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舟瞬間驚詫,甚至愣了小會兒神,沒有馬上將書合起,丟在罪魁禍首頭上。
他無意間瞥到,那行標注在畫麵旁側的,工整又俊雋的小字,此刻再次浮現眼前。
記憶猶新。
“此姿勢重中之重的關鍵,在於對腰腹力量的完美控製,以及對位置的刁鑽。”
愣怔之間,蕭璟泫嘴角笑意,漸漸加深,賤兮兮地問:“小師叔,可還好看?”
“我見小師叔,是一副品得津津有味的模樣,莫非是已經體會到其中的樂趣了?”
話落,他嗤笑了一下,眼神中透著傲慢與戲謔,挑釁地輕挑眉尾,腔調端得慵懶。
“小師叔,這隻是最輕鬆,歡愉的一幅,前麵還有不少呢,你要不翻翻看?”
“是不是感興趣了?”
楚淮舟下一秒就把竹簡古籍,猛地砸在他那張賤笑著的臉上,氣得手指尖微抖。
額角青筋暴起,聲線輕顫,指著敞開的大門,低聲怒喝!“滾!給我滾出去!”
蕭璟泫反應敏銳,立即化神抽身躲開,並趁機裝作並非有意,伸手撫上對方胸口。
舉手投足之間,全是輕浮薄情,故意戲謔之意,“小師叔先別生氣嘛。”
楚淮舟因錯愕而動作停滯,他心裏憋了一股氣。
手心之下的胸膛劇烈起伏,楚淮舟的眼底凍結了冰霜,“我讓你滾出去!”
“陣法竟在這個瞬息間,在腦海中恍然大悟了,雖然小師叔沒幫上什麽忙,但師侄還是要感謝您。”
“不需要。”感受到蕭璟泫寬大手掌的溫度,楚淮舟臉色更加難看,“你出去。”
“小師叔既這般無情,就不要怪我寡義了。”
蕭璟泫眉頭輕佻,嗓音故作低沉輕啞,拖著長長又緩慢的尾音。
眼神悠悠地停在他身上,仿佛在思考著自己的下一步行動。
他淡笑一聲,另隻的空的手,將那小畫冊子拿了出來,放在楚淮舟的書桌上。
“我看小師叔實則心裏感興趣,但因我在此,才故作矜持吧?”
“不過沒關係,我把東西給你放這兒了,待我走了以後,小師叔再慢慢細品~”
而憋紅了臉頰的楚淮舟,就像是被放在心口的那手掌,給嚴嚴實實封印住了似的。
久久沒有半分反抗動作,隻跟他幹瞪眼,凶巴巴的卻沒有威力的怒喝。
“滾出去!”
蕭璟泫是個厚臉皮的人,好說是永遠都不會聽的,敬酒不吃偏要喝罰酒。
“哎呀,小師叔別著急嘛,走之前我還有一個大事兒要做呢。”
他漫不經心掀了掀眼皮,深邃眼眸含著審視望向他,仿佛在觀察著一個玩寵。
楚淮舟心底有幾絲,沒有顯露出來的疑慮,從而冰冷的眼睛望著他,愣怔出了神。
回神過來,他猛地拂袖抬手,拍向對方那隻鹹豬手,“別碰我!”
蕭璟泫立即將手掌抽離,走之前卻趁機指尖繞上月白輕絲綢帶,故意往上輕挑。
“嘩啦——”細小聲音響動,衣帶被抽走,天青色外袍散開。
他想象中的均勻緊實上身,是沒能看到,是一件隱隱勾勒出身體曲線的雪色中衣。
不過,也爽了,蕭璟泫這樣想。
攥著楚淮舟的衣帶,二話不說,頭也不回地跑了。
繡著銀白色浮雲為點綴的衣帶,在風中飄搖著,令人心猿意馬,想入非非。
楚淮舟漲著張大紅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遠去的蕭璟泫,凶狠地罵了句髒的。
他心裏憋著一股氣,無處可撒。
微風從虛掩的窗口徐徐吹進來,掀開了書桌上的,巴掌大小的畫冊。
楚淮舟垂眸整理衣袍之時,恰好無意間瞧見,抬腳將書桌都踹翻了。
那汙穢不堪的畫冊,在風的助力之下,還在不斷地展現自己過人之處。
似乎希望能得到新主人的寵幸,誰料,迎來的確實髒汙的靴底。
楚淮舟一腳將它踢得很遠,直至滑進角落裏,看不見了,才肯消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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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事過遷,兩三年後的楚淮舟,挑著光亮微弱的燈,立在黑暗之中。
再將這些曾經看來屈辱的記憶,翻出來細品,竟是像蜜一般甜,醃進了心裏。
這上麵所講述的東西,全是楚淮舟不曾涉足的領域,他甚至不知道,兩個男子,竟還可以這樣做-。
每頁旁邊都可細小的字,端正又工整,透著些未褪掉的青澀與稚氣。
寫的內容大多都是,這個姿勢的重點在何處,或者,“若是男子,此姿勢便難以實現。”
隻不過可惜的是,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很多字墨已經模糊,褪去,難以看不清。
看著這些擠得,密密麻麻的旁批注釋,楚淮舟簡直難以想象。
在那個年紀,就已經將這些東西鑽研透徹的蕭璟泫,現在又到了那樣爐火純青的地步。
他隻留下了一盞蠟燭,拂開**的閑雜物品,盤腿,挺值腰背,坐於正中央。
麵色深沉,眼神凝重,嚴肅得如臨大敵。
躊躇片刻後,他合衣躺下,跟著畫麵上的其中一人姿態,學了一下。
然而,隻是第一個張腿的動作,就讓楚淮舟麵紅耳赤,無法繼續往下。
他心中打退堂鼓:算了,要不還是不學了,看看也能知道個大概。
這樣想著,楚淮舟又端正地坐了起來,臉上神色恢複了淡漠,仿佛方才無事發生般。
他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心情平靜下來,輕閉上的雙眼緩緩掀開一條縫。
還沒來得及定睛瞧,那抵死纏綿的兩具身體,房外忽然傳來聲響動。
在靜悄悄的夜裏,微小的聲音,顯得格外嚇人,更何況楚淮舟還在做這樣的事兒。
就恍若羞恥心忽回籠似的,楚淮舟一把將翻開的小畫冊掀飛了。
他立即又將蠟光吹熄了,營造出自己已經睡下了的假象。
楚淮舟飛快地掀開被褥,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伸出微涼的雙手,捏在自己滾燙血紅的耳朵上。
他一邊想辦法,讓自己的羞恥狀態緩和下來,一邊期待著能響起敲門聲。
但,等了許久,臉頰不紅了,耳朵也不再燙了,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楚淮舟頂著被褥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