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福寧殿出來,徐雲辭都沒有說一句話,就連徐令妤也頻頻看了過來。
與太子和太子妃辭別後,李拾月與徐雲辭才往宮門處走,他出奇的沉默,上了馬車後視線落在她身上,也是無法令人忽略的存在。
“表兄有話要對我說。”
馬車緩緩的行駛,透過被吹起來車簾的一角,剛好看到逐漸遠去的宮門。
李拾月目光很是平靜,轉過頭去看向徐雲辭,沒有躲避他的目光,二人在沉默的氛圍裏對視著。
“為何要為旁人求情,是在擔心我無法保護你嗎。”
說實話,聽到李拾月為淳慧公主求情的那一刻,他不是盲目的生氣。
他先想的是小表妹心思敏感,不想的得罪官家,雖說先前是官家罰了淳慧公主遠嫁。
可伴君如伴虎,難保哪裏官家想起來會給她或者徐家記上一筆,誰也沒辦法保證君王給的恩賜會是長久的。
他想到這點,會無法掩飾另一個想法的滋生,是不是說明她根本不信他,不信他會保護她。
這種想法冒出來,是徐雲辭頭一次在福寧殿內不由得流露自己真實的心中想法,還被長姊看清楚。
李拾月卻沒覺得好笑,直直地看著他,眼中認真:“不是的。”
“我覺得表兄猜到了我的想法,我一個女娘有著阿娘的麵子,才得官家幾分垂簾。傅貴妃尚且陪伴官家多年,我怎敢說官家無情。”
“伴君入伴虎,我沒有那個資本說出官家會礙著多去多年的情麵會照顧我一個故人之女。我擔心的是若真有一日,成為官家不滿我、或者徐家的導火索,那我才是大罪過。”
“人家是親父女,縱然錯不在我,可我不想賭。倒不如主動開這個口,就算日後誰在提起淳慧公主被遠嫁出京,官家不會怨恨在我或者國公府頭上。”
“而且官家會覺得我寬容大度,更會多多容忍我一些。”
李拾月絮絮的說罷,低下頭去,她不信徐雲辭會沒有想到這一層。
“表兄能保護我,我知道的,可我不是那等隻知胡作非為的小女娘,有些事可為不可為還是拎得清楚。”
“可我不想胡作非為,隻會給你惹麻煩。表兄喜歡我,可不會一直包容我耍脾氣,我不想我們之間最後隻剩下厭惡,我想我能像表姊她們那樣幫著自己的夫君。”
她抬起頭來,眼睛一圈濕潤潤的看向徐雲辭。
哪裏還會在生悶氣,徐雲辭終是歎了口氣,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中:“我知道了,我錯了,我不應該生悶氣的。”
“今早出府時祖母不還說了你已經將我的喜服繡好了,回去我就試試好不好。隻是若有不合適的,勞煩晏晏再幫我改一改,我想成婚那日穿上你繡的喜服。”
“大雍的風俗說,成婚時穿著新婦繡的喜服,夫婦二人會白首偕老,美滿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