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泊說完,頭已經磕向地麵。

忽然從廊下拐進來一道纖細身影,步子飛快,撲到衛氏腳下喚道:“姑母......”

這才看清來人是衛玉潔,她身上穿著淺色的褙子,隻在鬢間戴了一隻銀釵,雲鬢鬆散,梨花帶雨的模樣平添幾分可憐。

李拾月這功夫也聽明白了,是幾位郎君吃了酒,衛氏擔心徐雲泊,衛玉潔剛好在一旁就聽從衛氏的吩咐送去一碗醒酒湯。

結果不少人都看到衛玉潔衣衫不整地從徐雲泊的房裏跑出來,甚至來不及問發生了什麽,衛玉潔衣衫不整從郎君的院子裏跑出來已然是事實。

衛氏最先知道的,被衛玉潔哭得頭疼,直接到壽鬆堂和徐老夫人哭訴。

卻沒成想徐老夫人聽了之後直接氣得昏了過去,然後全府上下就都被驚動了。

衛氏本就擔心著徐雲泊,耳旁都是衛玉潔的哭聲,她無助地抬起頭去看主母,結果收到的是徐懷亭麵色不虞,她不知所措的攥著帕子也低聲哭了起來。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徐懷亭氣的擺了擺手,一屁股坐了回去,看也不看衛氏。

榮國公與楊氏對視一眼,楊氏不覺得此事會有那麽簡單。

“衛氏,一個是你兒郎,另一個是你娘家侄女,你想如何。方才母親醒了你也知道,都已經叫了太醫,今日之事傳出去,若是為正妻怕是不能了。”

楊氏話音落,衛玉潔抓著衛氏衣擺的手不禁緊了幾分。眼中希翼地看向衛氏,她如今這樣,除了嫁給表兄,就沒有活命的可能了。

就算做表兄的妾室,她也絕不可能回到衛家,嫁給老男人。國公府的貴妾,有衛氏在,她一定會抓住徐雲泊的心的。

最終在幾人的注視下,衛氏隻好點頭,自始至終徐雲泊都跪著不發一言。

從花廳出來,這件事李拾月與徐雲辭不約而同都沒有去提。隻是幾日後楊氏處理妥當,徐老夫人身子恢複後,三房的院子重新清掃一處。

從後門一頂粉紅色小轎抬入府中,隻是第二日徐雲泊就回了軍營。

就連當晚徐雲泊都沒有歇在衛玉潔的院子,第二日離府時甚至對上前噓寒問暖的衛玉潔不冷不熱。

徐雲泊一走,徐老夫人將衛氏叫去壽鬆堂,就連楊氏都沒有進去。隻聽後來的婢子說嘴,聽那日徐老夫人動了老大的怒氣,衛氏出來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李拾月聽著春綾的嘴,微微蹙眉:“這些話以後聽聽就好,別跟著瞎傳,若是舅母知道,這些人又該有的罰了。”

春綾吐了吐舌頭:“奴婢曉得的,就敢跟姑娘學一學,這次府上皆知,老夫人動怒了。”

悶熱的炎夏,頭頂的日光實在是灼熱。李拾月握著團扇,腳下加快一些進了長廊,勉強地能遮住頭上的驕陽。

隻是下一刻停下了腳步,她看向前麵走過來的衛玉潔。她身上穿著玫紅色窄袖暗紋褙子,發髻挽起,一朵海棠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