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天齊抬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進來！”
辦公室的門緩緩打開，常江快步走了進來。
“席總，我聽說華陽來過？”
“他來想幹什麽？”
常江皺起眉頭，有些不解。
席天齊冷哼了一聲，想起華陽就火大。
“他來勸我自首，說自首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死法。”
“這個華陽，簡直是太猖狂了！”
席天齊攥緊拳頭，一拳砸在了沙發上。
常江聞言臉色陰沉道：“席總，華陽都這麽說您了，您怎麽不叫人把他從樓上扔下去？”
“哪怕叫我來，我也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常江語氣中不免有幾分抱怨的意味，雖然他知道處理掉華陽很麻煩，但他願意豁出去跟華陽一換一。
何況華陽親自送上門，竟然完好無損的從席氏集團大廈走了出去，讓別人看到以為他們席氏集團不行了！
席天齊抬頭看了常江一眼道：“事情要是那麽簡單，你以為我為什麽生氣？”
“先不說華陽始終跟項琛通著電話，樓下附近誰知道埋伏了多少東海閃送的騎手。”
“一旦動起手來，騎手大鬧席氏集團，華陽再出點事情，最後如願的反倒是魏東川！”
“華陽沒了，牽連著你我，東海省內就真成魏東川的天下了。”
“要是豁出命就能解決事情，咱們也不至於這麽被動……”
席天齊瞪了常江一眼，隻覺得心裏升起一股無力感。
這種無力感源於所有的選擇最終受益人都不是自己！
他也是從街頭一路打打殺殺上來的，暴力解決問題的效率，他深有體會，但形式不一樣了，坐在這個位置上，暴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倒會把席氏集團推下深淵。
常江微微有些不甘心道：“席總，清潔工都已經準備好了，咱們不能一隻窩著吧？”
清潔工是席氏集團秘密豢養的殺手，很少啟用。
一旦啟用，勢必要替席氏集團清除障礙，哪怕付出生命危險也無妨。
這些年來，清潔工陸續因為任務死的差不多，隻剩下最後三名。
也是席天齊最後的底牌……
席天齊深吸一口氣道：“你覺得我應該便宜誰？”
此話一出，辦公室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常江愣了一下，看著席天齊喉嚨動了動，卻終究沒說出話。
他明白席天齊的意思。
這是最後一次魚死網破的掙紮，可橫在他和席天齊麵前的卻有兩張網！
一張是魏東川，另一張則是華陽的江華集團。
前者正在收網，準備利用李永洲，將他和席天齊徹底扼殺。
後者，正在不斷消耗著席氏集團的財力，也是導致席氏集團衰敗的罪魁禍首。
常江緊緊咬著牙關，眼中泛起凶光道：“那就一個都不放過！”
“反正選擇權在咱們手裏，都想讓咱們死，那就一個都別活……”
席天齊聞言瞳孔微微一顫，心中頓時提起一口氣，整個人眼前一亮。
“繼續說，你打算怎麽做？”
席天齊看著常江，眼中逐漸火熱了起來。
常江眼中閃過一抹寒光道：“算上我，清潔工就有四個人了。”
“兩人一組，分別去刺殺華陽和魏東川。”
“事成之後，這件事跟您一點關係都沒有，您可以迅速出手，收攏所有資源。”
“到時候江華集團群龍無首，就是一頭待宰的肥羊！”
“隻要吃下江華集團，起碼能為席氏集團延壽五十年。”
“我們四條命，再換席氏集團輝煌五十年，值了……”
常江說話間，臉上流露出難以抑製的興奮，仿佛一瞬間身上所有的血都活躍了起來，一張猙獰的臉變得彤紅，額頭上青筋暴起，活像是從死人坑裏走出來的修羅。
席天齊看著常江的模樣，眼中流露出負責的神色。
他緊緊皺著眉頭，片刻後點了點頭道：“兄弟，以後你的母親就是我的母親。”
“你的兒子，就是我席天齊的親兒子。”
“你要是能大難不死，我保你後半輩子在國外榮華富貴！”
席天齊站起身，走到常江麵前伸出了手。
常江緊緊握住席天齊的手道：“大哥，有你這句話，我死也瞑目了。”
“什麽時候動手？”
席天齊思索道：“你先回去準備，不著急，等我聯係你。”
“另外我放你兩天假，去一趟港島，好好陪一陪家人。”
“等你回來，正式開始！”
席天齊拍了拍常江的肩膀。
常江聞言笑道：“那我回家等您消息，至於去港島就不用了。”
“一方麵市局看得緊，想去港島也不容易，另一方麵我不想見他們。”
“行動之後要是大難不死，在去見他們也不遲。”
“席總，我現在去辭職，等您的命令。”
常江說完，徑直離開了辦公室。
席天齊看著常江的背影，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這麽多年過來，所有人都變了，唯有常江還是以前的樣子……
……
碧水莊園，茶室內。
李永洲坐在主位的對位上，悠閑的喝著茶水。
片刻後，茶室的門被推開，一身休閑裝，頭戴鴨舌帽的邵東走了進來。
“你倒是夠悠閑的。”
“叫我來幹什麽？”
邵東摘掉帽子，走到茶桌旁，直接坐在了主位上。
李永洲緩緩拿起茶壺給自己續了一杯茶。
“這個位置不是給你坐的，你坐到旁邊去！”
李永洲說話間頭都沒抬一下，態度卻異常的生硬。
邵東聞言臉色頓時陰沉起來。
“李永洲，你別以為得到魏老的啟用，就能騎到我的脖子上。”
“魏老不在，我就是魏老的代表。”
“我代表魏老坐在主位上，有什麽問題嗎？”
“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沒時間跟你在這裏磨嘰！”
邵東一巴掌拍在茶桌上，提高了聲調，想要震懾住李永洲。
李永洲卻笑了一聲，抬頭看著邵東，抬手喝了一口茶。
“那你就回去。”
“我親自跟魏老打電話匯報。”
“要是能直接跟魏老匯報，也省的總折騰你來回跑。”
“門在那邊，請……”
李永洲緩緩放下茶杯，滿臉的淡然。
邵東微微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片刻後挪到旁邊的座位上。
“算你厲害，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得意多久。”
李永洲露出笑容，拿起茶杯放在邵東麵前，親自起身倒了杯茶。
“邵秘書，這樣的話，咱們還是能相互學習的。”
“魏老非常注重尊卑有序。”
“你坐在主位上，尊卑無序，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匯報情況。”
“現在咱倆是同一位置上，匯報起來也能輕鬆不少。”
“請喝茶。”
李永洲笑了一聲，坐回了椅子上。
邵東並沒有喝茶，隻是冷眼看著李永洲道：“說吧，匯報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