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也是見縫插針,這回運氣好,撞見個大學講師,自己女兒的名字可不就落在這份上了。
他們家世世代代都是種地的不假。
取個文縐縐的名字,給一農村姑娘似乎也不大匹配。
可周正可沒準備讓女兒和他一樣繼續種地,他可以待在農村一輩子,但女兒應該走出大山去。
一個敞亮的名字,既是周正對女兒的祝願,也是不希望她在社會裏頭格格不入。
王老和薑老太意味深長地看了周正一眼,還是王老在旁邊輕歎道:“是小同誌你有心了。”
薑老太也知道這事兒恐怕事關一個小女孩兒的一生,她沉默了一會兒。
“小同誌,這一時半會兒的,老太婆還真取不出什麽好名,不瞞你說,我家大兒子那名字我都懷孕的時候就在想了,一想就是大半年……”
薑老太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你要真有心思,我回頭認真想想,到時候讓老王告訴你怎麽樣?”
“那可太麻煩您了。”周正趕緊說道。
“今天就在我家吃飯吧,人都來了,我讓李媽多燒兩個菜,小同誌還帶了野味了,嘉雯你這回可真是有口福了。”王老悠悠地說道。
屋子裏也是其樂融融,今天剛巧是周日,所以王家兄弟都在家。
正當周正他們說著話,門外急急忙忙闖進來了個年輕人,麵孔方圓,和薑老太的麵容有幾分相似,見著薑老太趕忙說道:“媽,爸爸又醒了,正在屋裏鬧著喊餓呢,這可咋整,要接著送醫院嗎?”
薑老太臉上浮現出了一抹陰霾:“老王,你家這家宴我就暫時吃不上了,我先回去一趟。”
“老鄭的病又複發了?”王老也知道事情緊急,這對夫妻都是他的老友。
當初連批鬥都是同一批的,算是有過命的交情,現在各自退了休,兩家也是互有走動,對彼此家裏的情況知根知底。
“可不是,也不知道是什麽怪病,去了幾次醫院,怎麽都不見好,這肚子越來越大了……”
薑老太語氣焦急,縱使她是個知識分子出身,但遇到這種事情仍是沒轍。
周正聽著這裏頭的情況,聽明白了個大概,忽然說道:“介意我跟去看看嗎?”
王老一拍大腿:“對啊,小同誌可是神醫,他醫術不錯,怎麽把這茬給忘了,小同誌你要不嫌麻煩,跟嘉雯回去瞧瞧!”
王慶田也說道:“我讓虎子開車送你們過去。”
“這……會不會太勞煩小同誌了。”薑老太是個有分寸的人,也怕給周正添麻煩。
可王老都這麽說了,她也有些心動,這周正就像是根救命稻草似的。
周正還正愁沒機會賣她個人情,他爽朗一笑:“不礙事不礙事,薑老還肯替我女兒取名,這是恩情,咱們這兒都說取名都是長輩的事兒,有這麽一出可不就是沾親帶故的,那就是幫自己人,可不就是理所應當的。”
“媽,咱們還是盡快回去吧……”薑老太的兒子說話一板一眼的。
得到周正的應允,眾人也沒耽擱,直接搭上了去薑家的車。
薑老太住在市內一棟集體居住的居民樓裏。
他兒子一馬當先,推開了門,帶著周正和薑老走進內屋,在內屋的**,正躺著個老人,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婦人正替他擦拭著頭上的汗珠。
最古怪的還是老人的肚子,足足像是個懷胎十月的孕婦,高高隆起,衣服都穿不住,能看到肚皮上頭遍布著如同蛛網似的青筋和血絲。
裏頭仿佛孕育著什麽怪胎,要把肚皮都撐破了。
老人的麵容也猙獰可怖,兩隻眼睛都凸出來了,他的四肢也很細,就像是營養不良的人。
嘴裏卻仍是大聲喊著“餓……餓……”
這古怪的一幕,就連周正見了都是一怔,旋即交代道:“先去拿繩子把他手腳都綁在**四角上!把屋子的溫度都弄暖和些,去準備清水毛巾,把他的衣服解開,躺平了!”
眾人不敢怠慢,周正也從竹簍裏拿出來了一把翠綠如同玉石似的綠色植物。
一拿出來,所有人都聞到了一股心曠神怡的清香。
似乎是聞到了這股味道,就連老人都劇烈掙紮了起來,如果不是提前捆住他的四肢。
這老人怕是要從**爬起來,直撲這段枝條。
薑老太看老伴兒就像是個從地獄裏頭爬出來的餓鬼,不禁嚇得捂住了嘴。
周正不為所動,一邊調配著藥物,一邊觀察著老人的一舉一動。
眼見老人的狀態差不多了,提拎著一碗黑乎乎的藥粉,掐住老人的下巴,一口氣灌了進去。
老人幹嘔了兩下,身子頓時弓成了個蝦仁,隨後居然大口嘔吐了起來。
這吐出來的東西腥臭無比,都呈現出墨綠色,最裏頭居然是一大包白花花的,像是蟲卵似的東西。
老人的兒媳看不得這場麵也跑出去嘔吐了。
周正緊皺著眉頭,這嘔吐持續了好幾分鍾,他扶著老人,肉眼可見老頭的肚子小了下去。
直到最後,老頭都開始吐清水了,周正卻沒有半點放鬆。
還是薑老太有些不安地問道:“小同誌,這好了沒有?”
周正搖頭,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將老人小心翼翼地擺回到**,讓老人側躺,輕輕掰開老人的嘴。
他拿起手頭的那段綠植,在老人的嘴邊輕輕煽動。
過了幾分鍾,忽然,眾人看到了一對短短的觸角居然出現在了老人的口中。
老人的兒子嚇得就要大叫,還是周正示意,讓他急忙捂住了嘴。
周正拿著綠植往後退了兩步,那隻蟲子似乎畏懼光線,但難以抵禦美食的**,在嘴邊來回頓足。
周正極有耐心,他控製著手和老人嘴的距離。
那隻蟲子總算是耐心耗盡,它雖然有點智慧,但到底是個蟲子,難以抵禦天性的**,從老人的嘴裏鑽了出來。
周正手腳極快,一把按住了蟲子,隨後就地一摔,一腳將它踩了個粉碎,裏頭同樣是一包腥臭無比的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