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已經穩穩地停下了國公府的大門,可是馬車上某位世子爺的臉色依舊沒那麽好看。

一腳邁入壽鬆堂內,李拾月與徐老夫人盤腿坐在裏麵的床榻上,臉上還畫著蒼白的妝容,可徐老夫人聚精會神地伸長脖子望著李拾月手中的繡花針。

“世子爺回來了。”

倒是站在床榻邊緣的春綾眼尖,餘光瞧到了站在那兒不知多長時間的徐雲辭。

放下手中纏繞整齊的金線,起身將床榻邊緣的位置讓開來,走到一旁常嬤嬤身側。

“表兄怎的還悄悄地來,隻怕沒病著,倒先叫你嚇著了。”

李拾月抬眸撞入徐雲辭深邃的雙眸中,盈盈一笑,將他眼中的柔情看得清楚。

床榻上徐老夫人手旁還擺著一疊糕點,不過是用了油紙包進來的。

“表兄還不知道吧,湯藥可苦了,比之前喝的還要苦。你瞧,就連外祖母喝藥都要多吃一塊果糕下肚,要不然那苦味都壓不下去。”

將手上的正紅色錦緞往旁邊一放,扯了扯徐雲辭的袖子指向那碟被徐老夫人吃得隻剩半塊兒的糕點。

壽鬆堂被圍起來水泄不通,任誰也別想進來或者出去。隻有榮國公與楊氏才能自由出來,也是怕被人發現端倪,就連四房的周氏也沒告訴。

也不知用了什麽法子,楊氏還真的做到將她們隔絕起來,不叫人打聽到壽鬆堂裏麵的一丁點兒的消息。

正因如此,這一日下來除了楊氏外,就隻有常嬤嬤和春綾,再就是蓮春和蓮冬,其餘人是半根頭發都看不著。

李拾月擔心的是徐老夫人沒意思,看著徐雲辭來的就跟看到救星一樣,忙拉著他的衣擺微微地動了動,示意著他順著話頭說下去。

“真有那麽苦,早知道回來時給祖母帶一些順香齋的果糕了。”

徐雲辭明白她的意思,直接坐在徐老夫人麵前,端詳著兩人的神色:“這臉色幾日不見,怎麽如此蒼白,可是不管用?”

話音剛落,李拾月已經忍不住笑著膝行到徐老夫人的另一側,指著自己的臉頰,又指了指徐老夫人。

“是我畫的,表兄可得仔細瞧瞧,我給外祖母畫的可當真,便是大舅母過來都被嚇了一跳呢。”

徐老夫人倚著身後的架子,鋪上細軟並不覺得不適。倒是看著李拾月笑得開懷的模樣,也不自覺的沾染幾分笑容。

見徐老夫人笑得開心,李拾月知道目的達成了,這才說道:“您可算是笑了,方才一直瞧我繡嫁衣,都怕您眼睛盯花了。”

“這事情一日不結束,我就擔心一日,若是此次不將人揪出來,誰知道日後還會不會害人。”徐老夫人歎氣,拉著她的手看向了麵前的徐雲辭。

“您放心,家裏有阿娘在,我與阿爹在外頭還是很順利的,阿姊在宮中也知道了。有些事阿姐的身份更方便,所以我也告訴了殿下與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