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旭看著華陽，腦袋裏亂成一團雜亂的毛線，剪不斷理還亂！
他倒不是不明白華陽的心思，隻不過心裏有太多疑問和疑慮，需要盤問清楚。
要是問不清楚，他今晚都睡不著覺……
華陽看了鄭旭一眼，笑了一聲。
“我的鄭老哥，你是不是在醫院躺的太久，腦袋生鏽了？”
“以你的智商，還猜不出來我想幹什麽？”
華陽點了根煙，遞給了鄭旭一根。
鄭旭接過煙，點著抽了一口：“事我倒是看明白了。”
“可我就是不明白你故意輸那麽多錢，就為了挑撥席天齊和張洋的關係，值得嗎？”
“我覺得張洋剛才說的也沒錯，人家畢竟是自家人，有什麽話說不開的。”
“到時候人家三言兩語說開了，你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輸的錢全成資敵了！”
鄭旭歎了口氣，眼中有些擔憂。
他調查席天磊和調查席天齊的時候，發現這兩兄弟不愧是一個爹媽生的，做起事情來滴水不漏。
在確鑿的證據麵前，總有開脫的辦法！
尤其是席天磊，在他們眼皮底下跑了……
現在輪到席天齊，他雖然住院沒參與，但也從同事口中聽到不少消息，整個經濟犯罪科，查了那麽長時間，一點進展都沒有。
也不怪華陽拿張洋當突破口，實在是市局找不到新的突破口。
每次掌握到有用的線索，不等查到席氏集團和席天齊身上，全都戛然而止！
對此，所有人都非常無奈。
華陽看了鄭旭一眼，笑著搖了搖頭。
“鄭老哥啊鄭老哥，你還是不夠了解席天齊。”
“席天齊這個人疑心太重，就算是莫須有的事情，被他聽到，肯定也會調查一番。”
“更何況，是手底下人背叛這件事。”
“你要知道一個集團的董事長，身後牽扯的利益，可不止表麵上那麽簡單。”
“有些事情糊弄糊弄就過去了，可一旦涉及到整個集團的利益，你覺得席天齊還會顧及親情層麵嗎？”
“別說是一個小舅子，就算是席天齊親弟弟，危害到整個席氏集團的利益，席天齊也不會手軟！”
“同樣的事情，換做是席天磊，他也會毫不猶豫舍棄席天齊……”
華陽歎了口氣，眼中多了幾分惆悵。
上一世，他就曾體會過這種情況，表麵上看，身價萬億，富可敵國，可集團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多方高層和背後董事會權衡出來的。
倒不是他非得搞什麽一言堂，而是一旦企業達到一定規模，勢必會產生類似的情況。
這也就是他遲遲不打算讓江華集團上市和推移江華集團旗下公司上市的原因。
一旦參與的人多了，勢必會形成眾人推車的局麵，車速達到一定速度時，當你停下來緩一緩，一回頭就會發現，身後一幫人再鉚足勁推著你，頂著你往前走！
就算不考慮自身，也要考慮身後的既得利益者們。
作為領導，也有領導的身不由己！
席氏集團的現狀，就是這樣，背後的既得利益者盤根錯節，關係複雜。
一旦出現危及到整個集團的人，就算是席天齊有心放過張洋，席氏集團背後的人，也未必會放過張洋。
鄭旭聞言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可他看著華陽憋了半天，還是沒憋住：“你就能那麽肯定？”
華陽苦笑一聲。
“懷疑的種子一旦被種下，就會在人心中生根發芽。”
“尤其是在威脅到自身利益的時候，瞬間就會長成參天大樹。”
“不信，你就看著吧。”
“張洋要是能死裏逃生，肯定會去市局投案自首！”
“這次看似是陰謀，實則是陽謀，就看席天齊會不會心軟了。”
華陽緩緩吐了口煙。
鄭旭長歎了口氣，深吸了一口煙：“經你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席天齊不會心軟。”
華陽笑了一聲。
“別說的那麽絕對，人是情感動物。”
“結果怎麽樣，拭目以待吧！”
華陽轉頭看向窗外，午夜的濟山市除了路燈下昏黃的燈光，遠處已經是漆黑一片。
透過燈光反射，他的臉被映照在玻璃上，分不清他是在看遠處的黑夜還是再看自己。
鄭旭抽完最後一口煙，順手把煙頭扔了出去。
“你說，要是席天齊真狠心除掉張洋，那咱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突破口又斷了，下一個突破口在哪？”
鄭旭看著華陽，有些疑惑。
華陽轉過頭微微皺眉：“張洋他姐，席天齊的老婆，張靜！”
“畢竟是姐弟情深，要是知道張洋被席天齊下了黑手，張靜不可能放過席天齊。”
“到時候張靜就是你們的突破口。”
鄭旭聞言點了點頭，有些咂舌。
“我今天才發現，你小子真有點可怕。”
“不光在生意上狠，在把我人性上，也算是夠狠的。”
“往常我看你對待葛成天和莊升榮他們，都是在商業上打擊，怎麽這次輪到席天齊，反倒是變花樣了？”
鄭旭看著華陽，眼中有些疑惑。
華陽苦笑一聲。
“這不集團沒有錢嘛！”
“3G技術眼看要落地，江華集團富裕的錢，全都投進去了。”
“聯通公司那麵，馬睿上次答應好好的，這一陣子又沒動靜。”
“我要是有錢，也犯不上在席天齊身上費那麽多功夫……”
華陽一攤手，歎了口氣。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方麵的願意，他沒跟鄭旭說。
往常不論是範氏集團、萬益集團、臣元集團還是東海商會的那些集團，他之所以能吊打，是因為不需要太多的積累，隻需要推出新的產品或者營銷方式就足夠了。
可同樣的方法，用到席氏集團就不一定能夠奏效。
席氏集團旗下的主營業務是開設商場，做零售和出租。
大型商場店名氣都是成年累月積累出來的，想要短時間之內擊垮，就隻能等對方露出破綻。
像是今天萊客珠寶店的事情，就算是席氏集團漏了破綻。
但這種事情，並不知名，席氏集團可以用監管不嚴誠懇道歉的態度，把整件事情推個一幹二淨。
隻要做足了樣子，顧客還是會走進商場。
除此之外，就算江華集團有錢，可要建造一個大型商場，整個工期十分長久，等到這頭建好，指不定席天齊見勢不妙，學他哥早就跑了。
再加上濟山市大型商場行業已經飽和，最多隻能容納五家大型商場，其中三家是席氏集團。
另外兩家是全國連鎖的大型綜合商場，人家壓根不搭理華陽和席天齊。
這也就是華陽沒有像當初招募寶祥電器的魏然一樣，去招募席另外兩家大型商場負責人的原因！
想到這，華陽也不禁在心中感歎一句。
“背靠資本，就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