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周和平為什麽會將秦陽叫住,其實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原因,隻是一種下意識的做法而已。
或者說,在他的潛意識裏,他覺得也許這件事的轉機,隻有可能出現在秦陽身上了。
這種想法說不上來由,可能是秦陽這學期的轉變給了他信心吧。
而秦陽也欣然接受了周和平的‘邀請’,小聲對小青梅道:“你先去看,我晚點就來。”
童婉畫點了點頭,然後便領著方英俊他們離開了。
一離開這個高壓地區,方英俊率先吐了口氣:“我的天,你們剛剛看到沒有,周和平那臉——都快拉成驢臉了!”
蔣新月則沒這麽輕鬆,她皺眉道:“那個許世傑到底是要做什麽?”
方英俊沒想那麽多:“告狀唄!被打了之後發現學校不給他做主,所以他就告禦狀了。”
這說法雖然隻是玩笑,但也算是貼合這次的事情。
蔣新月也笑了出來,轉而又疑惑:“我的意思是,本來說得好好的,我們在旁邊熱鬧也看得好好的,為什麽突然又要趕我們走了?這不是很奇怪嗎?”
蔣新月弄不懂的事,方英俊就更弄不懂了,兩人一致看向了唯一的智囊團——童婉畫。
童婉畫低頭思索了一會兒,隨即搖了搖頭:“還是等秦陽回來,問問他吧。”
方英俊安慰道:“沒事的班長,我陽哥確實不同一些,你看,我們四個人,就他被老班留下來了。”
蔣新月則更了解童婉畫一些,看出了她表情的不同:“婉畫,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呀?”
童婉畫遲疑地點了點頭:“我是覺得許世傑那話有些奇怪,但一時間還沒有太多頭緒。”
蔣新月笑著說:“沒事,我們一邊逛義賣會,一邊慢慢想,說不定在秦同學回來前,你就能想出來了呢!我們就和他比個賽看看!我押你贏!”
說著她又拿手肘拐了下方英俊:“方英俊,你押誰?”
“我?”
方英俊覺得莫名其妙,“我當然是押——”
“嗯?”
麵對蔣新月的橫眉冷對,方英俊識時務地拐了個彎兒,
“這其實押誰都一樣嘛!反正陽哥又不會介意班長比他厲害!我押班長!”
“這還差不多!”
蔣新月滿意地點了點頭,“婉畫你看,現在兩個人都押你這裏,秦同學那裏可一個人都沒有呢!2比0,你完勝!”
童婉畫被這話逗笑了,轉而卻道:“那..那我押秦陽,2比1。”
蔣新月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麽問題,反而因為磕兩人CP,她覺得婉畫的這話,更讓她激動,
“行行行,那2比1,還是你贏!”
幾人有說有笑地往操場走去,而教學樓走廊上的氛圍,則沒這麽輕鬆了。
等童婉畫三人離開後,陳青山才嚴肅地看著許世傑問:“你的意思是說,這個郝清揚是關係戶,然後也因為他和校領導有關係,所以學校才放任他胡作非為的?”
許世傑再蠢,也知道這話不能直接說‘是’,因此他委婉地道:“到底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學校隻是忌憚?不不,可能是顧及吧?”
秦陽挑了挑眉,這種開脫,不如不說。
果然,陳青山臉色更沉了,他放棄了繼續問許世傑的想法,轉而問周和平:“周老師,這件事你知情嗎?”
周和平一個頭兩個大:“這個...這個我確實不太清楚。”
“不過剛剛這許世傑不是說那個同學以前也是你班上的嗎?”
“是是....”
“你也不清楚?”
“這……”
周和平現在在糾結,他要不要將謝迅給拉下水。
現在的情況,已經牽扯到了校領導的關係,遠遠不是他這個班主任能應對的了,甚至於可以說不是謝迅這個年級主任可以應對的了。
陳青山不滿地‘哼’了一聲:“如果說一中是因為關係戶,而縱容學生鬥毆,甚至處事不公的話,那對於早上你們對一中的介紹,我就要好好分辨分辨了!”
早上的介紹自然都是誇誇誇了,這裏麵的水分其實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隻要不搬到明麵上來講,一切都好說。
但問題在於,現在有人扯下了這塊布,那陳青山就隻能好好說道說道了。
周和平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這個…其實重新分班後,我對許世傑的情況不太了解,不如讓謝主任過來,詳細和陳老師你說一下情況?”
陳青山也清楚周和平隻是個小嘍囉,說不上什麽話,因此‘嗯’了一聲:“既然學生都告到我麵前了,我還是要了解一下情況的。”
周和平心裏暗暗鬆了口氣,隨便找了個路過的學生,讓他去找謝迅,然後才又走了回來。
而秦陽則等周和平回來後才道:“其實這件事,我倒是知道一些。”
陳青山和周和平都有些意外地看了過來,而許世傑則心裏一緊,秦陽他....這是什麽意思?
周和平著急地說:“你知道?”
秦陽點頭:“昨天我去謝老師辦公室的時候,剛好看到許世傑和郝清揚在那裏,所以聽說了一些。”
事實上他當然不單單是從金毛獅王辦公室知道的詳情,更多的是胖子那邊的消息。
不過既然有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不用白不用。
“那你快說。”
周和平催促道,甚至有些怪秦陽。
這家夥,怎麽不早說?非要等他去找了謝主任再說?成心的吧?
而周和平不知道的是,秦陽確實就是故意的,但他也不可能現在解釋,他隻看向了許世傑,
“許世傑,你既然要告狀,為什麽不將事實都說出來呢?”
許世傑每次一對上秦陽,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他總是莫名其妙地覺得心虛,這次也不例外。
但他仍舊嘴硬道:“什..什麽事實?我說的就是事實!”
“哦?”
秦陽挑眉,“你如果不願意說,那我就隻能越俎代庖了。”
許世傑一邊在心裏罵秦陽一邊瘋狂想著對策:“我是當事人,難道還有比我更清楚事實的嗎?難道你要說我臉上這些傷,不是郝清揚打的嗎?”
秦陽兩手一攤:“這個我怎麽知道呢?你都說了你是當事人,難道不清楚是被誰打的嗎?”
“你!”
許世傑被這無賴的語氣氣了個半死,而旁邊的陳青山也皺起了眉頭。
從周和平將這學生留下來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了,四個學生中,周和平為什麽獨獨留下了這人?
他記得秦陽,早上就是秦陽和另一個叫童婉畫的一起介紹的學校,本來他對他們印象挺不錯的,不過現在因為打架的事,他對整個一中都頗有微詞,因此對這個秦陽……
周和平自然注意到了陳青山表情的變化,他催促道:“秦陽,有什麽趕緊說。”
秦陽掐著時間,這才開口:“他是被誰打的我不清楚,不過我知道他打了誰。”
說著他就簡單地將昨天在金毛獅王辦公室聽到的話挑挑揀揀地說了出來,
“所以其實是互毆,許世傑,你怎麽不說明白呢?”
‘互毆’兩個字一出,許世傑臉色就很精彩了,秦陽好笑地欣賞著,‘十分體貼’地沒有打擾。
他知道許世傑一直在避免這個詞的出現,但有他在,他怎麽可能讓這麽關鍵的詞匯逃過去呢?
周和平吃下了定心丸後,也鬆了口氣:“原來是互毆,難怪校方用的時間比較久,許世傑,這點你剛剛怎麽不說?”
這下吞吞吐吐的人變成了許世傑:“這.....這……”
而剛好這時,謝迅過來了。