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營飯店,甭提是鹿鞭了,就連牛鞭、馬鞭、狗鞭但凡槍彈炮,都極為暢銷。

男人嘛,都有點這方麵的需求。

這裏頭就屬野生的虎鞭和鹿鞭最金貴,想訂這味食材的客人,能排個加強連。

劉新存年紀不小,最近也有點力不從心,媳婦兒又是虎狼之年,他可沒少躲在廁所裏。

就這條鹿鞭,他自己都有點眼饞。

周正笑道:“運氣好,遇上頭雄鹿,就這一條沒別的了,還有幾十斤的鹿肉,吃不上鹿鞭,這鹿肉也是大補,就是不能多吃,太補了。”

劉新存浸**這行多年,也過手過鹿肉,也知道裏頭的門道,這回周正帶來的都是好東西,而且分量不小,得有三兩天的份。

周正臉上有幾分嚴肅,把自己這幾天可能要找機會進山獵狼的事兒,和劉新存說了。

“劉主任,我也是擔心這幾天要是忙著獵狼,你們這兒山貨缺了,會開天窗,就索性一次性多送些,想著千萬甭耽誤你們這兒生意……”

周正認真說道。

劉新存微微點頭,說道:“這事兒我知道了,你之前送來的山貨還有些在冷櫃裏頭,再加上這批山貨,撐個三五天不成問題,這年頭狼禍猖獗,不少地方政府上組織過群眾性的打狼運動,尤其是寧夏那邊,那邊狼害嚴重,牧民損失了大量的牲畜,駱駝、牛馬羊……。”

“咱們這兒是山裏,那幫畜生也是到了絕境了,這回也是他們開始摸進村子裏頭了,不把他們除了,咱們遲早遭殃。”周正眼神之中閃過一抹狠辣。

劉新存拍了拍周正的肩膀:“小同誌說得對,這狼不除,這村子一日不安生,你們盡管去,這幾天不用送貨也沒事,這是大事耽擱不得。”

周正得了劉新存的承諾,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來了些許。

告別了劉新存,周正和寶生兩人到了縣裏的皮鞋廠門口,兩人坐在馬路牙子上,他從後腰口袋裏摸出半包煙,點燃了一支,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

鞋廠門口,來來回回都是人,周正眼睛都不敢多眨巴兩下,生怕看漏個人。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一個油頭的青年走了出來,青年樣式時髦,個頭倒也不算太高,他和個穿樸素衣著的女同事說了兩句話,又和門衛搭腔。

侃了一會兒大山,這才意猶未盡地從廠區出來。

隻是他眼睛毫無意識地隨處亂瞟,正看到馬路牙子上的周正,他有些難以置信,又伸手揉了揉眼珠子,這才臉色微變,猶豫了好半晌,這才走上來。

這就是周正從前的發小,徐斌。

徐斌雖然人長得不高,一米七的個頭,但長得很端正,離遠了瞧有點像演《紅燈記》裏頭李玉和的那個浩亮。

他比周正大個七八歲,周正還管他叫哥。

他當初和周正好得就差穿一條褲子了,倆人也是臭味相投。

裏頭最深的一層關係,還是徐斌當初和周萍談過。

就那麽差一點,徐斌就做了周正的姐夫。

徐斌比起周正,周正那是正宗的泥腿子,而徐斌好一些,家裏有些門路,前兩年就給徐斌塞皮鞋廠,走後門找了份活兒。

從此告別了泥裏刨食的小夥伴,他長得也算是人模狗樣,和副廠長的女兒搞上了。

那會兒徐斌還和周萍談著呢,後來就順溜把周萍給蹬了。

現在已經成了副廠長的女婿,一天到晚在廠子裏人五人六的。

這事兒鬧得周萍一連以淚洗麵好幾月,周正還是頭一回見素來沒心沒肺的姐姐哭得這麽傷心。

周正氣的去把徐家的牛棚點了,差點沒給逮去派出所,就是一糊塗賬。

周正將煙頭丟在地上撚滅,跳下馬路牙子,背著手走了過去。

“咋的了,兩年不見,不敢認了?還是不是哥們啊?”周正上前,不由分說,一把攬住了徐斌的脖子。

徐斌還想掙紮,可周正現在力氣大得很,拿捏他還不是拿捏個小雞仔似的。

“阿正,哎!別碰我頭發,我剛上的蠟……”

徐斌當初去城裏,連哥們幾個都沒敢見,心裏有愧。

更別提這麽一樁喜上加喜的事兒,就這麽黃了。

他見著周正心裏就發虛。

周正倒是不以為意:“我專程從村裏跑來縣城找你,走,咱們好好說叨說叨去。”

說著,周正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把人摘到一旁。

這還是一條小巷子,周正和寶生來人一前一後,給徐斌就架在了巷子正中央。

他一拳打在徐斌的臉上,直接給他打了個熊貓眼。

徐斌給打了個措手不及,一開始還以為周正是來敘舊的,誰知道這貨上來就朝臉上招呼。

他還沒反應過來,周正這拳頭已經如同暴風驟雨似的打了下來。

“別打了,別打了……”徐斌被打得在地上左滾右滾,周正還不解氣,朝著他肚子上連著踹了兩腳。

周正想起當初老姐那淒慘的樣子,還有村子裏那些個風言風語,心頭的無名火驟起。

還是寶生拉了周正一把:“阿正,別打了,再打要給打死了。”

周正看了一眼,像是條死狗似的徐斌,啐了一口唾沫,他這次來還有點事兒要讓徐斌辦。

隻是剛才被仇恨控製了大腦,打得著實狠了點,而且他現在的氣力比從前大得多。

徐斌的樣子可淒慘得很了。

“徐斌,你知道我為啥揍你吧?你有話說嗎?”周正看抱著頭滿地打滾的徐斌冷冷地說道。

“阿正,是我對不住萍萍……”

周正聽到他這麽叫周萍,心裏就來火,又是一腳踹在他肚子上。

“你叫我姐啥?你也配?!”

徐斌心裏也委屈,但自己也真的理虧,他就是對不起周家姐弟,還不了嘴!

周正下手又狠,現在渾身上下就連卵蛋都是疼的。

見周正停了手,他才偷偷打開手,看著周正,見他黑著張臉,盯著自己,這打完還沒消氣?

他試探性地問道:“阿正,你消氣了?那我能走了沒?”

徐斌也不是笨人,周正可不是什麽拖泥帶水的主兒,打完了還在杵著,恐怕事出有因。

他應該還有別的事兒,還和自己有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