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的話如同千斤錘一樣,一下一下地砸到馮夫人的心房,就在明顯的注視下,馮夫人的臉色瞬間變化。

偏偏無人為她解圍,馮家打得什麽心思,就差直接請了媒人上國公府門,真當這些後宅夫人們誰也看不出來一樣。

馮夫人接二連三想去撮合自家與徐家的婚事,可楊氏早就聽煩了,所謂親上加親,現在上京城內有些臉麵的各家都在,傳出去豈不是要將她徐家敗壞名聲。

楊氏看也不看馮夫人,雙手壓在身前的正紅色金線如意紋的錦帛上,飽滿的發髻今日也插滿了金飾。

眉目溫和,仿佛在說一件很不起眼的事情,端莊微笑,將一家大族的宗婦姿態掌握得極好。

“今日是晏晏生辰,這孩子我一直很喜歡,我也不希望有人趁著今日,將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扣在她身上。至於徐家郎君女娘的婚事,自有國公爺與母親,以及我操心,就不勞大家夥跟著一起操心了。”

秦夫人隱晦地看了一眼馮家的人,也為之不屑,真要與榮國公府結親,她秦家都沒動心思,哪輪得到馮家的人,也難怪楊氏如此溫和之人,今日竟是直接被逼得一點麵子沒給留下。

“可惜呀,我隻有阿婉一女,否則有個郎君啊,真想讓晏晏做新婦。”

秦夫人話音落,一旁的昌平伯夫人眼波微轉:“不若認個幹女兒,也能同你家阿婉作伴,有國公夫人與太傅夫人做靠山,我看誰家敢欺負了去,這份疼愛還多了一份。”

秦夫人搖頭:“那都是形式,我疼愛晏晏何時不能疼,又不是非得做些虛名。平白多了個娘,那才叫孩子不痛快,左右我這份疼愛又不是為著她那聲娘去的。”

“是,是我想得不周到。”昌平伯夫人雖然微笑著,可神色也沒了方才的得意。

太子妃一直笑而不語,拍了拍李拾月的手:“去找五娘吧,這亭子裏悶得慌。”

李拾月感激地看向太子妃,起身行禮才走了出去。徐令姿剛坐回主位,李拾月正好走到她身後,姊妹兩個就在徐令姿回頭後對視。

“可是累壞了吧,我的好姐姐。”

李拾月坐在徐令姿身側,伸出手握著她的手腕,輕輕地揉著。

徐令姿難掩麵上的喜色,高興地受著,她就覺得小表妹身上香香的,連小手也是軟軟的,揉著自己的手腕舒服極了。

“也不是很累,畢竟你生辰嘛,一年隻有一次,等明年我就不能幫你了,我倒希望今年能多幫你一些。”

等開了春,徐令姿就要嫁去郭府,嫁了人自然不能像在家時自在,也不能像現在日日都在一處了。

李拾月心中感動,更多的是隨之而來的不舍,忍下鼻尖的酸楚:“郭家若敢給你委屈,我就拿我縣主身份給你做主。”

她前世根本沒與徐令姿相處得如此熟悉,所以她格外的珍惜,雖然前世她沒有具體了解徐令姿嫁了誰,婚後如何,可若真受了委屈,她會是第一個忍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