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芳亭因著時節的原因,四麵的門關上,隻是麵對碧心湖的方向,開著一排的窗戶,露出湖麵上的霧茫茫。

若是初雪下來,流芳亭更適合欣賞雪景,李拾月心中想著,等初雪下來後,也能過來流芳亭就好了。

開口的那位女娘有些眼生,臉上的喜色還未褪去,與她同坐一起的馮蘭音卻是瞪圓了雙目,那女娘臉上的笑意僵硬一瞬,隻好收斂起來。

徐令姿端起酒壺,這裏麵裝的是果味酒水,喝起來就像是將葡萄壓成汁水一樣,甜甜的,最適合女娘們喝些。

趁著這個功夫,徐令姿壓低了聲音,用隻能她二人才可以聽到的聲音,抬眸看了一眼那馮蘭音和女娘的方向:“那是馮家旁支的,尚書府是嫡支長房,如今馮氏上下都以馮尚書為主,那馮六娘自然是要看長房那頭臉色過日子。”

李拾月這才想起來當時位置安排時,對應的哪家女娘。

她與徐令姿一同舉起酒杯,李拾月嫣然一笑,看了一圈將眾家女娘的神色看在眼中,其中包括坐在人群中的徐令琬。

“今日生辰宴,多謝諸多姊妹賞臉,這一杯,是我與阿姿表姊一同恭迎姊妹們。”

話音落,二人舉起來的酒杯一飲而盡,隨後其餘人舉起酒杯示意。

傅蘊寧舉起酒杯,側目去看身側淳慧公主的反應,比旁人慢一些舉起酒杯,也不去示意主位,自顧自的喝了下去。

也是,人家是官家的獨女,本朝唯一的公主,就算此舉失禮,誰敢去置喙。

傅蘊寧垂下眼簾,遮住了眼中的陰沉之意,餘光打量著淳慧公主盯著酒杯,嘴角得意的弧度,似是有什麽十全十美的事情一樣。

傅蘊寧仰頭,酒杯裏的酒水順著口腔進了喉嚨,用帕子擦拭著唇角,似是不經意間抬眸,與白芍對視的一瞬間,看清了白芍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悠閑地放下酒杯,嘴角難掩一抹竊喜,四下瞧了瞧,見無人注意自己,挺直了腰背,一副要看戲的姿態。

兩側的屏風遮住了對麵的輪廓,隻能聽到另一側郎君的交談聲。都是外男,李拾月不好出麵,今日那麵都是由徐雲辭幾人出麵招待。

“也不是賞你的臉,畢竟榮國公府在這兒,礙於情麵,總是要過來的。”馮蘭音瞪了一眼身側的堂妹,看也不看上首,氣焰囂張就差沒有掀了席麵。

她的位子靠前,就坐在右側第二位,往後的女娘們閑聊,壓根沒注意到前麵發生了什麽。

秦婉音與徐紈就坐在她前麵的位置,一聽馮蘭音的話,秦婉音輕哼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我竟不知在徐立則的地盤,有人也敢對徐家人指手畫腳,難不成你是徐家人了?竟是能代表徐家的意思。

說什麽礙於徐家的情麵,你若不想來沒人逼著你,說得好像是巴不得求你來一樣。你又不是公主,你來與不來,晏晏客客氣氣地歡迎你,你倒好,恨不得砸了人家的席麵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