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的記憶

傅時臣:“月姨……”

月珠被她的眼神,給嚇得哆嗦了一下,似乎很是恐懼一樣。

傅振國警惕的看她:“你想幹嘛?”

韓月盯著月珠看了一會兒,沒有說話,然後轉身就跑了出去。

“月姨,你怎麽了?”

傅時臣很是擔心,趕緊追了上去。

時瑾也很擔心的跟著追出去,不過她大肚子,跑得慢。

傅時晏跟在她身邊:“你別急,阿臣追著呢,月姨不會有事的。”

時瑾嗯了一聲,回頭冷然瞥了一眼月珠。

傅振國護著月珠:“你瞪阿月幹嘛,她什麽都沒做。”

月珠一臉的迷茫,還有害怕。

時瑾冷然看著她:“做過什麽,她以後就知道了。”

對她這樣的話,月珠還是一臉的迷茫。

傅振國看著,還是心疼她:“阿月什麽都不記得了。”

時瑾懶得跟他說話:“愚蠢……”

韓月沒跑多遠,因為在這裏,地方不熟,不會跑太遠。

隻是城堡外,有一條江。

她跑到江邊,就坐在岸邊,看著江上的風景。

“月姨,你怎麽了?”

傅時臣追了過來,就坐在她的身邊,喘著氣,兩條腿都在打顫。

韓月本來不想說話,可是她知道傅時臣的腿不好。

她責怪:“你追出來幹嘛啊,你的腿不是很好。”

傅時臣坐下,兩條腿都在打顫:“我們擔心你,嫂子大肚子又不能追。”

韓月心疼的看他:“我沒事,我隻是想冷靜一下。”

傅時臣錘著自己的腿:“好,我陪月姨。”

兩人沒再說話,就吹著風,望著江邊。

傅時臣也拿著手機給時瑾發信息,說韓月沒事,在哪裏。

過了一會兒,時瑾跟傅時晏也過來了。

傅時晏扶著時瑾坐下來,他才坐下。

雖然時瑾來了,但是也沒有說話,尊重韓月想要的冷靜。

楓國現在的天氣,還是有些涼的,不過太陽出來了,氣候就剛剛好。

韓月的心,平靜了下來。

她看著江邊:“小瑾,我好像知道自己是誰了,好像又不知道了。”

時瑾微微一愣,然後看她:“其實不管記不記得,是不是有了別人的記憶,你始終是你自己。”

“不忘初心,都是自己。”

韓月笑了笑,然後搖頭:“我現在看到的更多了。”

“十月懷胎的是月珠,被生剖取孩的是月珠。”

“做這一切的是……月明……”

韓月轉頭看著時瑾,眼裏滿滿的自責和負罪感:“小瑾,我不叫韓月,我叫月明。”

因為她以前隻記得有人叫自己阿月。

所以韓老太太給她上戶口的時候,就取名韓月。

月珠,月明。

雙胞胎兩姐妹。

韓月轉頭麵對江邊,真的無顏麵對身邊人。

“這一切都是月明做的,包括把傅時臣扔進垃圾桶。”

原來,看到嬰兒哭的越凶,笑的越開心就是她啊。

她這也太惡毒了。

韓月覺得自己根本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罪孽深重。

傅時臣聽的啞然,不知道說什麽,心裏十分複雜。

因為他對醒過來的月珠,沒有任何的感覺。

哪怕現在知道,不是月珠把他扔進垃圾桶的,也沒有什麽親情感。

反而……

反而他相信這一切都不會是月姨做的。

時瑾問她:“後來呢?你的臉……”

韓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摸了摸兩邊唇角的傷痕,這是微笑唇。

“是月珠做的,但也是我罪有應得的。”

韓月記得還不是特別清楚,隻記得刻骨銘心的事。

那樣害月珠,她記得。

被月珠抓住,關在酒窖裏,狠狠的折磨她,在她臉上潑硫酸。

她記得,當時月珠說:“我們是姐妹啊,明明我是姐姐,可你處處比我強。”

“憑什麽你過的那麽好,我卻要活在陰暗裏?”

“毀掉你這張跟我一模一樣的臉,這世上的我,就獨一無二了。”

那時候的月珠臉色蒼白,可卻笑得猙獰,笑的嗜血。

韓月記得,月珠拿著水果刀,活生生的劃開她的嘴角,成了微笑臉。

當年的月珠說:“為什麽他那樣矜貴的人,會愛上你,而你不珍惜?”

“你知不知道,我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我曾經學你的風格,穿你的衣服,出現在他的麵前,可是他說我的笑,跟昨天不一樣。”

“他最喜歡昨天的笑,但昨天的人是你,可你對他笑的太少了,他傷心了。”

“既然他喜歡,那我就成全他,這樣你就永遠的對他笑了。”

月珠整個人瘋癲而可怕,讓人毛骨悚然。

韓月都不記得自己被折磨了多久,隻知道痛苦,隻知道有人一遍遍的問她:你是誰?

韓月都不記得之前是怎麽回答的。

她隻記得後來,她回答的是月明,月明。

再後來,韓月自己跳海逃跑了,等再醒來的時候,就被韓老太太給救了。

而她,也從此成為了韓月。

韓月說完自己應有的記憶,然後抱著頭,很是痛苦。

“小瑾,我太壞了,真的。”

“可是……可是我又覺得這些不應該是我的記憶。”

她怎麽可以做這些讓人痛苦的事情,太惡毒了。

這種惡毒,讓韓月覺得自己死千次百次,都不足以抵罪。

特別是對那樣小的嬰兒,她……她怎麽就下得去手?

還有對月珠,不管怎麽樣,那是她的姐姐啊。

同樣的血脈,同樣的臉,親情所在,再狠毒的人,也不應該對自己唯一的親人下手啊。

傅時臣看她內疚的樣子,抿了抿唇:“月姨,這其中……可能有別的誤會吧?”

“月姨不像是做這些的人,像嫂子說的那樣,興許是被換了記憶。”

韓月痛苦的抱頭,現在這樣,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她做了這些壞事,就應該死在二十幾年前的。

傅時臣見時瑾沒有說話,就抬頭看她:“嫂子?”

時瑾嗯了一聲:“回去再說,看月珠怎麽說。”

韓月:“我想再靜一靜。”

她無法接受自己是那樣狠毒的人。

時瑾也不逼她,就讓傅時臣留下來陪她。

這個時候,她還是擔心韓月想不開,就自殺了。

那一切就白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