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笑晏然,很容易的讓人聯想官家為她賜下的“晏晏”二字,語氣輕柔細膩,難以忽略掉因笑容而顯露出來的一對淺淡的小梨渦。

眼中的坦然清澄,就如山澗的潺潺流水,不摻雜絲毫的情緒。

淳慧公主在她說話時,臉頰微微向上揚起,嘴角向上傾斜,發出一聲輕微的嗤笑,一雙眼裏更是帶著幾分輕蔑與憤怒。

李拾月話盡於此,有些話即便說了,像眼前的情況,等同於沒說。目光不禁落在淳慧公主身側的另一人燕王身上,自她說話時,秦鍈就一直盯著她,帶著幾分打量,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下顎微微抬起,一副頗有興趣的模樣。

見她看過來,秦鍈微微挑眉,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明顯。李拾月移開目光,握緊韁繩,一聲鑼響後率先衝了出去。

觀景台上的諸人甚至還沒從震耳的鑼聲回過神來,隻見那抹雪青色的身影已經一馬當先。

球杆打到馬球上,在半空中飛出完美的弧線。徐雲遙緊跟上來,看向那馬球,雙腿夾緊馬腹:“駕!”

抬手揮杆,正準備擊向落在馬蹄前的馬球上。忽然眼前比他先一步的秦鍈揮杆,馬球按照原來的軌跡又回來方才的不遠處。

李拾月握著韁繩,抽向馬屁股,餘光瞥向正一同騎馬的淳慧公主。她咬著牙,雙腿夾緊馬腹的同時,右手已經做出揮杆的動作,馬球再次擊向徐雲遙。

徐雲遙勒住韁繩,隻輕輕用手腕帶動球杆,馬球就在他眼前往前行進了一小段,胳膊輪圓開來,擊向馬球直奔著球門而去。

第一分拿下,看著旗子被掛起,場下的徐令姿遠比旁人更激動。

李拾月的目光環視一周,拿下首勝的喜悅就好像憋在心頭,無處宣泄。徐令姿拍手叫好,她回以微笑,收回目光時不由得看向禦苑正門的方向。

兩個侍衛手握佩劍,身披鎧甲,不管驕陽多麽炙熱,還是場內如何喧嘩,那兩個守門的侍衛依舊歸然不動。

握著球杆的手不由得緊了又緊,李拾月看向徐雲遙,二人對上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認真。

而此時的徐雲辭與太子秦釗幾乎是快馬加鞭的到了京兆府的牢獄,牢獄處於陰暗潮濕的地下,裏麵若非兩側牆壁點燃的燭火,隻依靠高大光滑的牆壁上小小的方口透露進來的光束,如同人困在漆黑夜幕之下,這也是一種刑罰。

徐雲辭幾乎是飛奔下馬,將手中的韁繩扔給了常順,快步地走進去一把薅住前麵京兆府通判的衣領,眼中的冰冷幾乎要將人吞沒:“我不是說好好看管,怎麽就死了!”

通判忙急道:“下官確實嚴加看管,可可可可今日用了早膳,等在發現時人確實已經死了。”

徐雲辭的呼吸聲極重,眼中的冰冷仿佛帶了一層寒霜,俊美的五官就像外麵的寒冬一樣。他鬆開手,通判劫後餘生般忙呼吸好幾口新鮮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