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鍈剩餘的話瞬間咽回口中,對上淳慧公主憤怒的麵容,收起了看好戲的心思。起身撫平衣袍上的褶皺,先走為上或許能保命。

一聲鑼響,上半場已經結束,竟然是平局。

傅蘊寧瞧著坐在馬上交談的二人,眉心動了動:“晏晏姑娘的馬球打得是真好,聽聞太子妃未出閣時名滿京城,晏晏姑娘雖是太子妃的表親,可一家人終歸是相像。”

她的聲音如同吐出雲霧般輕盈,落在淳慧公主的心頭上,仿佛化作千百淩厲的刀刃:“拾月拾月...官家賜下的晏晏二字,還真是用心呐。”

“什麽一家人,一個窮鄉僻壤出來的表親。”

淳慧公主臉上的神色更加難看些,若非多年習得的宮規,現下隻怕是要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傅蘊寧還沒反應過來時,隻聽耳邊衣裳擺動,定睛一看,本坐在身側的淳慧公主已經起身往台下走去。嘴角漸漸浮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那一雙黑喲喲的雙目帶著幾分冷色,瞧著那人身邊的雪青色,礙眼極了。

李拾月是麵對著觀景台的方向,所以最先看到一臉憤怒衝下台子的淳慧公主。上下嘴唇蠕動,最後隻是看向徐雲辭,似有感應般徐雲辭眉心跳動,隻覺得心有不安。

“立則哥哥!”

徐雲辭哪裏聽不出來這是誰的聲音,隻是現下的場合如此稱呼,實在叫人多想。眉眼一片冰涼,低沉的歎氣聲輕到隻有他自己可以感受到。

淳慧公主見他要下馬,提起裙擺又要走過去,卻聽另一側的太子邊走邊喊道:“秦怡!”

秦怡是淳慧公主的名諱,她腳下的步子停住,一雙眼瞬間淚汪汪地看向太子,嘴唇蠕動像極了做錯事的孩子:“皇兄......”

李拾月同馬上的徐令妤對視一眼,姊妹兩人默契地一同下馬。

太子秦釗眉眼帶著幾分警告,走到秦怡麵前:“淳慧,這不是在宮裏。立則是外男,你是公主,你應喚世子。”

徐世子哪有立則哥哥親近?

秦怡幾乎是下意識地想喊出來這句話,可是抬頭時看著徐雲辭冰冷的麵容時,這句話如同哽咽在喉,在秦釗充滿警告的注視下,更是說不出來一個字。

秦釗知曉眼前唯一的皇妹有多任性,見她不再言語的模樣,軟了語氣問道:“你過來做什麽。”

秦怡吸了吸鼻子:“我想同李大姑娘比一場。”

“胡鬧。”秦釗更是沒有猶豫,先前元宵那日徐雲辭說與他時,他還保留懷疑,如今看來還是挺有真實性的。

“怎麽就是胡鬧了,我就是看李姑娘打得好,手癮起來了。一場馬球而已,我還能吃了她不成?拉...徐世子都沒說什麽,皇兄急什麽。”

秦怡本是想叫立則哥哥的,可是太子眼中的警告,叫她實在是不自在得緊,連忙改口喚了一聲徐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