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夏海棠那張清秀漂亮的臉蛋,就腫的跟豬頭一樣。

上麵還多了好幾道抓痕。

夏染染還是第一次看到原身母親這副彪悍樣子。

她在老夏家被壓迫了那麽多年,都從沒有想過反抗。

每天幹那麽多活,吃的卻是最少,也沒有反抗。

可是在知道自己女兒被那樣欺淩的時候,卻摒棄了所有的軟弱,猶如張開了全身尖刺的刺蝟一般發飆了。

這大概就是為母則強吧!

夏染染眨了眨眼,迅速走上前拉住何淑雲:“娘,娘,冷靜一點,我沒事的,我現在很好。”

何淑雲回過頭怔怔看著她,隨後哇的一聲哭出來:“染染,是娘對不起你,以前夏海棠和夏大江一起欺負你,娘明明都知道,卻什麽都不能為你做。”

夏衛方在一旁手足無措地低著頭,想要說什麽,卻最終垂著腦袋說不出話來。

沈聿也走上前,低聲道:“娘你放心,以後我會保護染染,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何淑蘭這才停止了哭泣,拉著沈聿和夏染染的手,疊在一起。

她看向沈聿的眼中滿是欣慰和歡喜:“沈聿啊,我以後就把染染交托給你了。”

沈聿緩緩定了點頭:“好。”

雖然隻有一個字,但那鄭重的表情,就好像是在做出一個極其重要的承諾。

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則一瞬不瞬看著夏染染,仿佛天地間隻剩下她一個人。

夏染染心頭一跳,想要把手抽回來,卻被沈聿一把握住。

略帶薄繭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了一下。

掌心滾燙的溫度,幾乎要燙到心裏。

夏染染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大庭廣眾的,這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啊?

隻是還不等她掙紮,沈聿已經鬆開了手。

望向地上披頭散發、滿身狼狽的夏海棠,冷冷道:“夏海棠,到了這地步,你還不承認冒用染染的身份去打胎嗎?”

夏海棠張了張嘴,想要說話。

隻聽沈聿冷笑了一聲:“你可以不承認,那我就隻好以偽證罪去青山縣派出所和省城公安局分別起訴你了。到時候,公安正式介入調查,坐實了你的罪名,等待你的就是真正的牢獄之災了!”

夏海棠渾身一個哆嗦,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向沈聿,希望從他眼中看到一點點的憐惜和不忍。

然而,沒有,什麽都沒有。

有的隻是冷酷的鐵石心腸。

夏海棠的心一點點往下沉,腦海中全都是對牢獄生活的恐懼。

最終在沈聿的逼視下,她垂下頭,顫聲道:“我……我認罪,是我冒用夏染染的名字,去省城醫院打……打胎的。”

沈聿從沈春德的公文包中取出一張紙,丟到夏海棠麵前,幹脆利落道:“簽字,按手印!”

夏海棠看著眼前的認罪書三個字,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之前沈長勇拿出的證實夏染染偷人打胎的認罪書,就是她提醒準備的。

可誰能想到,兜兜轉轉不過半個月,這認罪書就落到了她的頭上。

“不,我不能簽認罪書!”

夏海棠拚命搖頭,眼淚從眼眶滾落下來,“我不會簽認罪書的。”

如果隻是口頭承認,她以後還可以想辦法顛倒黑白,洗清自己。

可要是寫下了認罪書,那就等於把自己的把柄完全交到了夏染染手上。

她這一輩子就完了。

“沈大哥,沈大哥,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夏海棠哭著撲過去想要抱住沈聿的大腿,哭的聲嘶力竭,滿臉鼻涕眼淚,“我錯了,可這個孩子不是我想要的,是郭德彬他迷奸了我。我不得已懷上了他的孩子,可我根本就不喜歡他,我喜歡的是你啊,沈大哥!你看在我對你一往情深的份上,就饒過我吧!”

沈聿毫不費力地避過夏海棠,退後一步,冷冷道:“要麽簽字,要麽進派出所,你選一個。”

事實上,如果可以,沈聿一定會把夏海棠這個惡毒狡猾的女人送進派出所。

但這一回他的調查都是不符合正常流程。

如果真的有人要抓把柄,可能會連累鄭天明他們。

當然最重要的是,侯教授去省城醫院做手術這件事,容不得深究。

一旦調查夏海棠的冒名頂替,必然要牽連出夏染染那幾天的行蹤。

到時候不好遮掩。

所以沈聿才想出了這個退而求其次的辦法,讓夏海棠寫下認罪書。

白紙黑字,板上釘釘。

從此以後,她再敢作惡,這認罪書就是她的催命符。

“對,快簽字認罪!”

“真當我們嶴口村的人好欺負的啊!”

“聿哥兒做的太好了,自個兒的媳婦就要自個兒疼,絕不能讓其他人欺負了!”

夏海棠拿著筆的手不停顫抖。

她連臉上被何淑雲打出來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隻有無盡的恐慌和絕望。

沈聿就那樣冰冷殘酷的看著她,等待著她落筆。

與他看向夏染染時的溫柔專注,形成鮮明的對比。

夏海棠不想承認,可此時腦海中卻隻有一個聲音越來越響。

沈聿喜歡夏染染,他真的把夏染染當做了妻子。

那她夏海棠又算什麽?

她重生這一回,到底得到了什麽?!

耳邊傳來吳美珍的嚎啕大哭聲,咒罵聲。

與她前世未婚先孕卻被郭德彬拋棄時的哭聲幾乎一模一樣。

夏海棠渾渾噩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在認罪書上簽了字,又按了手印。

“好了好了,熱鬧看夠了吧?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幾乎在夏海棠按下手印的瞬間,沈長勇就大聲道。

“對對,我們都回去,也沒什麽熱鬧好看了。”王秀蘭蒼白著臉連連點頭,拉著沈友德就要離開。

隻聽沈聿冷冷道:“等一下,誰說事情已經結束了?”

他的目光看向沈長勇,慢條斯理道:“沈大隊長,我想請問一下,之前是不是你說,染染親口說想讓你幫忙打流產證明,而且你那裏還有我嶽母的開介紹信的登記簽字?”

沈長勇臉色大變,明明傍晚涼風徐徐已經極其兩塊,他的後背和額頭卻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