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曉霞關上診所大門,見陸凡站在原地發呆,上前叮囑道:“藥不是你下的!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你的精力應該放在複習上,全力以赴備戰高考。
是啊,距離高考僅剩下六天時間,上一世因坐牢,沒能參加,這一世不能再留下遺憾。
回到家中,已是深夜,本不想驚動家人,哪知剛打開燈,卻發現沙發上坐著一個人,把他嚇了一跳。
“小凡,咋回來這麽晚?”
袁玉琴打著哈欠,埋怨道。
看著眼前的女人,陸凡眼中蓄滿熱淚,這是他的親生母親,才四十多歲,頭發已白了一半。
他鼻子一酸,上前抱住袁玉琴,“媽,還能見到你,真好!”
袁玉琴渾身一顫,兒子說什麽混賬話,不是天天見麵嗎?緊張地問道:“是不是惹禍了?”
在她印象中,兒子除了小時候,從未主動抱過她,不得不往壞處想。
今天發生的事,陸凡不敢讓母親知道,急忙收斂情緒,將她放開,笑道:“沒有!媽,你上班累了一天,早點休息,以後晚上不用等我!”
兒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懂事?竟然知道關心人了,下一刻,袁玉琴臉色寒下來。
“你喝酒了?”
陸凡苦笑,把這茬給忘了,表示就喝了一點點啤酒。
袁玉琴沒有訓斥他,而是語重心長地說:“高考在即,容不得馬虎,媽知道你學習壓力大,再堅持幾天就熬過去了!”
隨之話鋒一轉,“等你考上大學,想怎麽喝就怎麽喝,媽不會再管你!”
陸凡鄭重點頭,以前的自己總是惹是生非,讓母親擔驚受怕,心中發誓,以後再也不讓她擔心了。
他最怕的人是父親,那是真打,記得初中時候,跟同學打架了,結果回家被父親暴揍一頓,皮帶都抽斷了。
本能地朝臥室看了一眼,袁玉琴馬上會意道:“不用怕,你爸值夜班,今晚不回來!我給你煮點水餃去。”
陸凡連忙擺手,表示吃過了。
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突然想起一事,眉頭微凝,“媽,你在藥廠上班忙不忙?”
“唉,從過年到現在生產計劃排得滿滿的,任務比較緊!雖然我隻是車間主管,但每天忙得腳不沾地!”袁玉琴搖頭歎息道:“不過,高考期間,我盡量接送你!”
陸凡看了眼牆上的掛曆,問道:“明天是七月一號吧?”
袁玉琴點頭,“是啊,問這個幹嘛?”
得到確認,陸凡笑了笑,“你的生日快到了,我怕記錯時間,明天還得早起,媽,我去睡了!”
“嗯,去吧。”袁玉琴欣慰地擺擺手。
在陸凡轉身那刻,神色無比凝重,半月後,將迎來母親的劫難,可是現在沒法提醒,他需要仔細想一下怎麽化解。
還有十幾天呢,等高考結束再說。
走進房間,看著床邊的電腦,以及滿牆的明星海報,陸凡怔怔出神,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回到青春時代,有父母陪伴身邊,溫馨和睦。
他迫不及待打開電腦,登上OICQ號,給秦如歌一連發了幾個消息,都沒有回複。
次日清晨,陸凡吃著母親做的早餐,那是久違的味道。
蹬著自行車來到學校,在車棚碰到一個熟人,正是他追求了三年的校花白溪,後者氣鼓鼓開口:“昨天晚上,你和秦如歌幹什麽了?不給我一個解釋嗎?”
陸凡腳下一頓,她怎麽知道?不悅道:“我和如歌的事,憑什麽告訴你?”
話畢,大步朝教學樓走去。
“你……怎麽跟我說話的?信不信以後不理你!”白溪跺了跺腳,身前的波瀾顫了幾顫,嬌好的容顏也多了幾分怒意,氣呼呼地跟在後麵。
以前,陸凡在她麵前跟哈巴狗似的溫順聽話,現在變了,不就是拒絕了他嗎?哼,肯定會向她認錯。
進入教室,陸凡看向秦如歌的座位,她還沒有來。
剛坐下,一個瘦猴跑過來,賤兮兮道:“凡哥,你是不是把秦如歌拿下了?”
說話之人是陸凡的好兄弟孟文光,出租屋就是他的,為給二人創造機會,他在朋友那兒遷就了一夜。
跟進教室的白溪,正好聽到孟文光的話,當即支起耳朵。
陸凡掃視一眼,發現包括白溪在內的幾個同學都在看他,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大聲宣布道:“她是我的未來老婆!”
啪嗒。
白溪手裏的水杯掉在地上。
“凡哥,白溪可是大校花,跟仙女似的,你追求她那麽長時間,舍得放手嗎?”
孟文光張著河馬嘴,表情誇張地瞟了眼白溪。
陸凡不以為然道:“校花又怎樣?如歌哪一點比她差?她才是名副其實的校花!”
“混蛋!花心大蘿卜!”白溪麵無表情,憤憤地罵了句。
孟文光撇了撇嘴,話雖如此,但以前誰若說白溪半句不是,陸凡就會翻臉,如今剛被拒絕,就移情別戀,他還是那個情種嗎?
陸凡好像想起什麽,一把揪住孟文光的衣領,低聲道:“我和秦如歌的事,是你傳出去的吧?”
孟文光縮了縮脖子,心虛道:“我告訴秦如歌你在我出租屋喝悶酒!全班同學都知道她去找你了,你……你們兩個都沒回來上晚自習,能不讓人胡亂猜測嗎?”
“何況,有人看見公安和記者去我的出租屋,我猜想你借著酒勁把她給辦了!”
陸凡鬆開對方的衣領,知道這事捂不住,隻是沒想到傳得那麽快,“回你座位上學習去,要是考不上大學,我不會認你這個兄弟!”
呃,孟文光弱弱地問:“大專算嗎?”
“當然算。”
以孟文光的學習成績,能考上大專,絕對是祖墳冒青煙了。
其實陸凡是有意刺激他,哪怕高考名落孫山,也不會不管這個兄弟,殊不知,前世的孟文光因提供出租屋給陸凡,受到牽連,被警方拘留五天,雖然沒耽誤高考,但是影響發揮,連個大專都沒考上。
家人逼他去南方打工,結果被騙去了黑煤礦,等把他解救出來時,人已經被折磨傻了,陸凡聯係了多家權威醫院,也沒能給他治好。
這一世,帶他掙錢,讓他過上好日子,算是彌補上一世的遺憾。
直到上午第二節下課,秦如歌仍沒來,陸凡心裏忐忑不安,他和秦如歌的事沒有曝光,對她影響應該不大,為啥不來上學?
在他沉思之際,一道靚麗的身影走來,還帶著沁人心脾的香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