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子的書房出來,日頭更加的明豔,與晨起的清涼不同,暖得身上走兩步竟然生了汗意。

徐雲辭望了一眼正殿後的層層殿宇,轉首欲往正殿走去。卻不想才走到正殿門口,就被一個宮女撞上,那宮女一見他眼睛發光,顧不得自己失禮,仿若看見了救星。

日頭高掛上空,瞧著早已過了巳時。李拾月收回目光,她沒想到就是幫表姐出來一趟,就能被燕王纏住脫不開身。

幸好首冬機靈,趁著燕王不注意能回去搬救兵,隻願表姐趕緊過來救救她。

李拾月雙手置於身前,垂著眼簾,隨著她的動作,發髻兩側的步搖隨之擺動的幅度卻不明顯。

耳上的一對紫玉芙蓉耳鐺,那飽滿的耳垂小巧,把玩在手心一定是很有手感。秦鍈的目光不由得變了意味,若她隻是個徐家表姑娘,親王側妃或許還有可能。

可如今是縣主,便是在尊貴,隻要官家點頭,也能配得上。不對,就算沒有縣主這個名頭,徐家斷不會讓李拾月去做妾。

秦鍈目光落在李拾月的麵容上,他聽聞徐老夫人極其疼愛這位表姑娘,怕是燕王妃的位置遞過去,人家都不一定願意看一眼。

瞧著現在李拾月疏離的態度,秦鍈又不是傻子,熱臉去貼冷屁股,他還是明白現實的,若不是自己的身份,人家早就不耐煩的走了。

可沒辦法,她走不了。

秦鍈嘴角噙著笑意,打量的目光不由得明顯起來。李拾月似乎感覺出來,側過身子又往後躲避。

“縣主怕本王。”

李拾月忍住心中的不耐:“王爺溫潤君子,何來怕字。”

“是麽,那縣主為何要躲本王。”甚至連頭都不抬,秦鍈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難不成自己長得嚇人。

李拾月不知秦鍈心中的想法,不過大抵能猜到。她沒有抬眸,垂首一副恭謹的麵貌:“王爺又在說笑,於臣女,王爺是外男。於王爺,臣女一個未出閣的女娘,不管如何,單獨相處都是不合適的。”

“縣主的意思,本王是可以和縣主稱得上說笑的關係了?”秦鍈仿佛沒聽懂她話語中劃清距離的意思,依舊那副熱切的模樣。

他的熱切與孟卓不同,孟卓是浪**無禮,徐雲泊是紈絝不敬,可秦鍈是那種心裏想著的旁人看不懂,麵上表現出來的顯而易見,是對李拾月起了心思。

但是這份心思,麵上看起來隻是生了好感,誰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

李拾月心中冷笑,不禁想起昨日徐令姿同自己說的那些掏心窩子的話。雖說儲君已定,可誰知道燕王心裏什麽意思,有無二心,是否真的對重華殿臣服。

接近她,不過是想接近徐家的第一步,做出什麽事情來傷害徐家,傷害重華殿呢。

徐家如今和重華殿完全在一起,徐家出了事,太子自然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