寬鬆的軍裝褲撐起了一把小雨傘。

沈聿的聲音啞的不像話,“染染,你在……幹什麽?”

女孩柔軟溫熱的唇落在他背後的疤痕上。

偏偏這疤痕的位置,在他左側後腰。

輕輕一碰,就如星火燎原,讓他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夏染染也被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我去洗澡了!”

說完就要逃進衛生間。

隻是剛走出兩步,就被人攔腰扣住,一把擁入懷中。

兩人的姿勢變成了沈聿坐在椅子上,而夏染染坐在他腿上。

感受到身下傳來的滾燙,夏染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聲音幹澀道:“沈聿,你放開我好不好,我要去洗澡了。”

沈聿的眼中燃燒著熾熱的火焰,神情中有種夏染染以前沒見過的侵略感。

但片刻之後,他還是緩緩放開了懷中的人,有些無奈地用沙啞的聲音道:“去吧。”

夏染染小心翼翼地起身,拿起身旁早就準備好的衣服,一溜煙跑進了浴室。

直到女孩的身影消失,沁人的馨香也淡了幾分,沈聿才深吸了一口氣,向來冷峻的臉上露出隱忍無奈的表情。

生平第一次知道,什麽叫做痛並快樂著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