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不多說,徐雲辭也能猜到光是柳氏的嘴臉,收到請帖後怕是一副無法見人的嘴臉。

一行人真搬過來的第二日就是重陽,一早醒來就聽到外麵熱熱鬧鬧的聲音,應該是準備著重陽這一日要用的東西。

這天兒也更冷了些,清霽堂如今翻修完畢,進了院門便是徐老夫人住的正屋,兩側鋪著石子路才是通往後麵閣樓的路。

李拾月帶著春綾繞過正屋的側端,是最常見的建築房屋,除了門口的地方留下行走的缺口,正麵的廊下是一行美人靠,再往下的石階上本是擺放著奴仆精心養著的盆栽。

不過這幾日漸漸的下霜,盆栽就被抱走了,廊下擺放著一些新的物件兒,加上兩側高大的鬆樹,倒不至於看起來那麽空曠。

不過位置巧妙,鬆樹茂盛,即便是到了臘月深冬,依舊是一層深綠,茂盛的樹梢正好遮住兩側的空白。李拾月帶著春綾才拐過來,走進院門的人方才瞧見她。

“表姐!”

徐令清今日把自己裹得圓圓的,看見李拾月的那一刻,喜滋滋地喚出聲,拋棄身邊的徐雲遙小跑著就過來。

李拾月沒有說話,她回頭時還看到了站在徐雲遙身邊那位婦人打扮的香枝,她是個孤兒,不知道姓甚名誰,被收房後也隻被喚作香姨娘。

不過倒沒有吃香喝辣,她身上的窄袖褙子是素麵錦緞,雲鬢簡單,簪入一支銀簪。站在徐雲遙身後,怯生生的看著一切,看到李拾月時,眼中隱隱的得意。

不過看了一眼李拾月微微頷首,是在與徐雲遙見禮,壓根沒理會搔首弄姿的香姨娘。

一會兒扶了扶發髻,一會兒又要甩了甩帕子遮在唇前。就連徐令清都忍不住麵上的不悅,偏她還不自知似的,小動作一直不肯停下。

“表姐,你都不知道,我昨晚認床都沒有睡好。不過二兄真貼心,給我們準備的院子舒適寬敞,一晚上倒不覺得多困乏。”

“我還想找表姐呢,沒想到表姐與祖母住在清霽堂,我怕擾了祖母清淨,忍到現在才過來。”

徐令清背對著徐雲遙,拉著李拾月就要往前走,直接邊走邊說,將後麵的兩人拋擲腦後。

徐雲遙看了一眼沒有出聲,看著前麵的一對姊妹進了屋門後,顧忌著分寸才邁開步子,想往裏走。才邁開一條腿,袖子就被人抓住。

香枝本是心中一頓牢騷要說,可看著徐雲遙的麵龐,眼中明顯的不悅,趕緊鬆開了手:“這也太沒規矩了,妾好好的大活人站在這兒,表姑娘竟是一個字都不曾說,這根本就是沒將四房放在眼裏。”

“你是覺得你一個妾室,可以代表四房的臉麵了麽?”徐雲遙眼中的不悅愈加明顯,他看向麵前的女子,從那晚之後他就沒再碰過她。

想著清白的女娘若是沒了身子,就算有銀錢傍身能有什麽好下場,心軟之下收了房,誰知道是個如此不安分的。便是素日裏他習武習字,她也要不聽吩咐地湊在跟前,惹得人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