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色高大的宮牆隱隱遮住半邊天,傅貴妃坐在轎攆上,化著豔麗的妝容在她抬眼這一刻,好似半個人隱藏在光暈之下。

她坐在轎攆上,隻是叫抬著轎攆的太監停下,目光俯視著麵前不遠處的李拾月,許是時值正午的光暈,實在是看不清她的神色。

“世子夫人今日好不容易入宮,為何如此急著走呢。若不是本宮今日湊巧遇到世子夫人,怕是來日榮國公府又要拒了本宮披香殿的帖子。”

李拾月站起身,抬眸微微一笑,心中對傅貴妃的語氣感覺不上來的怪異。

尤其是看不清傅貴妃的神色如何,她語氣不卑不亢:“先前婉拒娘娘的請帖實在是府上不太方便,是該親自到披香殿請罪的。”

“隻是外祖母與母親的身子尚未痊愈,今日入宮也是因為太子妃娘娘擔憂國公府上的情況,臣婦今日還是需要盡快回去,府上怕是忙亂得很。”

傅貴妃的唇角似乎彎的弧度加深:“原來如此,若是需要什麽盡管來披香殿取,今日本宮就不耽擱世子夫人的功夫,來日再好好敘舊。”

她紅唇上下輕動,話音落立在轎攆外的掌事宮女叫了聲“起轎”,一行人施施然地朝著宮道長街的盡端走去。

李拾月退後一旁,看著那頂青鸞轎逐漸在視野中模糊,收回目光轉身往宮門走去。

壽鬆堂內人倒是齊全,不過是回府後回到同心堂換了身衣裳的功夫,全家上下都知道了。

相較於李拾月的意外,徐雲辭稍顯得很淡定,牽過她的手坐在徐老夫人的身側。

“今日我入宮,長姊同我說,咱們在宮外知道的並不算清楚,其實趙王日日都要去披香殿給貴妃請安。但是安貴嬪抱恙,趙王從未去安貴嬪的宮殿看過一眼,隻是叫人送了些不痛不癢的補藥。”

李拾月抿唇,目光主要看向榮國公與楊氏,最後看向徐老夫人,伸手扶著徐老夫人的小臂。

“還有一事,我說了您與父親母親先別心急,一定要等我說完。”

榮國公下意識地看向身側的妻子,楊氏剛剛身子見好,臉色略有些許紅潤,聽了李拾月的話握緊手帕。

“可是元娘怎麽了,你慢慢說,我們不急不急。”

李拾月還是不放心,不過徐雲辭快一步,走到了榮國公與楊氏身側。

“長姊還說,小皇孫險些被害,是有人故意地想縱火燒了宮殿,是小皇孫的奶嬤嬤拚了一條命將小皇孫護了下來。”

“背後之人就是披香殿,易燃之物是在齊國公主送來的禮品內。隻是那些禮品,是披香殿準備的,齊國公主順手帶過來,至於是否知情,長姊也不清楚。”

果然,李拾月話音剛落,別說她身側的徐老夫人差點擰斷了佛珠。

榮國公臉色不虞,還是下意識地與徐雲辭一起扶住“唰”的一下站起來的楊氏:“夫人,夫人莫要氣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