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如此體貼,日後聘新婦娶回家裏好好過日子,小夫妻兩個一起孝順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楊氏說罷輕歎,看著站在一起的兩個小姊妹,愁緒上了心頭:“倒是這兩個丫頭,六娘被我養得一貫是活潑些,自不能像她長姊那樣穩重些。晏晏這孩子,從前受過委屈,擇郎君這一方麵,別說我,光是我家老夫人都得再三慎重些。”

廣平侯夫人臉上的笑意有片刻的僵硬,品味楊氏話中的含義,隻得微笑附和著:“這倒是真的,若我能有個女娘,也得萬般費心些。”

“女娘嘛,在家是自己的親人疼愛著,出閣就是去了人家裏,為人父母便是擔心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傅忱的目光時不時地看向徐令姿,他倒覺得徐令姿和幼時沒有變化太多,還是一樣的好看。

她微微側首,看向自己的兒子,輕咳兩聲。

傅忱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楊氏的目光中似乎帶了幾分不悅,他臉上頓時羞愧,忙起身拱手:“阿娘與夫人都是一片好心,為子女子自不能忘記。”

“不過今日登門,是想親自將請帖送到夫人與六姑娘手中,若是縣主願意賞臉,小生定會恭敬等候。”

請帖從他的袖中掏出來,是很普通的丹色封皮的請帖,上麵的“請帖”二字寫得工整。

李拾月瞧在眼裏,那字跡都沒有她澄玉閣除夕掛著的對聯好看。不過看著傅忱目光殷切地遞上請帖,她不由得看向了徐令姿,怕這請帖是“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吧。

她想,有些話,或許要告訴徐令姿了。

楊氏對廣平侯夫人母子的態度雖算不上有多親近,也保持著尊敬友好的態度陪著,隻要廣平侯夫人的話題繞到傅忱的婚事亦或者徐令姿的婚事上,或者與這個有關的話題,都被楊氏打太極似的轉移開。

一來二去,廣平侯夫人心裏大概是明白了楊氏對兩家結親怕是無意,更不會此時就定下來,沒坐多久,母子二人灰溜溜地離開。

那對母子的身影剛走出去,看不見人影時,楊氏嘴角的笑意漸漸收斂回去,她的臉都要笑僵了,卻也得耐著性子,沒將這對母子打出去。

當著她的麵,在她家做客,那傅忱的目光都要粘到她女兒的臉上了,當她不存在麽。

而且她們母子登門三言兩語,就妄圖想將她女兒定下來,三書六禮一樣該有的都沒有,口頭定下來可不見得是娶正妻的意思,拿她弘農楊氏、拿她容國公府是什麽?

楊氏的神色充斥著不爽,她身為長房主母,統管全家,就算動怒,也甚少有如此不加掩飾的模樣。

李拾月和徐令姿對視一眼,都明白楊氏為何如此生氣,畢竟廣平侯府的規矩確實令人無語。

徐令姿的心裏也憋了一口氣:“這宴席,我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