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辭的話沉穩有力,明明身處寒冬,李拾月卻如臨春風,那顆不安慌亂的內心漸漸被撫平。

是啊,她過好自己的安穩日子不就好了,關旁人什麽事呢。

李拾月展露笑顏,直直地看向徐雲辭:“表兄的話,我明白了,多謝表兄。”

徐雲辭見她沒有方才的低落,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許多。他走上前兩步,同李拾月並排走:“雲陽伯給官家遞了折子,請求上京。”

即便是徐氏過世,可畢竟有李拾月在,榮國公府與雲陽伯府的這層姻親關係尚在,徐雲辭按照輩分大可給雲陽伯這個姑丈些許顏麵。

在上京,徐世子的一聲姑丈,為日漸式微的伯府也能抬高些許顏麵。可顏麵畢竟是自己的爭取的,雲陽伯大丈夫一個,有些行為徐雲辭實在不恥。

李拾月也不意外,前世在徐家的幾載,即便深居簡出,她也清楚榮國公與楊氏夫婦之間的相處,是徐雲辭引以為傲的榜樣。

有這樣的父母為榜樣,雲陽伯的行為在徐雲辭眼中,用不恥形容已經是最大的情麵。

若是旁人如此,徐雲辭更不會施舍一個目光。可李拾月與雲陽伯畢竟是親父女,沒有斷絕血緣關係,縱然雲陽伯做長輩的不恥,礙著李拾月的顏麵,徐雲辭也不會對雲陽伯做些什麽。

“阿爹要來上京?”

徐雲辭點頭:“雲陽伯府世襲三代,雲陽伯是想親自來上京,想請封雲陽伯府世子。”

“你還記得那孟氏麽,伯府後宅妾室眾多,可隻有孟氏先前生了一個庶子。那孩子才滿周歲,孟氏被休棄後,雲陽伯將你那個庶弟送去了其他姨娘處。”

“如今伯府後宅最受寵的是一位舒姨娘,我讓人打聽過,她與姑母關係匪淺。”

聽到熟悉的人名,李拾月如實相告:“我知道並非完全,有些事還是祖母告訴我的。”

“阿娘與阿爹剛成親的時候也是很甜蜜的,後來阿娘生了我,阿爹覺得伯府不能沒有郎君繼承,才開始納妾。”

“我不知道阿娘對於阿爹納妾是何種心情,我從祖母口中聽說,阿爹一房一房的妾室納著,阿娘一盞茶一盞茶地喝下去,就像是沒事人一樣。祖母說阿娘心胸廣,可不見得是好事。”

“直到阿娘身子垮掉,我和祖母才知道,阿娘其實很在意的。可是阿爹的一顆心都是那些姨娘身上,阿娘臨終前,都沒見到阿爹一麵。”

“至於舒姨娘是最早入府的,我年幼時隨阿娘去給祖母請安,舒姨娘本分,不肯和那些妾室同流合汙,就被她們聯合欺負。阿娘撞見,救下了舒姨娘,可那時舒姨娘已經懷有身孕,又是冬日裏跪壞了身子,不能再有身孕。”

“舒姨娘和伯府後宅的姨娘都一樣,幾乎都是平民之女,家中都是沒什麽勢力。阿爹納的姨娘眾多,沒有子嗣,等幾年後阿爹還會有新的姨娘,直到孟氏入府,將阿爹的心籠得死死的,還生了昱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