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對方眼中都看到了如此想,隻是眼下,李拾月低下頭看著自己裙擺上明顯的黑色斑點,這是今日髒的第二身了。

不過幸好,是裏麵的裙擺髒了,外麵的褙子還沒有,還是回去換一件襦裙吧。

同徐令姿說了一聲,她起身往外走去,淳慧公主身側的白芍眼光微動,與淳慧公主對視一眼跟了出去。

屏風之間其實還有一些縫隙,淳慧公主不自然的神色,被人看在眼中。

流芳亭離清霽堂的距離不算很近,尤其是方才舉辦宴席的地方,在流芳亭的裏側,往出走還要經過那道長廊。

走到長廊的回彎處,李拾月停下了腳步,手指蹭了蹭裙擺上的黑色斑點,指尖也沾上幾分焦炭的味道。

還未反應過來,身後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回過身來與伸出雙手的穿著宮中婢女衣裳的侍女一愣,就對視上了。

侍女反應過來,伸出雙手,作勢要將人推進湖中的氣勢。

已經初冬,湖水寒涼,湖麵上結了薄薄的一層冰,這個時節若是失足落水,不會水的情況下可不容易活過來。

李拾月身邊沒帶人出來,將春綾留給徐令姿使喚。她也不是笨的,身形稍快一些就旁邊躲開,那侍女準備充足一樣,又要撲過來的架勢。

李拾月麵上一驚,轉身就要往回跑,結果還未邁步子,就撞到一堵肉牆。沒等她反應過來,那人抓著她胳膊,稍稍用力就將她拽向了身後安全的位置。

不等回過神來,耳旁已經聽清那道低沉的嗓音:“常安,壓去京兆府,我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在觀清小苑要殺徐家人。”

“若不招,就用刑,直到她說為止。”

徐雲辭神色陰沉,一雙丹鳳眸是絲毫不掩飾的怒氣,他握緊雙拳,可身形是半分不曾移動,將李拾月護在身後嚴嚴實實的。

李拾月抬眸,眼前高大的身軀足可以將她遮住,看著男人的後腦勺,李拾月忽然想起來去年上京縣客棧那一日,到後來在國公府,徐雲辭幾乎每一次都站在她身前。

心中某一處地方忽然柔軟,李拾月的視線越過眼前的郎君,目光看著被常安手刀劈暈帶走,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將那侍女帶走。

說不害怕是假的,在他轉過身來的那一刻,李拾月眼眶濕潤,幾乎沒有猶豫,直接撲進了徐雲辭的懷中。

她閉上眼睛,小聲地啜泣:“有人,要殺我,是麽。”

話音落,徐雲辭的雙手慌亂,甚至還未來得及放下,李拾月已經從他懷中鑽了出來,用指腹擦拭著淚珠。

她的語氣停頓,少了些方才與人針鋒相對的氣勢,雙眼紅紅的,眼底的驚懼還未消散。

誰也想不到,竟會在徐雲辭自己的地盤上,有人對她起了殺心。若是她反應慢一些,是不是現在就已經掉進湖裏麵,再往下想,徐雲辭的眼中如似匯聚一團冷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