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臘月末,楊氏忙著給各家回禮,李拾月也得了清閑,偶爾幫著照看府上的事務,其餘時間都呆在壽鬆堂。

徐老夫人的神色也漸漸的紅暈起來,愈發有精神頭,幹脆李拾月拿著錦緞陪著徐老夫人。

她繡嫁衣,徐老夫人喝茶禮佛,她直接搬回了壽鬆堂的碧紗櫥。

最後一針放下,李拾月揉了揉手腕,然後看著已經繡好的一麵。

這是徐雲辭要穿的,還差兩個袖子上的花紋,在拚接衣裳上,這件婚服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不錯不錯,二郎懂事以後我還沒看過他穿紅,還是這樣的大紅。”

徐老夫人笑著點頭,伸出手撫摸著婚服上的紋路,光滑平整,金線色澤飽滿。

李拾月剛要說話,感覺胸口有點疼,捂著胸口輕咳兩聲。

“這是怎麽了,可是著涼了。”徐老夫人眼中關懷,看向她有些擔憂。

李拾月微笑著搖了搖頭,沒當回事:“可能是昨晚沒睡好,胸口有些悶,等今晚兒叫春綾熬一碗安神湯就好了。”

“老夫人,椿槿軒的衛姨娘前來請安。”蓮春走了進來,低著頭稟報。

提起“椿槿軒”時,徐老夫人嘴角的笑意漸漸凝固,低頭不語。

蓮春也是個極有眼色的,偏頭去看常嬤嬤。常嬤嬤立在徐老夫人身側,側首微不可見的搖頭。

“那奴婢回稟,老夫人已經小憩,不宜見人。”

見徐老夫人沒有出聲,她又退了出去。廊下風雪簌簌,她看著立在院中青色身影,略微歎氣。

衛玉潔見她走了出來,眼中期望:“可是老夫人要見我?”

她眼中期望的看向蓮春,得到的是蓮春搖頭,平靜的說道:“老夫人用了藥,此時已經小憩,不宜見人。天寒地凍,還請姨娘回了吧。”

衛玉潔眼中的期望漸漸地消失,如同臘月裏白雪茫茫一樣,毫無生機可言。

坐在屋子裏烤著火,李拾月手腕的酸勁兒過去,隻留下熱乎乎的暖意。

“葉已成舟,您也別因為這個再生氣,氣壞了身子大家都要擔心壞了。”

李拾月起身,接過婢女端來的熱茶,遞到徐老夫人手裏。

茶盞上麵飄著熱氣和茶香,徐老夫人接過來,長歎一口氣道:“我知道,隻是看見那衛氏,我氣的是老三媳婦糊塗。”

李拾月看了一眼常嬤嬤,後者會意帶著其餘人退了下去。

“三舅母畢竟也是衛家人,發生了那樣的事,也不能真叫自己侄女等著一根白綾吊著。”

徐老夫人將茶盞放在桌岸上,眼中有些失望:“可三郎何其無辜,那孩子自小被衛氏養著,還是個很討喜的。”

“因為溺愛,先前行事浪**些,送去軍營眼瞅著在程將軍手下,漸漸有了郎君該有的擔當。”

“結果卻被毀在他阿娘手上,一個貴妾,還是生母娘家親侄女,等說親事人家的女娘聽聞這個,心裏都會有芥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